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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往國家大事上夸就對了。

  “皇上這般仁德!”奚念知開始下總結,“只要他醒來,一定不會拿無辜的人撒氣,譬如身邊服侍的太監宮女兒,還有御醫等等。”

  萱月點頭應和。

  奚念知留意著桌下的大灰狼,繼續絞盡腦汁地夸。

  這是她改變後的策略。

  起先她一丁點都不希望大灰狼知道她真實身份,生怕牽連父親。

  可再想想,既然她打定主意裝什麼都不知道,又何必如此膽戰心驚?倒不如潛移默化地給它洗腦,聽多了,它也許就真的不好意思降罪於那些無辜的人。

  此時的祁景遷被誇得都有些暈暈乎乎了。

  誇他的人不少,多是當面奉承阿諛,幾句真幾句假他懶得猜,多半一笑了之,不曾放在心上。

  可這姑娘誇得太情真意切!

  他免不得有些飄飄然。

  飄完了,基本確定,這姑娘的爹是宮中御醫。

  祁景遷在腦海里把叫得上名字的御醫過了一遍,實在猜不准哪位才是她父親。

  不過——

  心裡一個“咯噔”,他猛地抖了抖耳朵。

  方才那位婦人叫她奚姑娘?她姓奚?

  這個姓並不常見,但他熟悉的御醫里就有一位姓奚的,名奚崇,是統管太醫院的院使。

  敢情她是他女兒?

  震驚地起身後退幾步,祁景遷歪著腦袋打量她長相。

  奚崇五官端正,下巴蓄鬚,距離英俊二字尚有些距離。

  可他女兒卻美得不怎麼像他,那應該是神似母親?

  不知為何,心中突然湧出許多親切感,祁景遷心滿意足歡歡喜喜地留在這吃了晚飯,折回山中餵養狼二狼妹。

  他心情很好,破例讓兩隻小狼崽在外多瘋了半個時辰。

  領著它們回到洞穴歇下沒多久,迷迷濛蒙中,他只覺渾身一沉,全身僵硬得無法動彈,眼皮更是如墜千萬斤重石,怎麼都無法睜開。

  努力再努力,許久,他終於眯開一條眼縫,看到了模糊的光亮。

  金黃的龍紋床幔薄如蟬翼,紅燭一盞盞排開,散發出溫暖的橘光,熟悉的擺置,熟悉的味道,這裡是皇宮,他的寢殿。

  他又回到了他原本的身體。

  盯著床頂,祁景遷扯了扯乾枯的唇。

  第二次,自從靈魂被束縛在那匹狼身體裡,這是他第二次回來。

  每回大約六到十天期限,也就是說,沒有意外的話,此後大概一直都會保持這樣的節奏?

  不再困惑,他重新閉上雙眼。

  驀地,腦海忽然閃出一張瑩潤的笑臉,思及她口中說的那些話,祁景遷艱難啟唇,沙啞的嗓音滿是粗糲感:“來人。”

  30.三十章

  晉.江.獨.發

  三十章

  聽見皇上醒了, 宮婢太監御醫速速趕來,疲憊蒼白的臉上俱是驚喜若狂。

  祁景遷在太監攙扶下靠坐床頭,皺眉望去,眼前這幫人,仿若行屍走肉似的, 眼下黑眼圈重得嚇人。

  尤其跪在前頭的太醫院院使奚崇,他腮幫上的鬍鬚濃密凌亂得簡直像把稻草。

  祁景遷搖搖頭, 也是, 他躺在這裡昏迷不醒,他們怎麼可能過得舒坦?

  普天之下, 恐怕也就數這群人最希望他痊癒,最不希望他有個萬一吧?

  “皇上,先喝點溫水潤潤喉。”奚崇努力保持冷靜, 吩咐立在一側的太監。

  等小半杯水緩緩划過乾澀的喉嚨,頓時舒暢不少。

  祁景遷目光略有深意地落在奚崇身上, 半晌, 啞聲問:“太后……有沒有為難你們?”

  眾人緘默不語,恨不能將頭埋入脖頸。

  這時,一個太監小聲回:“回皇上, 不曾。”

  扯扯唇, 祁景遷不置一詞。太后的性格,沒誰比他這個做兒子的更加了解。

  他歇了口氣:“通傳太后的人去了嗎?”

  “回皇上, 去了。”

  眨眨眼表示知道, 祁景遷闔上眼眸。

  不一會兒, 太后倉促趕來。

  揮去眾人,太后坐在榻邊嚎啕大哭起來。

  祁景遷知道她是真傷心,她膝下就他一個兒子,雖從小母子生分,但血濃於水的親情是無法分割的。

  “皇上,哀家真的是怕了。”眼眶紅腫,太后望著他說,“哀家日日夜夜焚香禱告,祈求佛祖保佑皇上逢凶化吉,哪怕折哀家的壽也是願意的啊!”

  “母后不必牽掛,朕沒有大礙。”

  “怎麼沒有大礙?整個太醫院的御醫都是一幫廢物!連皇上為什麼昏迷都診斷不出,養著他們有什麼用?”聲嘶力竭地低吼,太后雙拳捏得緊緊的,“皇上昏迷斷斷續續都二十日了,朝中大臣……還有京中百姓似乎都聽到了消息,也不知是哪個該死的竟敢泄露風聲。皇上你一定不能有事,你一定要好起來,不然哀家怎麼辦……”

  淚水顆顆從她眼眶裡往下墜。

  祁景遷別過頭不願多看,確實,他再這麼下去,很容易引起朝中動盪。

  目光盯著半空某點,他默默在心裡問那匹金焰狼:是不是朕將小狼崽撫養長大,並且擁有自保自足的能力,你就願意放下怨恨?如果是這樣,請託夢給朕,給朕一個確切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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