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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他停在一座公告欄前。將她輕輕往前一推:“去看看。”

  這是學校的歷屆優秀畢業生公告欄,心底有個聲音,強烈的牽引著她用力看下去。

  然後,她在整齊莊延的照片中,看到了葉珝的照片和資料。

  那是一張紅底的彩色證件照,葉珝一身警服,目光堅毅決然,唇角又帶著笑,是那樣的朝氣飛揚。

  照片旁,是幾行小字,寥寥幾筆,述盡他短暫的一生:葉珝,生於1988年,卒於2015年。2013年畢業於我校,年底進入市局工作,次年於重大任務中犧牲。生前留言:青山有幸,忠骨長存。

  在簡介旁,還書寫著他在校時榮獲的各項獎譽。

  葉臻淚水決堤,慢慢走近,伸手輕撫冰冷的照片,許久不語。

  林北欽輕輕覆住她的手,將她抱進懷中。

  相擁中,她聽見他說:“黑觀音的事,可以結束了。葉珝恢復警籍,不再是臥底的假身份。”

  “嗯。”葉臻點頭。

  曾經,他改頭換姓,無人知曉。深陷險境,孤立無援,直至死去。

  哪怕不曾有人記得他,哪怕不曾有人知道他,那又如何?

  他的至親,永遠銘記他,他的妹妹,永遠不停地尋找他。

  他的戰友,將他的名字,永遠鐫刻在心裡。

  他,也永遠記得,自己的身份。

  他並非無所不能,但他的身份,卻能為人所不能。

  ……

  兩人沒在校園久留。

  出校門後,林北欽帶著葉臻去取車,剛開車門,就接到李逸止電話。

  “怎麼了?”葉臻心裡微微一凜,還以為又出了案子。

  林北欽神色自若地掛了電話,說:“沒什麼,路征他們幾個去我們家了。”

  何江原與林毅的案子已經結束,後續的案情整理依舊還在繼續。

  葉臻和林北欽回到林宅別墅,窗戶里,已亮起明亮溫柔的燈火。熱鬧的笑語清晰地傳出來,其樂融融。

  燈光從門窗中傾瀉而出,光與影將門庭外映照得悠靜而雅致。

  昏暗中,有人靜默地站著,看見葉臻,目光深深地投過來。

  葉臻立即上前,問:“師兄,怎麼在外面站著?”

  路征看她一眼,笑了笑,說:“透透氣。”便轉身進了客廳。

  進了客廳,葉臻有些驚訝,餐桌上擺著幾大盤硬菜,秀色可餐,讓人垂涎欲滴。

  李逸止和鄭小吏圍著圍裙,在廚房裡忙左忙右,時不時互懟幾句。

  平時生活將就慣了的男人,進了廚房性子也不會改變,鄭小吏隨性粗糙,切菜被李逸止嫌棄:“你是在切菜嗎?你是在砍菜。”

  鄭小吏訕訕地,將青菜切好,扔進鍋里。他做得是大亂燉,需要那麼精細?再精細,也吃不出亂燉的感覺。李逸止根本就不懂。

  拿著鍋鏟攪了攪沸騰的湯汁,他期盼地往客廳內看了看,希望方圓能看過來,看到他賢惠的模樣,然後誇讚他。

  可惜方圓正與林北欽交談,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他輕哼一聲,轉身去切肉排。

  “別動!”李逸止立刻阻止他,“你懂紋理嗎?”

  鄭小吏說:“不懂。”

  李逸止輕嘆:“小吏,要不然你去客廳看電視。”

  鄭小吏瞬間覺得自己受到了嫌棄,但是他更不想和變態的李逸止一同留在廚房,所以脫下圍裙,慢吞吞地去了客廳。

  客廳內,鄭小吏拿出手機,對路征說:“大神,最近我已經快晉升王者了,我們來一局?”

  路征臉色有些淡,認真地看著電視,說:“今晚世界盃有我支持的球隊,抱歉,不能陪你開黑了。”

  環視左右,葉臻有林北欽陪著;路征有球賽看;李逸止專心做飯;穆婂偷偷地躲在窗簾後,和人視頻聊天;方圓在和林北欽探討案情,唯獨他一個人,是被遺忘的。

  鄭小吏鬱結,他左顧右看,猶豫遲疑,終究挪著步子,坐到了方圓身邊。

  好在,方圓正在做匯報,沒有理會他,也沒有無視他。果然,全世界只有方圓最好。

  林北欽把玩著葉臻的手指,聽著方圓說話。

  “何江原已經認罪了,那些直播自殺者,的確是經過他暗示的。”方圓的臉色略微凝肅,頓了頓又說:“不過他的確是受過林毅攛掇。”

  葉臻聽得很專注,聞言思索著問道:“他們的確是黑觀音的人嗎?”

  “是,”方圓頷首,“不過他們在黑觀音之中的作用並不大,三年前,剛剛加入黑觀音,黑觀音就被清剿了。當時,葉珝的確了解到了他們的情況,可惜……”

  可惜葉珝的身份在最後關頭暴露,功虧一簣。

  黑觀音底下,雖說集結的都是閒散的兵將,並不怎麼團結有序,但黑觀音的幾個頭目,卻不是吃素的。其中一人,甚至有國外軍方背景,只是已經退役。葉珝能在虎狼環伺中堅持到最後,已屬不易。

  葉臻捏緊手指,“林毅為什麼要用犯罪的方式挑釁警方?”

  方圓笑了笑,“與其說是挑釁警方,不如說是挑釁林隊。”她將林毅的口供遞給林北欽。

  白紙黑字的口供紙頁,似隱藏著林毅三十多年來壓抑扭曲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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