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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同一時空,哪怕同一場景中,兩件不同事都互不相干,就比如她不了解那聲剎車起於何由,止於何果,而咫尺間的對方,也不會知道她此刻面臨的困境。

  但姜弦知道,如果無法反抗,一切發生了,即便以後可以追溯他們的罪責,那她的人生,也早已經完完全全的毀了。

  她奮力的撕咬,拼命掙扎,卻無法抵抗幾個男人共同的掌控,就在她近乎絕望的時候,後方昏暗的胡同中忽的跑出一個矯健的身影……

  她看不到具體面容,只是通過聲音來判斷,那和方才的剎車聲是來自同一個方向。

  如雨點般落下的拳腳持續了十幾分鐘,幾個喝醉的小混混被收拾的服服帖帖,顧承允打電話回復給了局裡,直到撂下電話去查看姜弦的情況時,臉上仍有褪不盡的怒氣。

  “你怎麼樣?”他半蹲下,有些氣不打一處來,但看著她可憐兮兮的模樣,軟軟怯怯的,也不太好狠狠教訓她。

  姜弦畏懼之色並未完全消退,小幅度活動了一下身體,方才他衝出來解救她的時候,扛著她的小混混慌了,手一松把她扔了下來。

  其實她除了受到驚嚇,其餘並沒有什麼大礙,但卻仍想用那副可憐又真誠的模樣,掩蓋自己的小心思。

  她動動腳,又動動腿,心裡想著腿摔斷了要抱抱的戲碼,但是手裡卻下意識向屁股後面摸去,順嘴就說:“不清楚,好像是……尾椎骨摔裂了吧?”

  我的天哪,姜弦閉上雙眼,這叫個什麼說法啊,聽起來也太不美好了吧……

  “能自己走嗎?”

  在得償所願的聽到這句問話,她皺著小臉扭了扭身子,猶豫著答:“應該,應該可以的。”

  在顧承允的攙扶下,姜弦慢慢站起身,可在他把手慢慢抽走的時候,她猛地就又摔了回去。

  “哎呦!”她臉色都變了,痛得下意識驚呼。

  好嘛,叫她作,原本沒什麼事,可這麼實實在在的一摔,真的把尾椎骨摔得生疼!

  再後來,她終於得逞的爬上他的背,在那一刻,心中所有的悸動統統宣洩到一處,心跳得飛快,又熱淚盈眶。

  這樣一想,別說是摔斷骨頭,就是豁出命去也值了。

  由於她走不了,又不能坐下來,沒辦法,顧承允只能等到局裡來人,把幾個小流氓押走,順便幫他把車開回去。

  而他背著姜弦走在無月的夜空之下,腳步很快。

  伏在那緊實略顯消瘦的背上許久,她環著他的脖子,臉緊緊貼在上面。

  鼻腔里灌滿了讓人神魂傾倒的味道,那種劫後餘生的僥倖和溫暖的錯覺讓她感動的一塌糊塗,但睜開眼睛才發現,好像哪裡有點不太對勁兒。

  “這不是那條路。”她在後面弱弱強調。

  對方沒說話,姜弦突然不知怎麼是好,盯著他的後腦勺和側臉:“那個……你要帶我去哪呀?”

  “醫院。”顧承允回答的理所應當。

  她有點慌:“不用去醫院了。”

  “為什麼?”他還是一臉嚴肅。

  某人把臉像小狗一樣慫慫地埋在他背上,說道:“其……其實,我,沒受傷。”

  “我知道。”他淡定的答。

  姜弦把臉微微抬起:“啊?”

  顧承允依舊一本正經:“我看出來了,只是不想拆穿你,這種得罪人的事,還是讓醫生來吧。”

  姜弦聽了先是一愣,緩了好久才從這句話中分解出專屬於他的嚴肅幽默,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更加賴皮的趴在他背上,用臉頰蹭他的後背:“真好欸,你能來救我,這說明你也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他後背一僵,仿佛都起了雞皮疙瘩,語氣很臭的說了句:“再這樣我可把你扔下去了?”

  “不說了不說了……”她立刻變老實,鴕鳥鑽沙一般悶聲趴回他背上。

  走了有大概半段路的距離,兩人沉默的有些尷尬,他斟酌良久,這才以極小的聲音嘮叨:“惹了事沒本事解決,還偏要晚上單獨出門,如果我今天沒有找到你,你想過會是什麼後果嗎?”

  一向活躍歡脫的姜弦沒有說話,縮在他背上,有些後怕,同時也有些委屈難過。

  她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雖沒有投胎在權貴人家,但沾她那哥哥的光,沒幾歲便得了勢,養在高門深院裡。

  她和哥哥就宛如兩個極端,一個浸沒在黑暗之中,一個被保護的半點污穢不沾,錦衣華服著身,侍從傭僕圍簇。

  那群人恨不能上天摘星攬月的哄她開心,連出門都差點步步踩在下人手掌心上,怕她沾染世間塵埃,亦或是被骯髒的土地硌疼了雙腳。

  那樣無憂無慮的長大,她根本不懂什麼危機意識,更沒有見過哪個男人會冷著臉拒絕她,明明白白的告訴她,我不喜歡你。

  可自從她一意孤行追隨著那個人離開基地,離開榕城,所有的事情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原本不諳世事的她也慢慢開始成長,向著那個她不熟悉的世界,愈陷愈深。

  兩人經過時,偶有過路行人投來打探的目光,但顧承允沒穿警服,被旁人看了去也只當是任性情侶之間的秀恩愛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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