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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之前被迫死亡的四十三個同位體已經證明了,惡鳥從來都不是一個會輕易妥協的人。哪怕桑德拉——這個桑德拉是這些多元宇宙以及平行世界之中唯一一個可以構建起世界,並且與他們一樣擁有著“世界”這個特殊性的那一個桑德拉,惡鳥也有很大的可能能夠親手把桑德拉給毀滅。

  在那四十三為被她所逼迫致死的同位體之中,也曾經有過幾位被惡鳥拘禁起來。

  有的親身感受著自己被剝離出自己的世界之中,見證了惡鳥的部族一點一點摧毀了自己的世界,在絕望之中隨著世界的毀滅而步入死亡;有的在自己的世界被惡鳥摧毀之後,被她強行拘禁在除了惡鳥與她本身的空間之中渡過了數百年的歲月,精神崩潰之下變得瘋瘋癲癲痴痴傻傻的,最後被惡鳥遺棄在永暗的無人之境之中枯等至死;也有的被惡鳥日復一日的折磨著,雖然最後硬生生挺了過來成功出逃,但是被摧毀了自我世界元氣大傷的她最終也沒有熬過折磨,在將信息通過魔法傳遞給他們之前就已經因為過度虛弱永遠的湮沒在了群星之中。

  黑鳥絲毫不懷疑不管桑德拉選擇哪一個,惡鳥都有的是方法將她折磨瘋或者折磨死。與其試圖從她口中套出解咒的方法,到不如乾脆把她再殺一次,一了百了的解決這個□□煩。

  “雖然你的想法很好啦,”惡鳥像是察覺到黑鳥沒有一絲情緒波動的眉眼之下在思考這些什麼,歪了歪頭露出了一個頑劣的笑容,輕快地說道,“可是你現在魔力也快見底了吧?嗯……畢竟你是我的起源藍本,我獲得魔力的方法你其實也可以用的,你要不要也試一試?”

  “反正你的心腸可比小青鳥的硬多了,也不會在乎犧牲一些可有可無的角色,來達到殺死我的目的吧?”

  柔軟的聲音像是一條盤亘在耳旁的毒蛇,在嬉笑的嘶嘶吐信聲中流出劇毒的涎液灌注進耳中,燒灼著脆弱的通道。

  惡鳥垂下眼帘無動於衷,只是瘋狂轟炸著的魔法似乎變得更加的稠密,還帶著一種孤注一擲以及不惜一切的瘋狂,只是她的聲音卻順著一條細微的魔力軌道鑽入了之前構建起來的防禦罩之中,向青鳥與桑德拉傳達著自己的狀況。

  “……我快撐不住了,”冷淡低婉的聲音和達芙妮的如出一轍,桑德拉的意識勉強從那些侵蝕著自己思維的負面情緒之中掙脫了出來,恍惚間以為是達芙妮在自己的耳旁一如既往地說著些關心的話語,“除了桑德拉沒有人能夠分開兩個世界然後把這個瘋子弄走。”

  “她的傷勢很嚴重,我只能控制住那個詛咒,世界反饋以及她誕生的種族反饋給她的傷痛我是無法祛除的。”

  青鳥的語氣透出幾分憂心忡忡。儘管她也快力竭了,但是手中灌輸出去的魔力還是沒有一點停止的趨勢。

  但是桑德拉能夠感覺到青鳥的魔力在自己的身體之中盤桓,但是最後卻又從她胸腔上的創口之中快速朝外溢出。就像是一個漏水的容器,就算往裡面注入再多的水,也終歸會漏得一乾二淨。

  她張了張嘴,輕微的聲音在空氣中引起微不可查的震顫,沿著那股魔力導索清晰的傳遞進了黑鳥的耳中。

  “……達芙妮……”

  像是帶著些殷切的期盼,又像是帶著沉甸甸的瞭然倉惶。桑德拉意識不大清晰的下意識這麼喊了一句,然後感覺到一種和惡鳥的魔力類似,但是卻帶著幾分沁涼而沒有那種陰沉的暴戾與陰冷的魔力輕輕纏繞上自己的手腕,然後沒入肌膚之中沿著血管開始朝著心臟攀援。

  漫長的——或許只是一瞬間的緘默之後,桑德拉聽見達芙妮的聲音輕輕的,帶著往常一樣的舒緩與平和一點一點地傳進了自己的腦海之中,然後將那些嘈雜的淒聲厲叫逐漸驅趕出自己的大腦,讓她混亂的思維能夠得到平靜的緩和與喘息。

  【我從未想過要欺騙你。】

  黑鳥看起來全幅心思的放在與惡鳥的戰鬥之上,但還是耐心而又帶著些微的不知所措的,沉吟著措辭,一點點將自己的心聲傳導到桑德拉的大腦之中,並且幫她短暫的隔離開那些反饋到桑德拉靈魂上的沉痛詛咒。

  【我雖然為自己塑造了“達芙妮”這個身體以及身份,但是我也是一直都在哥譚那個地方從嬰兒成長到現在。我也不是特意為了你才開了那家寵物店,並且故意將你招收成員工。】

  【一開始我只是想招收幾個普通的員工,但是等招收到你之後我發現我完全沒有再招聘其他人的念頭,並且只想關心的時候,我才對你的身份隱約有些猜測。但是我並不敢肯定我的想法,我們的誕生有很大的不穩定性,一直到你變異之後,我才完全確定你就是這個世界的世界之樹,並且是像我們一樣,具有島嶼特性的唯一一個“桑德拉”。】

  【“黑鳥”的特性就是……只要我一旦展現出自己現在這個形態,就再也變不回人類的形態。而且我也擔心惡鳥會發現你,所以也不敢暴露出自己,只希望她在這麼多的平行世界之中會忽視你的存在,然後我可以幫忙照顧你普通人的身份,一直到你壽終正寢。】

  桑德拉眨了眨眼睛,濕漉漉的睫毛掃在紅腫的眼瞼上,帶來一陣濕漉漉的乾澀刺痛。

  【我……一直都是達芙妮。從遇見你開始,一直到現在,我都是達芙妮,沒有假象,也從來沒有改變過。】

  帶這些冷淡清涼的嗓音低婉平緩的響了起來,桑德拉疲倦地眨了眨眼睛,卻突然覺得自己的心中有些酸澀的喜悅。

  “是嗎……”

  她遲鈍的眨著眼睛,聲音細若蚊吶的輕輕迴響著,像是鬆了口氣一樣聲音逐漸低沉下去。

  青鳥突然收緊了一直握著桑德拉一隻手的手掌,柔軟細膩的掌心緊緊貼在了桑德拉的手背以及粗糙的掌心之中,秀氣而有帶著幾分稚嫩的面龐上浮現出了一種顯而易見並且難以掩飾的難過與悲哀。

  “對不起。”

  她緊緊擁抱著桑德拉,將她們保護住的魔法屏障已經開始發出瀕臨破碎是如同玻璃崩裂一般清脆的聲響。

  “你為什麼要對我說對不起?”

  在黑鳥的庇護之下得到了些許喘息的功夫逐漸清醒過來的桑德拉嗅到了一點甜蜜的芬芳,舒緩著她的精神,將靈魂破碎的痛苦在繾綣柔軟的馨香之中逐漸撫平麻痹,好讓她能夠和青鳥進行交流,而不是因為疼痛的緣故繼續失態的哭喊著不能自已。

  “我原以為……我們的魔法已經徹底根除了我們的存在。”

  青鳥擁抱著她,像是兩隻互相依偎著取暖的幼獸一樣舔舐著彼此。

  “我們的存在何等的畸形,將整個世界的存亡維繫在一個人的身上何等的可笑。我們獻祭自己最後的一點靈魂,就是為了將我們與世界的關係分割出來,不會再有新生的‘我’要因為不得不背負著整個世界的命運活得這麼痛苦,也不會再有因為‘我’的死亡,而導致一整個世界步入毀滅這種可悲的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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