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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一定會去的。”

  張若靖搖頭,攬著唐皎將她帶走了。

  李夢這話可不是客套,正值軍校每周一日的固定假期,李夢好好收拾了自己一番,就去唐公館約唐冬雪出來逛街。

  唐公館中,唐皎和張若靖一早就出去了,唐皓南陪張小藝去了醫院,伊莉莎白和安東尼奧自不必說,兩個人還在為給孩子取個什麼名字而苦惱。

  李夢沒費吹灰之力,就將唐冬雪請了出來,她可是行走的淑女,移動的漢子。

  唐冬雪知道李夢身世,憐她小小年紀就與丈夫離了婚,同病相憐之下,待她十分之好。

  兩人沒有目的的隨處亂逛,走著走著就出了英法租界。

  徽城即使換了都督,可張若靖打下的底子還在,新來的都督對張若靖很是恭敬,基本沿襲了他之前的制度,租界外沒有以前那般亂,兩人便結伴去了商街。

  “伯母,”李夢挽著唐冬雪,小心翼翼道,“您說,我要是想給父親滋補身體,該如何做呢?”

  唐冬雪對李洪洋印象十分不錯,對徽城人慷慨解囊不說,還在敬蛟軍校困難時雪中送炭,而且為人風趣幽默,又有才氣。

  聽李夢說他身子不好,當即放下手中東西問道:“李先生怎麼了?滋補的東西不能亂吃的,你年紀還小,不懂這些,得讓你父親去醫院好好檢查下,才好讓廚娘燉的。”

  李夢一臉為難,“我父親那個人,自己認為自己是鐵打的,讓他上醫院,為難死他了。”

  “那可怎麼行,”她往日溫柔的聲音都帶上了焦急,“病忌諱醫最是要不得的,你要勸勸你父親呀。”

  “我哪勸的了他,家裡就我這麼一個獨女,平日裡不能在他身邊照顧他,我已是十分愧疚,他不想在我面前露出疲態讓我擔心,我也順著他的意。”

  她悲傷的神情不似作偽,是真心疼一把屎一把尿將她拉扯大的父親。

  唐冬雪拍拍她的背,“好孩子,你有這份心,你父親知道一定會欣慰的,但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身子垮了啊。”

  李夢點頭,“伯母說的是,等我回家就好好勸勸他,哎。”

  “別嘆氣,都會好的,”唐冬雪拉過她,兩人走出門店,漫步在街頭,“你看伯母和你皎兒妹妹,之前的日子也過的十分痛苦,現今不是什麼都有了。”

  道路兩旁的水泥房垂下陰影,李夢停下步子,認真對唐冬雪說:“不一樣的,自我母親生我去了後,我父親一直未娶,我看著他年紀一天天大了,身邊還沒個人陪,心焦不已,伯母,您說,我父親該不該再娶?”

  “這,這……”

  唐冬雪被這突如其來的話問的一愣。

  李夢再接再厲,“之前父親用我年紀小,怕我受欺負為由,一直單著,如今我大了,有了自己工作,他也理應有自己生活才是,錢賺的再多,能比有個人白頭偕老陪著更重要嗎?”

  “我就勸他,我不在乎自己有個後媽,他也應該有人陪才是,您猜,他怎麼回復我的?”

  她靜靜的看著唐冬雪,竟沒來由讓她心裡一緊,“怎麼說的?”

  “他說,他已有了心儀之人。”

  “啊,那,那這不是挺不錯的。”她是真心為李洪洋感到開心,死去那麼多孩子,不知道那個男人心裡有多苦,有個人陪不錯。

  “是啊,”李夢笑笑,帶著唐冬雪往目的地而去,“走了這么半天,也累了,我們找家店休息一下吧,我知道這裡有家店味道不錯,伯母我們一起去吃一下?”

  “好啊。”

  唐冬雪沒有多心,跟著李夢向那家店而去,眼看著已經瞅到店面,突然一個男聲從兩人身後傳來。

  “冬雪?”

  那是曾經在耳畔被喚過二十多年的熟悉聲音,那人嗓音叫起她的名字,總是那麼好聽。

  唐冬雪站在原地,死死抓住了自己的包,骨節捏的發白,李夢擔憂的喚了句:“伯母?”

  “冬雪,真得是你,有段日子未見了,怎麼不轉過身來?”

  她臉上血色褪盡,眼裡水光乍現,深吸一口氣,對李夢道:“我沒事。”

  說完,姿態優雅的面向了王柏松,那個打算搶奪她的財產,還為了要個兒子和自己學生在一起,背叛了自己的前夫。

  他已不復昔日儒雅之態,長衫洗得發白,仔細看去,還能在袖口瞧見幾點油漬,曾經每日都會打理整齊的頭髮,隨便堆在頭頂。

  玳瑁眼鏡碎了一片,都沒換。

  她垂下眼,不想在看他這副落魄姿態。

  李夢不知道王柏松是誰,她自詡身手出眾,將唐冬雪護到身後,用看蟑螂一般的眼神警惕的看著他,“伯母,此人你可認識?”

  唐冬雪將她攔在胸前的胳膊放下,嘆道:“這是我前夫。”

  李夢詫異地打量了一番王柏松,還真從他臉上找到了些唐皎的痕跡。

  王柏松抓著鏡腿,自嘲一笑:“瞧我,如今皎兒成了炙手可熱的文壇新星,還和敬蛟軍校的張若靖成了親,我叫你做什麼呢?我可是個連眼鏡壞了都換不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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