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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不能,不出去了?”阿年窩在蕭繹懷裡,忽然開口問道。
蕭繹靜默了好一會兒,最後只低聲道:“抱歉。”
阿年小小地嘆了一口氣。
她不明白,蕭繹跟崔姑姑,還有那位夏彤姑娘,為何對她出門會客這件事如此熱衷。只是阿年對這事兒反而厭惡得很,硬是催著叫她去,她硬是不想去,眼下聽到蕭繹也這樣說,阿年甚至生了幾分委屈的心思了。
不讓她在府里待著就不讓唄,以後讓她出去她就出去,只是出去之後,一句話也不說,看他們還能有什麼法子。阿年賭氣一般地想著。
蕭繹也知道不能把人給逼急了,遂又問道:“除了上陣殺敵,你就沒有別的想做的了?”
阿年鑽出了小腦袋:“跟人打馬球,算不算?”
“你那哪裡是打馬球,分明是打人。”
“道理都是,一樣的。”
蕭繹聽罷,卻還真的仔細想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應道:“行了,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了?”阿年炯炯有神地望著他。
蕭繹也沒透露:“過些日子你便知道了。”
還神神秘秘的,阿年不知道他葫蘆里到底賣了什麼藥,但是她覺得,這應該會是個驚喜。
既然是驚喜,那提前知道了,確實不大好。
蕭繹今兒過來,留的時間並不長。等看完了阿年,略說了幾句話便出去了。臨出門的時候,蕭繹忽然碰到了一個眼熟的……東西。那丑東西橫衝直撞地往這邊飛奔過來,極其囂張,等看到蕭繹後,才猛地張開翅膀,哼哧哼哧地停下,也有些傻眼。
四目相對。
許久之後,丑兒自認不敵,悄悄垂下了腦袋。它就是再囂張,也不至於沒腦子。之前這個人離開之後,他就失寵了;現在他回來了,它又復寵了。
要是真是它想的那樣的話,丑兒覺得,自己這輩子可能都沒辦法在蕭繹面前抬頭了。
蕭繹見到它這蠢樣子,不知為何竟然還有些懷念。後頭的玲瓏玲玉兩個本來是要上來將丑兒呵斥走的,見到皇上這般,也不好上來了。
直到離開之後,皇上也再沒說什麼。
玲瓏掃了一眼攤在地上,看著有幾分鬱卒的丑兒,心裡還有些羨慕:“你可真是好運道,得了姑娘的喜歡,整日裡不是吃就是睡的。連衝撞了皇上,也沒見到挨罰。”
不像她們,打從大長公主府回來後,便一人挨了十五個板子,到現在屁股都還痛著呢。
丑兒翻了個白眼,自顧自地起了身,又跑到院子裡胡天胡地地玩兒去了。
而阿年醒過來的消息,也才從梧桐院裡傳來。陳家上上下下,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雖說他們估摸著時間,知道阿年怕是今兒能醒來,但是人一刻不醒,他們心裡也就一刻不能踏實。如今人終於醒了過來,看樣子是沒什麼大礙了。
陳家人都來了阿年這兒看了一遭,便是不常出門的陳大河,也帶著文哥兒過來看了看阿年。
陳大河這些日子算是過得最安穩了,兒子找到了好先生,女兒在王家過得也還不錯,他自個兒也不差吃喝,真如同做夢一般。除了偶爾跟著大哥巡視一下莊子鋪子,其餘的,便沒什麼要做的了。陳大河最現如今的生活,可謂是再滿意不過了。
文哥兒亦然,他跟著的這位先生十分淵博,文哥兒對先生也是崇敬地不得了,每日勤讀,樂此不疲。
他最大的願望,便是有朝一日能如先生一般,進士及第,光宗耀祖,最重要的是,還能給他爹爭光!
反正他們父子倆個,每日裡過得都樂呵呵的,跟阿年從前差不多。
至於京城的趙家裡頭,氣氛則遠沒有陳家人這般樂呵。這事兒得從今兒早上說起。
今日一大早,趙夫人將丈夫送走之後,便欲遣人去京城裡各大茶館酒樓散布些消息,結果還沒等他們商議出什麼結果來,便聽到外頭小廝來報,說是老爺回來了。
趙夫人擰著眉:“胡唚什麼,這會兒老爺還在戶部上職,哪裡能回來。”
“是真的,老爺已經快到院門口了。”
趙夫人還是不信,直接繞過小廝走了出去,還沒走兩步,竟真的看到趙尚書負著手,面色黑漆一般快步走了過來。
行至趙夫人跟前,趙尚書停都沒停,直接略過她回了堂上。
趙夫人面上驚疑,立馬轉身跟了上去,等看到人坐定了之後,忙問道:“今兒怎麼下衙下得這樣早?”
“下衙?哼,只怕我以後能不能上衙都是個問題了。”
“夫君怎麼這麼說?”趙夫人緊張道。
“還不是你生的那一雙好兒女,一個個的,竟都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連皇上的救命恩人也敢動手!”想到今兒在朝上丟的面子,趙尚書便覺得一股怒火從心口噴涌耳出,再看趙夫人,更是恨不得抽她兩個耳刮子,“無知蠢婦,教出了這樣兩個不爭氣的東西,老子這張臉都快被他們丟盡了!”
趙夫人頓時慌了起來,面白如紙:“夫君是不是弄錯了?不過是幾個小孩之間的打鬧,又怎麼會驚動了皇上?”
“我倒是希望我弄錯了,可咱們家除了這兩個不肖兒女,便再沒有旁人犯錯了!”趙尚書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憤懣道,“真是兩個禍害啊,惹了誰不好,偏偏惹上了榮慶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