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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琪毫不擔心,只因他確信,容璃和福隆安的一切籌謀皆是枉然,兩家聯姻是必然,不可能更改!
只是可惜了景越啊!擔心景越因此而生芥蒂,次日永琪忙完自己的事便去找他,彼時景越正當值,當著眾人的面,見到五阿哥還是會規矩行禮,
“給五阿哥請安。”
虛扶了一把,永琪搖頭嘆道:“說了多少回免禮,你總不當回事。”
景越兀自笑笑,“禮數不能廢,在內咱們是兄弟,在外你是阿哥,我是侍衛,該有的規矩不能破,免得被人抓把柄。”
“你啊!什麼都好,就是太謹慎了些。”
沒辦法,這是根深蒂固的習慣,“出入宮廷,謹言慎行是最基本的素養,否則便會害人害己。”
他能這樣想甚好,福隆安若像他這般懂事,也就生不出這許多是非了,“其實珊林昨日的話並無惡意,他也是為你著想,你千萬別放在心上。”
相交多年,他自是明白福隆安的為人,深呼一口氣,吐出的是不為人知的幽嘆,“我沒有怪他的意思,只恨自己太懦弱。有時候真的很羨慕他,可以隨心所欲的表達自己的喜惡,如此灑脫,著實難得。”
初秋的天開始轉涼,遠處的高空中,大雁也開始南飛,它們都能自在無拘束的決定自己的棲息地,偏他不能掌控自己的命運,甚至連一句真心話都不敢說,實在可悲!
永琪已然習慣,得到必有失去,無需慨嘆,“每個人性子不同,做自己就好,無需羨慕旁人。你的顧慮我懂,你擔憂他們退不了婚,是以始終不肯明言。”
定親一年再退婚,太過荒唐,普通人家都會被人詬病,更何況是皇室?皇上那麼好面子的人,絕不會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我們都能看通透之事,為何他們還要報希望呢?”
大概是當局者迷吧!昨兒個想了一夜,永琪已然看清情勢,“珊林犯糊塗,容璃也開始變得固執,既然勸不動他們,那咱們就該轉向另一個人!”
仔細琢磨,景越頓悟,“你是說……於姑娘?”
欣賞著路旁的一株茶花,永琪意有所指,“這紅花綠葉最是般配,但若有介殼蟲附著,便不再賞心悅目。”隨即伸手一彈,將蟲子彈走。
事到如今,似乎也只有試試這個法子。景越自請道:“要不我去找她?”
永琪擺手制止,“還是我去吧!若然珊林知曉,他也不敢拿我怎樣。”
既如此說,景越也就不再插手此事,由著五阿哥去安排。永琪甚少用自己的身份去壓人,這回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故意選個于敏中不在府上的日子去拜訪,招待他的則是於家大公子於松岩。
即便父親不在家,五阿哥親自到訪,他也得好好款待,只是有些疑惑五阿哥的來意,但也不好明著問,直至宴罷,永琪才問起於蕊茵,
“你妹妹得空吧?我有些事……向跟她請教。”
妹妹與福隆安之事,於松岩也知曉,今日五阿哥突然來找她,難道已然知情,特來警告?雖有顧慮,但於松岩不敢說不見,只得讓人將妹妹請來,隨後識趣告退。
能讓福隆安上心的姑娘,料想應該很不一般,永琪也想瞧瞧,這於姑娘究竟有什麼好,竟能令福隆安著迷至此,寧願放棄額駙之位!
稍候了片刻,永琪便聽到輕而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緊跟著便有一道麗影踏入。
因著是漢人女子,她在家未著花盆鞋,只著了雙平底繡花珍珠流蘇鞋,輕提裙裳,跨過門檻,進得屋內,並未害羞低眉,直視於上座之人,打量了一番,雖福身行禮,卻不甚恭敬,聲音也不溫柔,十分冰冷,
“給五阿哥請安,不知五阿哥此番前來有何貴幹?”
永琪見狀,有些出乎意料,容貌尚算姣好,但這性格未免有些嗆人,原來福隆安喜歡小辣椒啊!怪不得不喜歡容璃,怕是覺得她性子溫潤如水,太過寡淡。
這于敏中可是狀元出身,永琪還以為他的女兒也應該知書達禮溫婉賢淑呢!這般目中無人,實在出乎他的意料。
罷了!各花入個眼,他無權評價,只做好份內事即可,“我看於姑娘也是個爽快人,咱們就明人不說暗話,我那好兄弟福隆安,對你似乎有些情意,但你也曉得,他已然定親,想來於姑娘也明白寧毀十座廟,不拆一樁姻的道理。”
尚未等他說完,於蕊茵已瞭然,“五阿哥這話何意,不會是想警告我,不要再與福隆安聯絡吧?”
這話搶的,倒省得他費口舌了,“於姑娘聰慧過人,不必我多言,如此甚好。”
偏她最不喜歡的便是說教,“五阿哥來之前是否弄清楚狀況?我與福隆安的確是舊相識,但自從他定親之後我便不願再見他,你該去找他,警告他不要再打擾我才對。我一個姑娘家,怎麼可能主動與他聯絡?
再者說,心在他那兒,他想喜歡誰,我可管不著!你莫不是勸不動他,才來找我麻煩吧?”
“沒有找姑娘麻煩的意思,只是想請你配合而已。既然你們有過一段情意,也應該希望他過得安穩吧?
這婚事一定,皇阿瑪那邊不可能退婚,他若是再折騰,萬一惹怒皇阿瑪,後果有多嚴重,你應該也想像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