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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霞漫天,祁景遷叼著網兜去果林。
有些松鼠啊兔子啊都紛紛過了過來,在落葉地上撿漏呢!
不過祁景遷一來,它們就嚇得迅速呈鳥散狀逃走。
聳聳肩,祁景遷把網兜放在地上,挑揀個大肥美沒怎麼摔破碎的桃兒裝進去。
須臾,就裝了滿滿一袋。
他吃力地咬著網兜,迎著霞光下山。
晚霞是橙色的,仿佛將它毛髮都鍍上一層淡淡的橙光。
遠遠站在小木屋好幾丈外,祁景遷抬眸望著。
屋子裡依稀傳來叮叮咚咚的聲響,他遲疑一剎,埋頭踱著猶豫的步子走上前。
原來他們在打包整理東西呢?
這麼突然,是要回京城了?那狼大呢?
驚慌失措地迅速拐彎,他丟下嘴裡叼著的桃兒,沿廊道跑去奚姑娘的臥房。
“這大灰狗,幾天不見蹤影,一來跑得這麼快,跟陣風似的,嚇了我一大跳。”萱月一邊把廚房的各種用具拾掇在一起,一邊喋喋不休地抱怨。
趙統輕笑著說:“別嘀嘀咕咕了,這個鐵鍋別放這裡,你給我……”
將至她房間,步伐不由自主慢了下來。
祁景遷把腦袋貼在牆上,能聽到從內傳出的窸窸窣窣聲。
她也在整理行李吧?
為什麼突然要走得這麼倉促?不是要整理藥草嗎?不是要把一些罕見的民間配方都記錄下來嗎?
祁景遷抱怨的說:你為什麼說話不算數?難道是因為那個什麼師兄快要來接你們,所以你乾脆主動離開去與他會合?好吧,你要走就走吧,朕才不會攔你,關鍵你準備把狼大怎麼辦?朕告訴你,你可以走,狼大萬萬不可以,倘若你非要帶著狼大離開,你和它就都不能走,朕可是皇帝,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別逼朕發火!
越想意越難平。
祁景遷怒火沖沖地走進房間,舉目望去,看到窗戶下正在仔仔細細整理卷宗與筆墨的奚姑娘。
她神情淡淡的,動作一絲不苟,仿佛十分珍惜這些東西。
認真時的她似乎要比平常更好看一些。
祁景遷呆呆看了會兒,驀地扭頭。
它一聲不吭地向她走近,故意撞上長凳,發出“砰”的一聲。
祁景遷:靠,撞得太重了,這長凳怎麼這麼硬?豈有此理,撞得朕背脊好疼,可惡至極!
但無論多疼,也絕對不能露出一絲好疼的樣子。
他可是一匹有尊嚴的狼,他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帝。
“小灰,你怎麼兩天都沒過來?嚇死我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生病了嗎?”聽到動靜,見是她,奚念知眸中一亮,連忙放下手中握著的書卷,快步跑到它身邊蹲下,認真摸了摸它耳朵,體溫是正常的,不燙。然後兩根手指掀起它眼皮,觀察它的眼睛,好像也沒問題。
鬆了口氣,奚念知笑著摸摸它腦袋。
這兩天她真的有些怕,但趙統忙著森林木屋的最後工程,家裡就她與萱月,她怎麼能只帶著萱月或是讓村民帶她去神龍台呢?她不願意把小狼崽子們的行蹤暴露在別人面前。可她單人行動,又委實過於危險。
本來想著,倘若明天小灰再不下山,她就主動出擊,沒想到剛決定好,它就來了。
“小灰,沒出什麼事吧?一切都好?”奚念知暗暗打探。
祁景遷怔怔望著她,心底突然湧出一股怪怪的感覺。
她這麼關心朕的嗎?看她眼神,不像是作假,是了,誰會在一條狗面前作假呢?
她確確實實在關心朕,卻又不是關心朕,因為朕不是朕,朕只是一條狗……
“小灰!餓不餓?”奚念知抱住它身體,彎唇笑了兩聲,“去廚房給你做好吃的吧!”
用力掙開她束縛,祁景遷往後退兩步。
吃,就記得吃。
你都要走了,算是最後的晚餐嗎?
告訴你,朕才不稀罕!
“到底怎麼了?”奚念知一頭霧水,她怎麼有種大灰狼在發脾氣的感覺?
好吧,人家身份金貴,脾氣自然不小,忍到現在才爆發算不錯了。
奚念知搞不懂它在挑剔生氣什麼,只能嘆聲氣,“好吧,不吃就不吃,隨你便。”
孰知,它更氣了,兩隻眸子像是要冒火,先是恨恨瞪她,又扭頭恨恨瞪著她已經整理好的幾個大包袱。
順著它視線望去,奚念知不以為然的笑著解釋:“之前跟你說了呀,等森林小屋竣工,我們就會搬過去,所以明天上午我們就要搬家了,小灰,你要不要下山來幫我背包袱?”
祁景遷:“……”
他不可置信地望著她,渾身驀地滾燙起來。
好尷尬好窘迫,是啊,她只是要搬去森林小屋而已。
流動的鮮血仿佛是沸騰的水,祁景遷赧然地背過身,明明感覺臉丟大了,他卻在心裡哼一聲:朕可是皇上,你居然敢讓朕給你馱行李,真是好大的膽子!
36.三六章
晉.江.獨.發
三六章
將所有行李打包歸類,天色已晚。
奚念知三人吃著桃兒解渴, 祁景遷則蹲在一旁啃肉排。
他覺得他最近都胖了, 吃得太好,營養豐富, 不僅長膘, 毛髮也變得更加彭松。其實這樣不好, 夏天忒熱了,要是中暑, 那可得全怪她拼命餵食他!畢竟他可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吃這麼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