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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甭管究竟是不是這回事,他真能棄狼大於不顧嗎?

  它好歹是他餵養過的,在他心中,到底是有些不一樣的。

  奚念知並沒注意到這些細節,她想問題想得魂不守舍。

  雖說多有糾結,但首要目的很明確,她必須慢慢試探出“大灰狼”的真實身份。

  是不是那位獨一無二尊貴的人還不好說呢,何必把自己嚇得夠嗆?

  該怎麼試探呢?

  能用的法子暫時沒想到,萬萬不該用的法子她倒是知道。

  那就是——絕不能直截了當的戳穿,試想,他要真的是那誰誰誰,作為世上唯一一個知道他不堪秘密的她,會得到什麼下場?

  寒從腳底生,奚念知瑟縮了下,伸手揉了揉脖子。

  她這顆腦袋雖不尊貴,但也不能掉啊!

  “姑娘。”突然,萱月呼喚的嗓音從外面傳來,打斷了她神遊的思緒,“午飯做好了,趙統說別等他,姑娘,你出來先用吧!我去廚房端湯。”

  奚念知應聲,出門時,朝大灰狼招了招手。

  明顯感覺“它”怔了下,然後默默跟了上來。

  從前在奚府,主僕自然不能同桌共食,在那個條條框框的世界裡,許多真性情皆被捆縛,漸漸地,大家都變成了一個模子,方方正正,毫無特色。

  現在不一樣了,再者她昏迷時,多勞趙統萱月照顧,尊卑並不是不可逾越,情誼才是真!

  連著數日,受她薰陶的兩人終於放下所謂的規矩,慢慢敢與她坐下一起吃飯了。

  走出廚房,萱月用抹布端著罐湯放到桌上,冷不丁看到一旁的大灰狗,嚇得哆嗦往後退。

  “呀,姑娘,這……”瞪大眼,“這不是昨晚那條狗嗎?”

  “對。”

  伸手驅趕了下,萱月著急:“姑娘,不趕它走嗎?”

  “不用的,它很乖。”

  “再乖它也是一條野狗,不對,是小色狗。”萱月在堂屋尋覓著稱手的工具,一邊憤怒地討伐,一邊開玩笑地責備它,“你這狗太討厭了,昨兒偷偷溜進來,今天又來,喂,你是愛上我們家姑娘了嗎?你身為一條狗,都這麼好色的呀!還偷看我們姑娘睡覺,你都不覺得臉紅嗎?”

  祁景遷蹲坐著一動不動,穩如泰山。

  他斜了眼那婢女,在心中回:不愛,不好色,沒偷看是正大光明地看,臉不臉紅干你什麼事?

  “好啦!”奚念知倒被萱月念得耳朵開始泛紅,“什麼愛不愛的,它就是一條狗,懂什麼呀!”

  上前奪走她剛握在手裡的掃帚,奚念知拉她回桌吃飯。

  萱月有點不大樂意:“姑娘,它渾身上下都髒兮兮的。”

  “還好啦!”

  “什麼還好?姑娘你看它,瞪我呢!”

  “沒瞪啦,它眼睛大。”

  “不是,姑娘。”被摁著坐在板凳,手上緊接著被塞了碗米飯,萱月眼睜睜看著姑娘往她碗裡夾菜,不罷休地說,“姑娘,真的,我瞧這狗有點邪乎,我剛才想打它,它坐著紋絲不動,瞧,它又在看我,眼神怎麼透著股冷意?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對了,昨晚趙統絮絮叨叨說的那些話,我看……”

  動作頓住,奚念知頭疼。

  不妙,怎麼扯回到老話題上面了?好不容易才繞過去的。

  “小灰,你再不聽話我就打你了。”奚念知厲聲沖它低吼,“你這傻狗,還不過來。”

  祁景遷:“……”倒也慢慢過去了,他討厭被叫小色狗,當然,他也不喜歡“小灰”和“傻狗”。

  萱月愣愣盯著挪動過來的大灰狗,好氣又好笑:“姑娘,你是施了什麼魔法嗎?這小野狗怎麼那麼聽你的話?”

  “它很乖的,就是有點呆愣。”奚念知昧著良心說。

  “我們已經養了只小狼崽,難道還要再養只看門狗?”萱月放下筷子,皺起眉頭,“姑娘,咱們說不定馬上就要回去了,到時候它怎麼辦?”

  “再說吧……”奚念知拾筷夾了塊排骨,轉頭餵給它。

  萱月心疼肉,立即將姑娘送到她碗裡的排骨餵進嘴裡,然後往地上吐出骨頭,口齒不清對大灰狗說:“次這個,骨頭,狗最愛吃……”

  不等她說完,祁景遷猛地昂首,把奚念知筷子上的排骨迅速咬進嘴裡。

  他本不願吃的,餵食怪噁心的,他長這麼大,記憶里可沒被誰手把手餵食的經歷。

  都怪這個叫萱月的婢女,實在過分,居然讓朕吃她吐出來的骨頭?

  你這腦袋是不想要了對嗎?

  氣歸氣,祁景遷怕他再不吃,等下她主子又要凶起來,誰叫她現在手上有鑰匙呢?誰有鑰匙誰老大,萬一這位老大臨時改變主意,從自己嘴裡吐出塊骨頭逼他吃呢?

  呵呵,那就真的很尷尬了……

  囫圇吞棗,祁景遷將肉咽下去,骨頭吐出來。

  萱月氣得恨不得拍桌子:“……它居然不吃骨頭?也太叼嘴了吧!這誰家養得起啊?還有姑娘,你幹嘛用你的筷子呀!它可是狗啊!”

  “沒事兒,反正咱們家不缺筷子。”奚念知好笑,手上再夾了塊排骨遞到它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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