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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先生正在講《中庸》,這是八股文.里必考的題材,他反覆強調了考點和要注重的部分。

  新德澤剛想推門進去,卻被葉瑾瑜攔了,他透過槅窗看著背影挺直的少年,低聲問道:“坐在窗戶旁的那位是?看著很是陌生。”

  “……他是家中的四弟,因小時體弱多病,並不常出來見人,所以將軍會覺得陌生。”

  “……哦……”青年沉默了一會,突然說道:“不如,先去德澤兄的書房小坐,等授課結束了,再給我引見引見你這位四弟……覺得挺有眼緣的。”

  “眼緣?”新德澤反問道,他看了一眼背對著他們的顧望舒,心裡不解,難道眼緣這東西從後背也能看出來。不過,他很快就釋然了。

  他一向都是如此,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想,時間久了自然就會有答案的。

  對於葉瑾瑜主動要求去書房這件事……他求之不得。如果新家能和葉家攀上關係,對自己和宣哥兒的仕途也大有好處。

  新德澤邀請葉瑾瑜留下吃晚膳,說待會讓四弟也過來,讓他們好好認識一下。說著話還吩咐僕人去告知秦氏及二房,讓晚些時候都來“凌雅閣”用晚膳。他這樣做,也是有想法的,以彰自己對葉瑾瑜的盛情與重視,也便於以後說話時有措辭。

  天麻麻黑時,新德育領著李氏、秦氏抱著荷姐兒、顧望舒以及新明宣都陸續到了“凌雅閣”。

  大家相互行過禮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新德澤隨即安排下去,讓僕人上菜。

  新荷看看葉瑾瑜,再望望顧望舒,有些懵,這二人長相如此相似,莫非有什麼關聯?

  她猛然想起一件事,前世的今年,顧望舒搬離了新府……也是聽說有人把他接走的。不過,她當時在內院待著、又對這些事毫不在意……具體怎麼操作的,也是不清不楚。

  心裡打突的不只是新荷一人,新德育是個生意人,五法八門的人見得多了,自然比新德澤就精明了幾分。他冷眼瞧著和大哥說話的葉瑾瑜,語氣雖溫和卻字字犀利,一看就不是個善茬。再說他和四弟過於相像的容貌……這一切都透露著不尋常。大哥這個書生,真是!做官做糊塗了,難道一點都沒有發現嗎?

  顧望舒在新德澤給他介紹這是葉將軍的時侯,便隱約知道怎麼回事了。他說了幾句客套話,便冷淡的住口了。

  他注意到對面的小姑娘一直盯著自己,要說話又不說話的模樣,向她伸了伸手,“過來,荷姐兒。”

  新荷看了眼母親,她正和李氏坐在一旁說話,也沒顧忌到自己,便小心的從圈椅上滑下來,往少年身邊走去:“四叔……”

  顧望舒彎腰把小姑娘抱起,放到自己的腿上,低聲問道:“餓不餓?想吃些什麼?”少年的側臉對著她,燭火一照,更是如玉般秀美了。

  新荷搖搖頭,表示自己不餓。

  葉瑾瑜雖然一直同新德澤說話,眼神卻分外留意顧望舒。此時看他對一個小姑娘如此寵溺,眉眼完全柔和下來,意外地皺了眉。

  “這是我女孩兒,嬌慣的很 ……”新德澤看他盯著新荷的方向,便解釋道。

  新府人脈單薄,到了孫輩,真正嫡出的也就一個嫡小姐。這些消息在青年準備來新府之前,就打聽清楚了。

  葉瑾瑜微笑著回了一句:“看著很可愛。”小姑娘穿著粉色的襖裙,圓圓的臉蛋粉雕玉琢,脖子上帶著長命金鎖……

  顧望舒抬手讓站著伺候的丫頭舀了燕窩粥來,拿勺子親自餵懷裡的小姑娘喝。到這個點了再不吃東西,胃裡會難受的。

  新明宣看得有趣,笑道:“荷姐兒每次遇見四叔,最是乖巧,讓做什麼必不反對。”

  新荷嘴一咧,低下頭不說話。她這不是聽話好嗎?是不敢反抗及有心巴結。大哥的眼神真是有問題。

  秦氏遠遠地看了女孩兒一眼,輕輕地笑了笑。女孩兒得她四叔的喜歡,也算是緣分。

  說起來顧望舒能重新在新家立足,荷姐兒是最大的功臣了。

  晚膳吃得十分熱鬧,新德育巧舌如簧,替大哥攔了不少酒。

  月上中天時,已經是深夜子時了。新明宣想著明日還要進學,便要起身離開。顧望舒看著懷裡直打瞌睡的小姑娘,也站了起來。

  “德澤兄,今日這酒,喝的甚是痛快。時候也晚了,我該回了。”青年笑著說道。

  新德澤站了起來,“我送送葉將軍。”

  “不必……我看這四弟頗有意思,讓他送我便好。”

  新德澤一怔,轉身去看顧望舒,交待道:“去吧,好生送葉將軍。”

  顧望舒點頭稱是,把懷裡的小姑娘交給秦氏後,才跟著葉瑾瑜出去。

  彎彎的月牙掛在天邊,日子離月半還遠,所以光線也暗。新府的小廝挑著燈籠走在前面,照出一片光明。

  出了府門,葉瑾瑜讓小廝和僕從退後,他和身後的顧望舒說話。

  “你可知,我是誰?”

  “輔國將軍葉瑾瑜。”少年的聲音很冷漠。

  葉瑾瑜望著和自己容貌有五分相似的少年,低聲笑了:“是,你說得不錯。但同時我也是你三舅,你母親是我嫡親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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