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伸爪碰了碰它身體,奚念知眸中嚴肅。

  果然,她最害怕的事情發生了。

  灰狼發熱了。

  靜靜思考了會兒,奚念知重新給它舔了一遍身體。

  這次,她將它從頭到尾舔了個遍,尤其是耳朵那兒,希冀如此能稍微降降它身體的熱度。

  哎,難過地望著毫無意識的灰狼。

  奚念知暗暗腹誹:這是個燙手山芋啊!

  然後吧,她現在必須得去找吃的和草藥了。

  沒有這兩樣它必死無疑,可是她若走了,會不會有別的動物趁虛而入,把灰狼一口一口吃掉呀?

  糾結地蹲在原地,奚念知換了個思路。

  她如此柔弱纖細還嬌小,就算死死守在這兒,也打不贏森林裡大多數的動物?

  豁然開朗,奚念知用爪子拍了拍灰狼腦袋,沖它耳朵喵喵兩聲。

  吶,小灰,喵大人我去給你尋找食物和草藥了,今天要好好努力不被吃掉好嗎?

  再無顧慮,奚念知轉身就跑。

  先找了草藥,再摘了幾個野果,奚念知悲哀的發現。

  她如此柔弱纖細還嬌小,怎麼打獵?

  悻悻回到駐紮地,她把果肉嚼碎,用兩隻爪子暴力扒開狼嘴,將碎果肉使命塞進去。

  塞是塞進去了,但它沒有吞咽。

  奚念知靈機一動,嘖,不如下山偷雞蛋吧?

  咳咳——

  想起兩日前,她與灰狼在一個月圓的晚上的初次見面,便有些忍俊不禁。

  雞蛋啊雞蛋,想不到她也淪落到要去偷雞蛋了。

  早知道,當初就不該義正言辭地指責灰狼。

  怨念地在磨著爪,奚念知悲慘兮兮地想。

  9.第九章

  晉.江.獨.發

  第九章

  祁景遷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裡,他跟攤肉泥似的,任“人”擺布。

  一會兒像是被浸在水裡泡,一會兒像是被架在火上烤,還老有把不甚柔軟的小刷子在他身上刷來刷去。

  這是要吃烤狼?要不要那麼飢不擇食啊?

  他惶恐地努力睜開眼睛,拼命地努力睜開眼睛,試了一次又一次,終於叫他給成功了。

  迷迷瞪瞪望著金黃色的龍紋床幔,床頭懸著兩顆麒麟鏤空銅球,祁景遷知道,那裡頭放著時令乾花,宮女們常收集的是桂花玫瑰臘梅桃花一類。

  想坐起來,渾身不得勁,“嘶”了聲,直挺挺倒栽下去。

  “皇上?哎呀,是皇上醒了,來人啊!快來人啊!”尖利的嗓音響起,從而引起一系列慌慌張張的動靜。這場面,倒不像素來有規有矩的婢子太監們,很像洪家村的婦女們在喊:“哎呀,周家媳婦兒要生啦,快來人呀,燒熱水,快快快!再拿剪刀,快快快!”

  短暫出了會神,焦切的深淺腳步聲逼近,旋即是一疊聲哭喊。

  聽得眉頭簇起,祁景遷努著眼瞧自己。

  是了,胳膊是人的胳膊,指甲是人的指甲,他現在這張臉想來也不是狼的臉了。

  “朕……”嗓音似乾涸裂口的貧瘠土地,祁景遷索性拿眼張望四周。

  寢宮裡的一桌一櫃本都該是他熟悉的一切,可不知為何,卻有些陌生得教他說不出話來。

  “皇上。”站在最前頭的太醫院院使奚崇震驚欣喜地望著他,“請容許臣為您搭脈。”

  祁景遷定定看他一眼,是默認的意思。

  跪伏在榻邊,奚崇認真把脈,他面上不便露出太多情緒,但心裡像是一鍋攪亂了的雜粥,很不清明。

  脈象居然沒有任何變化?除了虛弱些,這和之前那個正正常常健健康康的皇上一模一樣。

  昏迷期間,皇上一直如此。

  是了,若非如此離奇,又怎會令他們這幫素有經驗的御醫們束手無策?

  讓婢女端杯溫水給皇上潤喉,奚崇慚愧地站在旁側,頭耷拉著,眼睛掃著地底。

  潤了潤喉,祁景遷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沙啞著說:“奚院使不必自責,朕恐怕是因為……”

  話語頓住,他眸中划過一絲震驚,仿佛遇到了匪夷所思的事情。

  頓了頓,祁景遷再度嘗試啟唇:“朕的病情應該是因為……”

  說不出來?

  金焰狼、魂魄轉移,但凡他昏迷期間的遭遇,所有一切的一切,他竟沒辦法告知旁人?

  整個僵住,祁景遷眸子裡滿是肅穆和質疑。

  難道這所有發生的一切都是黃粱一夢?

  不對,怎麼會是夢呢?

  關於這個神奇荒謬的故事,他連隻言片語都不能敘述,不正正證明了它確實真真切切的存在著?

  突然,“砰”一聲,太醫院院使奚崇猛地沉聲跪地:“皇上,臣有罪!請皇上治罪!”

  他這一跪,身後的御醫宮婢黑壓壓跪了一通。

  良久,祁景遷無奈嘆氣:“起身,你們都盡力了。”又神色倦怠說,“你們都先下去吧。”

  眾人魚貫而出,寢宮寂靜無聲。

  屋子裡縈繞著淡淡的薰香,祁景遷微眯著雙眼。

  他這是死了嗎?“他”指的是灰狼。

  傷勢慘重,又逢天公不作美,灰狼怕是在劫難逃。

  祁景遷首先想到的是那一窩狼崽,其實他與它們也不過相處短短七八日的光景,要說感情有多深厚那是假的。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