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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回頭朝他笑了一笑,示意不礙事,明媚的側臉都有些妍麗了。

  喧嚷的一天過去,差不多傍晚的時候,賓客就散了。

  葉辰宇醉的厲害,被虎子喊人送回府了。

  新明宣也沒好到哪裡去,醉醺醺的被小廝架去新房了。走的時候連人都認不出誰是誰了,大概也是心裡太歡喜了。

  新家人口單薄,新明宣統共也就新德育一個親叔叔,新德澤把顧望舒也留了下來,吃一頓“禮成飯”(一般都是父親或伯父、叔叔)再走。寓意著一對新人婚後和美。

  約辰時,新德澤安排丫頭們重新在花廳擺了一桌,兄弟三人邊吃邊聊。宣哥兒成婚,他頗有感觸……時間如流水,匆匆不回頭。感覺才轉眼的功夫,孩子們卻都已經成人了。

  新德育抿了口酒,難得勸慰他:“這有什麼好感傷的,宣哥兒如今這樣出息,你該高興才對。”

  新德澤有些傷感,剛要開口說話,卻看到一個穿綠色長比甲的丫頭匆匆從花廳門前過去了。是從假山後面的小路繞過來的,像是有急事的樣子。他臉色一沉,這是哪院的丫頭,如此不懂規矩,見了爺們竟然不知道行禮、問安。

  “站住!”

  雲朵正慌裡慌張的往前走,猛然聽見大老爺的怒喊,嚇得打了個激靈,停了下來,屈身行禮:“見過大老爺、二老爺、四爺。”

  新德澤擺手讓她近前來,“我認得你……你是荷姐兒的丫頭吧,這麼慌張幹什麼去?”

  “大小姐病的厲害,大太太讓奴婢去請劉大夫。”

  新德育俊眉微皺:“怎麼突然就病了?上午見她時還好好的。”

  “……聽院子的丫頭說,大小姐中午的時候貪涼,吃了很多冰鎮的瓜果……下午就鬧肚子了。府里在辦大少爺的喜事,大小姐就沒讓聲張。”

  “奴婢剛剛回去的時候,看到大小姐在床上躺著,臉色臘白,說話都沒氣力了。”雲朵的聲音有些哽咽。

  “奴婢讓人去請了大太太……大太太看見大小姐,也嚇著了,讓奴婢去請劉大夫,奴婢心急……”

  她的話還沒說完,新德澤蹭就站了起來,這是他唯一的嫡女,“你快去請!”

  雲朵答應一聲,小跑著去了。

  新德澤剛要轉身和顧望舒說話,卻發現他已經大踏步往「蓮苑」的方向去了。他也緊跟其身後。

  等三人趕到新荷的住處時,秦氏正在西次間摟著女孩兒哭泣。

  新荷穿著家常的芙蓉色褙子,長長的秀髮散落在身後,臉色白的嚇人,額頭一陣陣地冒虛汗。

  “這是怎麼回事?”新德澤看著女孩兒如此虛弱,怒火就藏不住了。

  “妾身也是剛到,聽丫頭們說,荷姐兒又吐又瀉,已經折騰了好幾個來回了。”

  “……你也是,怎麼就不知道找個丫頭盯著她些……”

  新德澤語氣嚴厲,還要繼續說時,被新德育攔了:“大哥,咱們在這裡也無用,先去堂屋坐吧……今天是宣哥兒大婚,府里實在是太忙了,怪不得大嫂。”

  “我也是心急罷了。”新德澤看了眼妻子,也知道她這幾天忙的倒不開手,嘆了口氣:“母親年紀大了,今又累了一天,荷姐兒的事先瞞著她。宣哥兒今日大婚,他那邊也瞞著……”

  秦氏低頭回道:“是,妾身知道了。”

  顧望舒看著床上贏弱的孩子,心揪著疼,有心近身抱著哄哄她……可這一屋子的丫頭、婆子都看著呢,且哥哥嫂子們都在,小姑娘早已過了七歲不同席的年紀。他雖是她的四叔,卻到底不是親的。

  顧望舒薄唇緊抿,跟著大哥、二哥往堂屋走。

  “四叔……”他剛一轉身,小姑娘便可憐兮兮地喚了他。

  顧望舒頓了頓,回頭去看。

  小姑娘額頭上出的虛汗把劉海都浸濕了,看著贏弱極了,他往床前走了兩步,她竟向他伸開手臂,神志模糊地:“四叔,我肚子好疼……”

  高大的青年眼圈都憋紅了,手臂發著抖把小姑娘抱了起來,一手穿過她的腿彎、一手撫著她的後背。還當她是孩子似的。

  中午的時候,新荷只吃了一盞碗冰果……就生生的折騰了一下午,肚子像被一把尖刀攪著一樣,疼的她喘氣都艱難了。恍惚間,像是聽到四叔來了……她還怔了一下,天都黑了吧,四叔怎麼還會在新府呢?他不是早就去了葉府嗎?她有些錯亂了。試著喊了一聲,竟真的被人給抱了起來。

  那人給她一種很安全的感覺,連帶著疼痛也像是被安撫了。她慢慢地閉上眼睛,趴在了他的肩頭。

  “這孩子……終究和你親厚。”秦氏拿拍子擦了擦眼淚。

  新德育回頭去看,只一眼,便楞住了,那位傳聞中心狠手辣、冷酷無情的內閣大學士竟然一臉溫柔地哄懷裡的小姑娘睡覺?

  他有一次去茶樓找好友,無意間聽人閒談,說是顧望舒去刑部替聖上審問前任首輔閣老楊陶,用蘸了鹽水的鐵鉤子硬是老先生刮的屈打成招。

  很是駭人聽聞,聽者皆唏噓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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