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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香啊。”他打量她。
新荷去摸髮髻上的海棠花,“是這個在香吧?我看庭院裡四季海棠盛開了好多,就選了幾朵。”
簡單的隨雲髻,烏黑的髮絲間插著幾朵淡粉色海棠花。一舉一動,清香四溢。很美。
顧望舒低頭親她的臉頰。
屋裡的丫頭都悄聲退了出去。
新荷被親的有些癢,忍不住“咯咯咯”地笑起來。她討好地:“四叔,我給你做了朝靴,要不要試試?”
顧望舒親親她的紅唇,讓她坐到長塌上,獨自拿了朝靴來試,“不大不小,正好。”
“那就好。”新荷笑眯眯地:“我還怕你穿上不合適呢。”
顧望舒看著她很久,起身把她摟在懷裡,柔和地:“荷兒,有你真好。”
新荷任他抱著,聞到四叔身上熟悉的檀香味,覺得十分安心,低聲問他:“你餓不餓?”
顧望舒沒說話,過了會,答非所問:“荷兒,一個人在家裡還習慣嗎?”
“……習慣。”新荷不太明白他話里的意思。他上朝的時候,她都是一個人在家的,這有什麼習不習慣的。
“要是沒事做或者無聊的話,就去外祖母的住處逛逛……”
新荷“嗯”了一聲。這話他經常說的,她都記住了。
“今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嗎?”
顧望舒的聲音很低,幾乎喃喃自語了。她聽得不太清楚,就問道:“你剛才說了什麼?”
顧望舒揉揉她的額發,搖頭說無事。轉身去外間讓丫頭擺飯了。
春面不寒楊柳風。三月初的天氣,正是溫暖宜人的好時候。
趙淵從翰林院出來時,天色微微暗了下來。有小廝過來挑起車簾,他上了馬車。
官道上很安靜,馬蹄的“嘚嘚”聲傳出去很遠。
馬車停在了帽兒胡同。
趙淵挑帘子從馬車裡下來,進了趙府。
趙章德在正房裡坐著,和妻子周氏說話。
“宜姐兒是我姨表姐的內侄女,人很溫柔美麗,年紀比咱們淵哥兒小了三歲,正是議親的好時候……我瞧著是很滿意的。”周氏喋喋不休的。
趙章德喝了盞茶,覺得味道不太對,隨口說道:“淵哥兒的親事你做主就好。”頓了頓,他又問:“家裡沒有碧螺春了嗎?你怎麼給我泡了茉莉香片?”
“有碧螺春啊……”周氏探頭去看,不好意思地:“我一直惦記著淵哥兒的親事,可能是弄混了。”
趙章德搖搖頭,伸手招來丫頭,讓她重新泡一壺新茶過來。
“關於淵哥兒的親事,你最好還是和他商量一下。孩子長大了,也會有自己的主意。”趙章德想起最近幾次和兒子的談話,覺得他成熟了很多。頗有主見了。特別是他讓自己給皇上送一本《長生》,是關於修道的書籍。他當時氣不打一處來,但是兒子很堅持。他又素來知道皇上喜歡煉丹,便咬牙去送了。沒想到皇上喜歡極了,還說是什麼老祖著的,找尋了許久,終於得手了。就因為這事,皇上竟然對他信任了很多……
周氏秀眉皺了皺:“他多大年歲都是我親生的,得服管教。”
趙章德沒搭理妻子,他為官小二十年了,不敢說是老狐狸一樣的人,也差不多了。作為朝堂的正二品大員、工部尚書,他政.治嗅覺還是很靈敏的。皇上的頻頻召見,讓他明白自己很可能會再一次升遷……
“你在想什麼?都不陪我說話。”周氏埋怨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夫君,整日裡上朝忙碌也就算了,回家來也不和她說說話。
趙章德哭笑不得,又不能真的把想法告訴妻子,便開口道:“怎麼不陪你了?聽你說話呢。”
“……淵哥兒虛歲都十九了,連個通房都沒有……你看大哥家的良哥兒,孩子都湊成一個好了。”周氏越說越急:“真恨不得明兒就讓淵哥兒成親。”說的口乾舌燥的,她又強調:“我看宜姐兒就很好了……抽個時間,趕緊讓淵哥兒去相看相看。”
趙章德還沒說話,趙淵就進了正廳,打斷道:“我不願意。”
“你這孩子……”周氏眼睛一瞪,“不孝為先、無後為大,你是趙家的嫡長孫,這事情由不得你。”
趙淵也沒有反駁母親,先行了禮,說道:“父親,兒子有些話要和您說,借一步吧。”
周氏氣結:“……我是外人嗎?”
趙章德安撫了妻子兩句,讓兒子跟著去了書房。
“父親,兒子想讓您進內閣。”趙淵在圈椅上坐了。
趙章德剛噙了口茶,聞言全部噴了出來,他拿出帕子胡亂擦拭了幾下,訓斥道:“內閣是誰想進就能進的?你太幼稚了。”
“父親暫時有這個想法就好。其他的事情,靜觀其變。”趙淵透露出和年齡不相符的沉著。
“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皇上會點名讓您進內閣。”這是上輩子就發生過的事情,這輩子自然也不會例外。不外乎在他的刻意幫助下,父親進內閣的時間提前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