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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太后饒命……”

  滿室伺候的宮人,亦司空見慣般地將那宮女拖下去,無人敢出聲求情,通常求情的人亦會遭到同樣的下場。

  “太后,護國大將軍在殿外候宣。”一名小太監跑進來,誠惶誠恐地道。

  “宣。”慕容月優雅坐下,伸出細白的手由宮女細細染上蔻丹。

  司徒麟剛踏進殿內,便聽見殿後女子悽厲的慘叫,不由微微擰眉,嘲謔地道:“看來太后娘娘每日的消遣依舊如此別致。”

  “深宮日長,大將軍倒是喜歡說些玩笑話逗樂子。”慕容月一擺手,只留下自己的心腹宮人,其他人都遠遠地退開。

  司徒麟看著面前的女人,一身華服,兩年深宮嬌養,大權在握,讓這女子原本清秀眉目間不但多了嬌嫩貴色,還多了生殺予奪的殺伐之氣,竟以宮人受刑慘叫為樂。

  “南朝那邊的人怎麼說?看大將軍的樣子,該是有好消息才是。”慕容月慵懶地品了口茶。

  司徒麟淡淡道:“是,他們答應了,同意將姚萇押送到我們這裡。”

  聞言,慕容月美目中頓時爆出一團亮色:“哦,做得好,大將軍,哀家果真沒有看錯你,必定要聖上好好的封賞於你。”

  “謝太后,但……”司徒麟談談補充一句:“南朝那邊要求將來以後秦三十座城池來換。”

  聞言,慕容月秀美的容顏瞬間陰沉下去,狠狠一掃,將桌面上的白瓷鎏金杯瞬間掃落地上,頓成無數碎片。

  ……

  “三十座?!”男子低沉滄桑的聲音多了些一絲不可置信與憤怒:“豈有此理,南朝最近倒也越發肆無忌憚了,謝安這老匹夫,越發貪得無厭!”

  “父親。”富麗堂皇的內殿,女子聲音冷淡地打斷了男子:“哀家說過,不論如何,姚萇,哀家是要定了。”

  “你……”慕容垂臉色略略變了變,看著慕容月面無表情,也只得嘆了聲:“好,本王先不提此事,那南朝還有什麼要求?”

  這個女兒越發厲害,不枉費當年他認回這個私生女,只是唯一對於當年害死苻堅的人,恨意彌堅。

  大幹是三國中國力軍力最弱之國,不得不和東晉聯手,東晉雖然內亂不少,卻仍舊貪得無厭,借著兩國聯手數場大戰中擒獲了後秦之帝姚萇,如今後秦群龍無首,姚萇幾個兒子都是無能之輩,如今後秦已是風中殘燭,只是滅了惡狼,卻忘了東晉這個殘虎。

  “司徒麟說,他們要求我們派出位高權重的重臣至建康和談,以定盟約。”慕容月彎曲青蔥手指看著自己嫣紅如血的指尖,面色陰沉:“司徒麟最近越發的難對付,如果不是他還有用,哀家早就扒了他的皮,這一次是斷斷不能讓他去的。”

  那個男人從來沒有把她當成太后,這一點讓她恨極。

  “你是擔心他和慕容清河那個婊子聯手?”慕容垂抬起眼,沉思片刻道:“這一次,本王去。”

  他還可以去探探那邊的虛實。

  慕容月猶豫了一會,頷首:“父親在,諒他們也耍不出什麼花招,只是要多加小心。”

  “放心,這麼多年,能取本王性命的人恐怕還沒有。”慕容垂撫須,自信地一笑。

  ******

  “主上。”

  門外一道人影輕聲地呼喚。

  坐在床邊的修挑身影微微一動,下意識地看向床上安靜沉眠的人,方才起身向門外走去打開門。

  “不是說了,不要在這個時候來喚本座麼?”女子清艷無雙的容顏上帶著三分邪氣,若非她一身青雲紗女裝,便亦男亦女得讓人迷惑,只挺她低聲道:“是干朝那邊的消息,來使是慕容垂。”

  聞言,女子輕笑起來:“是麼,果然來了啊,且看我們怎麼好好款待他罷。”

  看著面前的門梭然合上,影衛忍不住瞄向門內床上的那抹白影,那究竟是什麼東西,就這麼一直躺著,也不知是男是女,卻是神秘得緊。

  茶靡之章 第126 章 寂寥之尾

  大幹七年的秋天,註定是一個多事之秋。

  天剛蒙蒙亮,獵獵旌旗飄蕩在建康城之外,綿延開來,遠處的青山在灰暗的天空下愈發顯得朦朧詭異。

  慕容垂看著面前一身青衣便裝的人,挑眉道:“本王以為應該會在建康的後宮之內見到娘娘,在這裡看到娘娘,本王是不是該感到意外?”

  清河微笑:“輔國共何必如此驚訝,這裡並不是朝堂之上,本宮不過是跟隨陛下來送您出城的後宮送眷屬之一,何況您說來還是本宮的故國親人。”

  “聽說娘娘在宮內頗受眷寵,看來是真的。”慕容垂高深莫測地看了她片刻:“那麼希望娘娘能真如你所說的能讓兩國長期修好,畢竟這也是當初先帝將娘娘送來和親的用意,先帝以血換來的後秦之地,怎可輕易割讓。”

  這一次談判 ,他好容易才令晉朝君臣略作退讓,這個女人也不知在這裡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清河但笑不語,只比出請的姿態。

  看著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地消失在地平線,清河臉上的笑容斂去,只冷冷他看著天邊。

  “看來慕容垂對那些送出去的城池很有意見。”男子深沉的聲音在清河身後響起:“本公應該相信你真的是為本朝打算麼?”

  清河不可置否她一笑:“哦,那可真是謝公多慮了。”她頓了頓,接著道:“我從來都只為自己打算,大幹本是我與鳳凰一手打下的天下,又豈能白白送了慕容月那個娼婦和慕容垂這個竊國者。”

  謝公默然不語,如電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清河眸中卻一片冷凝,讓他仿佛看到了另外一個人。

  看著清河的身影消失在城牆下,如影子般站謝公身後吳伯忽然開口:“老主子,這個女人真的可信麼,要不要老奴…… 。”

  “不必,就算要下手也不是現在,留著她對付慕容垂,收復我大晉江東失她,如今陛下雖然迷戀於她,但只要生不出一男半女,她就休想靠這個挾陛下來控制我大晉江山。”謝安淡淡道。

  自古君王最無情,女子縱容再得寵,若無子嗣,終有一日要躋身深宮冷巷,甚至——命殞黃泉。

  “走,以前絕子藥已經讓慕容娘娘用完了,老奴這就再去多配幾副藥,讓內侍監的人熬出來。”吳伯躬身頷首。

  榭安望向遠處漸漸升起來的朝陽,微微眯起冷厲而滄桑的眼。

  清河,休怨恨本公無情,留你不得,一入宮們深似海,何況你還姓一一慕容。

  ……

  天氣漸暗,浩浩蕩蕩的人馬一路慢行已經到了野外,不知何處鄉野人家間傳來裊裊琴聲。

  慕容垂抬頭看看冷月初上,隨即對身邊伺候的人道:“傳令下去加強戒備,加快前行的速度,在子時前趕到驛站與接應的大隊人馬匯合。”

  雖然帶了兩個營的人馬,但只要不在自已的地盤上,他就總覺得有一絲不安,這樣多疑的性格在翌年曾無數次救了他的命。

  “得令!”傳令兵迅速地一路策馬一路高喝,將命今傳下,卻忽然在半路突然毫無徵兆地倒下。

  “輔國公大人,這是要到哪裡去?”原本忽近忽遠的琴聲一下子像近了很多,伴著一聲輕笑響起,那笑仿佛來山間死靈的從坎墓間爬出來時空灌進墓穴的聲音。

  慕容垂一愣,看向來人,臉色頓時蒼白如:“是你!”

  魏宮寢殿內,清河正搖著扇子,坐在榻上聽著司馬耀嘮叨朝內的一些雜事,聽得昏昏欲睡。

  忽然一道急匆匆的帶著尖銳的嗓音驀她打斷了一室燥熱。

  “報!衛宿軍急報!”

  司馬曜皺皺眉:“內宮禁她,何事如此喧譁!”他最討厭就是在與清河獨處的時候被人打擾!”

  看著那急急衝進來的傳令內監被司馬曜不悅的臉色嚇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清河不由微微一怔,有些複雜地看著司馬曜,短短几年,那個畏畏縮縮的少年,接觸了幾年政事,不知何時竟然也有了帝王的架勢。

  “陛下,如今已經亥時,若非事態緊急,想必是不會有人在這個時辰進宮的,且聽聽罷。”清河微微一笑,安撫地拍拍司馬曜的手。

  司馬曜撅起嘴,不情不願地點頭。

  “稟報陛下,前日出城的干國輔國公一行人在……行至焦山處遇害。”

  “什麼?! ”

  清河和司馬曜臉色各異,卻都掩不住驚詫之色。

  “沒錯,隨行幾百人,亦無一生還。”謝公低沉的聲音從殿外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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