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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少爺不用拘著她, 雪姐兒的性格這麼活潑,我也是喜歡。”姚錦溪一直微笑著, 看起來很是端莊、大方。

  新明宣望了眼站著發呆的妹妹, 招手道:“荷姐兒,過來。”他剝了些葵瓜子給她。從小,妹妹就愛吃這個。

  “謝謝哥哥……”新荷走過去,捏他手心裡粒粒飽滿的瓜子仁往嘴裡送。

  顧望舒一直留神著小姑娘,此刻見她乖巧地依偎在新明宣身邊, 眼神暗了暗。

  姚錦溪以“夏”為題, 當真作了一首詩, 拿給顧望舒看,說是請教一二。

  新荷詩書是讀了,字也認得不少, 然而對作詩這麼高深的技巧,她一竅不通。只看姚錦溪都快坐到四叔腿上了,便有些壓抑不住怒火,偏四叔還不知覺似的。

  不過,這突如其來的怒火是怎麼回事?她還沒來得及想。

  “這是怎麼了?”新明宣察覺到妹妹有些異常,便低頭問道。

  “哥哥,我想回家。”新荷實在看不了對面你儂我儂的兩人,怒火里夾雜著委屈,她聲音有些哽咽。

  新明宣不明所以,他仔細打量了妹妹的臉色,說道:“四叔,出來了這麼久,也該回了。”

  顧望舒強忍著不耐煩,應付姚錦溪,這會看魚兒上鉤了,便顧不得其他了,站起身笑道:“天色確實不早了……我坐了這麼久,也乏了。”

  屋裡的幾人都是人精,聽他這麼說,也都站起來告辭。顧閣老身受重傷,確實應該多休息。

  姚錦溪跨出門時,回頭看了新荷一眼,頗為意味深長。

  顧望舒上前一步拉了新荷的手,說道:“我給你留些東西,你拿了再回吧。”說話間,便拉了她往正房去。

  新明宣不疑有他,和葉辰宇坐在花廳里喝茶,等妹妹出來。

  進了西次間,顧望舒坐下,靠著床頭歇了好一會。他重傷未愈,實在是有些累。

  “四叔……”新荷雖然惱怒,還是心疼他。拿了帕子出來,給他擦拭額頭上細微的汗。

  “荷姐兒,剛才為什麼生氣?”青年拉了她的手。

  “……”新荷低頭不語,她那些荒誕、可笑的心思,實在是說不出口。

  青年嘆息一聲,還是決定自己去捅破那層“窗戶紙”。他左手一使力,把她拉進了懷裡。依他的直覺,小姑娘並非對他完全無意。至於,到底有幾分他並不在乎。

  人在感情這一塊,其實是很敏感的,對方喜歡你或者討厭你,一相處就能感覺出來。

  “荷姐兒,如果我說……自從七夕之後,我便一直心悅於你……”

  “你可會,覺得……噁心?”青年的語氣很沉重,還帶了些孤注一擲的勇氣。

  新荷震驚了,很久後才反應過來,極力掙扎著從顧望舒的懷裡退了出來。她怎麼會噁心他呢?從來也沒有這樣想過。小時候是憐惜他過的不好,長大後是信任、依賴……

  只是,她不知道他的心思竟和她一樣……本來該欣喜、慶幸的,此刻卻恐懼極了。

  他是四叔啊!這怎麼可能呢?這不可能的。

  顧望舒看她反應如此劇烈,幾乎灰心了。大概真的是他的妄想吧。

  他站起來,背過身去,聲音隱忍中帶著冷漠:“你不用急著回答,回去好好想想。如果,真覺得噁心,憎惡我——從此,我們就不必再見了。”

  “要是,你願意……以後我就不能是你四叔了……”

  新荷的心像一團麻在繞,亂糟糟的,她確實應該好好地想一想。

  身後許久沒有動靜,顧望舒迴轉身,卻發現已空無一人。右胸口的傷處猛然間疼痛起來,他倚靠著衣櫃站了。

  回新府的馬車裡,新明宣覺得很奇怪,妹妹從四叔屋裡出來後,就一直悶不做聲,一臉的心事重重。

  他拍拍她的肩膀:“有什麼話,可以和哥哥說……別憋在心裡。”

  新荷扯下嘴角,點頭後又搖搖頭,笑起來比哭的還難看。

  新明宣嗟嘆一聲,不再問了。妹妹長大了,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了。他從妻子那裡聽說了趙家替趙淵求娶荷姐兒的事,父親、母親大致都是滿意的,就是荷姐兒年紀還小,便推拒說再留兩年。

  時間過得很快,等“蓮苑”的桂花又盛開時,八月到了。

  正房的廡廊下擺了幾張杌子,新荷和幾個丫頭坐在一起,做繡活。她繡的是一方手帕,花樣是松鶴延年,給祖母的。

  算算時間,她有半個月沒見過四叔了。前天去“德惠苑”給母親請安,恰好哥哥也在,聽他說,四叔已經開始上朝了。想必,傷處也好全了。

  這段日子,新荷總能想起四叔和她說過的話……他那麼鄭重、認真,想必也都是真心話。

  前世的時光,歷歷在目。她最後死去的瞬間,還能看到顧望舒在人群里的模樣。若是,這一世她真的接受了他,那新家災難來臨時,會安然無恙的渡過嗎?還是說,會因為她的參與而連累到他。

  不管她承不承認,私心裡,她都希望四叔能一輩子安好。

  “姐兒,線。”雲玲把簸箕遞給新荷,大小姐最近瘦的厲害,三餐也都是不定時吃,上個月新做的褙子,最近穿身上都空蕩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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