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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信上說什麼?”將倒掛在木架的瓷杯放在桌面,萱月提起茶壺,把水注入杯中,眼睛則直直盯著奚念知手中展開的信紙。
“信上說貴人的身體狀況……”奚念知話語一頓,瞧瞧瞥了眼地上的大灰狼。
登時睡意全無,祁景遷支棱起耳朵,認真聽他們說話。
奚念知眸中藏著細微的笑意:“貴人性命無憂,但昏迷狀況沒有太大好轉。”
“那老爺呢?可有受到什麼苛責?”
“就算有,趙叔也不會知道。”趙叔是趙統的父親,當初府邸奴僕遣散後,趙叔與趙統的娘親搬回胡同暫住,這封信他們是直接送到趙叔手裡的。
“爹的情況應該還好,只是信中末尾說……”話說一半,面上突然多了幾絲尷尬。
“說什麼?”
奚念知有些想嘆氣:“爹知道我們來了平利縣,所以托崇亭師兄過來接應我們,現在只怕已經在路上了。”
“啊?”萱月訕訕伸手撓脖頸,“那……老爺該不是還指望著姑娘和他拜堂成親吧?”
“噓,別說!”窘迫得很,奚念知嗔怒地瞪她。
“什麼別說,趙統又沒進來,咱們這兒沒別人。”話是這麼說,萱月還是壓低嗓音,“姑娘,你喜歡你的崇亭師兄嗎?老爺雖然器重他,他的醫術也確實好得不得了,但……”
“你還說!”用信紙捂住她嘴,奚念知微微漲紅了臉,烏黑的眸瞪得圓圓的,“不准再說這事了。”語罷,將信紙胡亂塞入信封:“我回房了。”
萱月:“……”摸摸下巴,她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姑娘這是害羞了?不可能吧?從前李崇亭經常進府,也沒見姑娘害臊過。就算有感情,也不該來得這麼突然?可姑娘方才那樣子,明顯就是不好意思呀!”
“你嘀嘀咕咕說什麼呢!遞給我水。”趙統頭髮濕漉漉地抱著木盆進來。
“沒說什麼,來,水給你。”萱月把剛倒的涼水遞過去。
仰頭一飲而盡,趙統放下杯子,俯視攤在地上的大灰狗:“嘖,這狗倒像聽得懂我們說話似的!一副聚精會神的樣子。”又搖頭,“算了,隨姑娘高興吧!她既然喜歡,那就算了。”
祁景遷才懶得搭理這兩人,他注意力仍集中在方才的對話中。
李崇亭?師兄?所以說他是太醫院的?
朕可沒聽過這號人物,萱月這丫頭,可別隨便一號人物就夸什麼醫術了得,祁景遷默默在心內哼了一聲。
尾巴有下沒下地拍著地面,祁景遷乾脆起身,順著長廊摸到這位奚姑娘的臥房。
她本來坐在床邊,看見他,掩嘴輕咳了聲。
旋即走到窗下桌邊,繼續記錄她的藥草實踐。
祁景遷慢悠悠踱過去,蹲坐在她腳邊,仰頭盯著她瞧。
她這副樣子,確實挺像害了羞。
難道她當真鍾情於那位李崇亭?是啊,兩位都是大夫,應該挺有共同語言?
它總望著她,奚念知手上動作變得有些僵硬。
女兒家的親事向來私密,萱月真是的,讓她別說偏說。他一定覺得挺可笑吧?這下臉可丟大了!
抿抿唇,奚念知擱下筆,轉身躺到床榻,面對牆面,午睡。
祁景遷默默盯了會兒,扭頭跑出去。
他是有正事的,才沒有閒情在這兒陪少女懷春。
沒錯,只要訓練好小狼崽,他就能回到皇宮,這才是正經事。
迎著烈日回到神龍台洞穴,祁景遷進去把兩隻小狼崽暴力拍醒,讓它們跟著他去溪澗取魚。狼是一種聰明也很會效仿的動物,或許日後在最困難的時期,它們能夠利用這個漁網兜多出一線生機。
睡得迷迷濛蒙的,狼妹打著哈欠爬出洞穴,用爪子揉惺忪的眼睛。
狼二沒比它好多少,整個像夢遊中的狼,又像是喝醉了的狼,加上昨晚體力消耗大,兩隻走得搖搖晃晃的,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
祁景遷一扭頭,看到它們這副模樣,氣不打一處來。
這什麼態度?
從喉嚨發出低吼的聲音,祁景遷怒道:都給朕機靈點,腰背挺直,步伐鏗鏘有力,拿出點朝氣蓬勃的精神出來,你們可是金焰狼,你們可是朕一手帶出來的,能不能給朕長點臉?跟山下狼大一比,你們就不覺得自慚形穢嗎?
狼二狼妹:“……”對視一眼,它們努力走得端正些。
祁景遷仍怒髮衝冠,他步伐不自覺加快,行走在遮天蔽日的林木中。
狼二狼妹努力跟上,互相向對方使眼色。
奶爹不對勁呀!
狼二:它一定是被獵物虐到了,哼,它拿獵物沒轍,卻回來對我們撒氣,真過分。
狼妹:話不能說這麼絕對,它打獵也是為了我們吧!
狼二:嘁,這可說不準,它白天老不見蹤影,晚上才回來,誰知道偷偷摸摸在幹嘛。
狼妹:還能幹嘛呢?
狼二:你問我我問誰?
狼妹:……
35.三五章
晉.江.獨.發
三五章
整整兩日,祁景遷狠下心沒去探望狼大, 他專心致志訓練狼二與狼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