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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就惆悵的心,頃刻間被一股沉重的無力感所包圍,若非被她所壓,福隆安也不至於如此,倘若他的身子真出了什麼大毛病,那她便成了罪人!他的父母含辛茹苦將他養這麼大,終於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紀,卻出了這樣的狀況,為人父母者,焉能不心痛?

  更何況,那是男人尊嚴的根本所在,一旦有損傷,只怕福隆安這般要強之人無法接受啊!

  道罷這些,許久不聽公主吭聲,雪茶這顆懸著的心總沒個著落,“公主,您打算怎麼辦呀?”

  “你覺得我還能怎麼辦?”這話不是反問,而是疑問,此刻的容璃也是一片懵然,腦海中亂流四竄,根本不曉得該如何是好。揉了揉太陽穴,煩躁閉目,斜倚在榻上,久久不語。彎曲的睫毛似是承受不住主人的心事,輕微抖動著,欲訴還休。

  “要不……您親自去看看二爺吧!興許是蘇爾辛在蒙我呢!”雪茶也不敢保證,只能這麼先勸著主子。

  容璃卻是心知肚明,她壓到福隆安是事實,當時他就哀嚎冒冷汗,想必傷得極重,奈何兩人本就有矛盾,即便稍有緩和,她也不願去主動找他,是以這會子十分為難,

  “之前他為了於姑娘是如何凶我的,你都忘了嗎?這才過去沒多久,我實在無法當成沒事兒人一樣再去找他。他終究傷害過我,我始終無法釋懷,見面說什麼?必定尷尬。”

  那倒也是,理解主子的難處,雪茶又苦思冥想,終於想到一招,“哎?不如您去找景五爺,他必定曉得實情,且他對您向來知無不言,定然不會有所欺瞞,您儘管向他打聽便是。”

  景越?容璃對他亦十分信任,蘇爾辛可能撒謊,但景越絕對不會,思來想去,似乎只有這一個法子,於是容璃便讓雪茶先去打探景越人在何處,確認之後她再去找他。

  今日福隆安雖受了傷,但騎馬比試仍得繼續,得知景越人在賽馬場,容璃便趕了過去,敏毓見她過來,欣喜萬分,忙問她傷勢如何,得知她並無重傷,這才稍稍安心,拍著心口長舒一口氣,

  “可嚇壞了我,我本想去看望你,可王兄不許我過去,說是因為我找你玩兒才給你惹的禍,再不許我見你呢!”

  容璃笑寬慰,“此事與你無關,馬兒受驚,誰也想不到,皆是意外。”

  “沒事就好。”說笑間,敏毓順手挽住她胳膊,痛得容璃驚呼出聲,敏毓見狀嚇一跳,“不是說沒事嗎?這什麼情況?有傷口?”

  實則傷口不深,只要不碰到,倒也不算疼,“破了皮而已,並無大礙,太醫定要包紮,我也沒法子。”

  正與郡主說著話的容璃四下張望,瞧見景越就在附近,便拉著郡主向他走去,也算有個掩護。

  景越會意,隨她們一道遠離人群。敏毓雖不知他們要說什麼,但容璃時常幫她放風,她自然也願意幫容璃,識趣的漸漸放慢步伐,與雪茶一道,好讓那兩人有機會單獨說話。

  方才幾人走在一起時,景越已問起她的傷勢,確認無礙,這才放心,實則不消她開口,他也曉得她來找他的目的,只因年少之時她也是這般,有什麼話不好直接問福隆安,又不敢問五阿哥,便會悄悄向他打探關於福隆安的一些消息,景越便是從那個時候曉得她的心事,但也沒點破,怕她一個小姑娘家會害羞,再不敢來找他。

  知她臉皮薄,不等她問,他便主動交代了福隆安的病情,容璃聽著越發擔憂,果與雪茶所說無異,看來蘇爾辛沒有騙人,至於那最後一句,景越沒提,容璃越發好奇,又不好意思直接問,拐彎抹角的也不曉得他是否能聽懂,

  “除了這些之外,還有其他的傷情嗎?太醫沒有遺漏什麼吧?”

  她這麼稍稍一點,景越頓悟,面露尷尬之色,不自覺的摸了摸鼻子,連說話也開始結巴,“呃……你是說……那個……”當著公主的面兒,實在不知該怎麼形容,他便就此帶過,料想兩人說的應該就是一回事,

  “太醫診斷過,確實有傷到,不過具體情形如何,還需觀察才能得出結論。”畢竟這事關男人尊嚴,景越不能亂說,以免公主對福隆安心生芥蒂,

  “公主儘管放心,皇上已宣了三名太醫為珊林診治,定會想盡辦法將他治好,絕不會留下後遺之症,不會影響往後的夫妻相處。”

  然而容璃並不是擔心這個,紅著臉小聲道:“你錯了,我不是怕影響,他若能恢復最好,我還可問心無愧的退婚,但他若不能恢復,害他受傷之人又是我,那我……我還怎麼好意思說退婚?豈不是讓人詬病說我薄情嫌棄他?”

  景越這才恍然大悟,公主的心思是與旁人相反的,她不會嫌棄福隆安什麼,一旦他真的落下病根兒,無法綿延子嗣,她便不能再隨心所欲的退婚,這才是她最擔憂之事。

  然而這事兒誰也說不好,只能看天意,“再等等看吧!也許有迴轉的餘地呢?”想了想,景越又道:“恕我直言,珊林這回傷得這麼重,公主實該過去探視。”

  於理,她的確應該過去,但於情,她又始終放不下兩人之間的芥蒂,總想與福隆安儘快撇清關係,不願再牽連,偏偏老天耍弄,他竟又因她而受重傷,她於心何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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