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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我路過錦覓寢殿的時候,她央我放她出去,我對她說陛下很是擔心,不敢再放她出去犯險,要她康復之前在璇璣宮休養。陛下為了她付出和犧牲都太多,希望她能夠體諒陛下的苦心。

  說完後我便去找陛下,然後陪陛下剛走到門口,就看見月下仙人被兩個天兵攔下,在門口爭執不停,他看到陛下後便沖他喊道:“潤玉!潤玉!你跟老夫說清楚!你為什麼要削掉旭鳳的神籍!你都已經當上了天帝,為什麼就不能高抬貴手放他一馬,他可是你的親弟弟!你都已經殺過他一回了,鳳娃他那麼驕傲,你削了他的神籍,那簡直比殺了他還殘忍,你於心何忍哪?”

  他在大庭廣眾之下這般對陛下講話成何體統,我對他道:“仙上,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閉嘴!”他怒目道。

  我反駁:“仙上,是旭鳳擅闖先賢殿,還對陛下動了手!”

  他卻道:“那是叫你們逼的!鳳娃他好端端回來祭拜父母,你們憑什麼攔著他?”

  豈有此理,是不是旭鳳做什麼都可以,陛下身為天帝阻攔一下都不行?我怒極道:“旭鳳他拿劍指著陛下,如果當時不是錦覓仙上出手阻攔的話,恐怕陛下真的會被他……”

  他打斷我道:“錦覓!又是她!她是不是又幫著你對付鳳娃了?”

  “是啊,她又幫著我對付旭鳳,他們倆沒可能了,叔父你可以死心了!” 殿下開口一擊即中,氣完他之後便不再理會,轉身離開了。

  第32章 地老天荒

  情況與想像中有些不同,自火神在錦覓的幫助下於魔界復生後,為了向陛下復仇,竟不顧千古罵名投身於魔界。他先是逼走固城王成為了新任魔尊,接著借著從他手中收得的所有兵力一統了魔界的大小部落。這且不算什麼,最重要的是,他竟不顧生他養他的故土之恩,將家仇上升為國恨,把手中的刀劍指向自己的袍澤同族,用魔族的身份血洗了我天界鳥族。現在鳥族的翼渺洲已經歸屬於魔界了,魔族上下都在慶賀著魔界的新生,恭賀著這位出類拔萃新任魔尊取得如此輝煌成就。自此,他正式成為魔界有史以來最強大的魔尊。

  而因此,天魔兩界的關係更是劍拔弩張,旭鳳不惜一切與天帝為敵,招兵買馬壯大魔界,情勢十分危急。而將天界搞得一團糟的源頭錦覓,卻無絲毫反省的自覺。

  自幾日前月下仙人幫她把結界打開後,她便越發地肆無忌憚地頻繁地出入於魔界。還經常把自己搞得遍體鱗傷,陛下每日為她耗費靈力似乎已經成為家常便飯。

  這一日錦覓再次受傷,我看著陛下不停地輸送靈力對他道:“水神仙上傷得不輕啊。”

  “有我在,她不會有事的。”是啊,她自然不會有事,可你呢?

  我難過對他道:“陛下有沒有想過,你只知道心疼水神仙上,你有沒有想過你自己,你也會受傷,也會心痛。”

  他卻說:“我這顆心,早就已經掏給她了,不會再痛了。”

  掏給她了?她可有好好保存?我幾乎是質問道:“若有一日,陛下靈力散盡,那個時候,有誰來心疼陛下?”

  他輕聲回答道:“只要能站在她身後看著她、護著她,就算散盡靈力,我也心甘情願。萬一,她回頭了呢?”

  我瞬間淚目,萬一嗎......

  第二日,我照例給陛下送湯藥,心情沮喪之下竟忘記了他受傷之事,導致收手太快,藥碗驀地墜落,碎裂聲響徹大殿,我瞬間被嚇醒,立馬跪下道:“陛下恕罪,我大意了。”

  他拉我起來,笑著對我道:“你先起來。鄺露,你知道嗎?她終於答應嫁給我了,沒想到,她竟然答應的這麼爽快。”

  答應了嗎,我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微笑道:“那真是恭喜陛下了。”我低下頭問,“不知,婚期定在何時?”

  “下月十五。”

  這麼快嗎,下月十五,我抬起頭看著他說:“那我來替陛下準備吧。”

  他柔聲對我道:“這段時間你很累了,還是我另作安排吧。”

  他不明白,我是真的希望由我去做,即便是有些難過,我依然想做。這就仿佛是心中的一個執念,從頭到尾,自始至終,我分毫都不想錯過。我聽見自己道:“陛下還是殿下的時候,就有此願,如今陛下得償所願,鄺露也高興啊,還想跟著陛下沾沾喜氣呢!”

  他笑著對我道:“好,就依你。”聲音溫柔的幾乎讓我生出錯覺來。

  我俯下身將地上碎裂的瓷片一片片攏起,慢慢盛在底盤中端了出去。終於走到了門外,我停下來瞧著指尖冒出的鮮紅血液,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在我身後,回頭就可以看到璇璣宮七政殿,那是我第一次靠近夜神的地方。那時初次見面,我對他說“天兵鄺露,向夜神報導。”彼時他懷疑我是天后派來的人,不斷地想趕我走,我不斷地對他說自己只是想跟著夜神殿下。後來,我終於如願以償留了下來,慢慢開始了解了他和他的生活,於是越發不想離開了。他對我說一句謝謝,我便覺得做什麼事都值得。從前我對他說,希望他能像信任魘獸一樣地信任我,後來的後來,他也終於如我所想,從最初的排斥,到慢慢卸下心防,變得真的如最初所說像信任魘獸一般地信任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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