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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傷亡應該不大吧?”蘇瑜又問。

  碧棠點頭:“姜夜在齊國的心腹把控了朝堂, 姜鷓根本無還手之力,再加上姜夜極善用兵, 死傷不足三千人。”

  說到這兒, 碧棠頓了頓:“姜夜如今能坐上齊國皇位, 多虧咱們陛下相助, 想來日後大齊總要對咱們大衍俯首稱臣的吧?若是如此,這中原之內咱們大衍將再無敵手。”

  蘇瑜微怔, 不知怎的, 忽而想起了魏丞曾經說過的話——“姜夜是個厲害人物,將來若為大齊之主, 必成為我大衍一大勁敵。”

  三哥雖然助他登位,但當初三哥能輕鬆打擊賈道,姜夜也是出了力的。姜夜和三哥之間只是暫時交易。

  讓姜夜因此向大衍俯首稱臣?

  不存在的。

  隋唐之後,近數百年來, 在這片九州大地上,硝煙與戰火從不曾停歇。多少個梟雄霸主雄踞而起,成摧枯拉朽之勢,企圖匡扶中原,一統華夏。又有多少軍閥勢力一夜之間歸為塵土,壯志雄心隨滾滾黃河而去,並不曾激起多大的水花。

  好男兒皆有豪情壯志,她從小便知道,三哥有一統華夏,收復中原之心。料想姜夜也不會是甘居人下之輩。

  蘇瑜隱隱有種預感,姜夜和魏丞之間,早晚會有一場惡戰。

  只是照目前兩國狀況來看,大衍被賈氏兄妹把持多年,國庫虧空,還根本不是齊國的對手。這也就是為什麼三哥寧願幫姜夜上位,也不願一心吞併大衍的姜鷓坐擁齊國天下。

  大齊的先帝背信棄義,致使姜夜生母被逼而死,姜夜生平也最恨背信忘義之徒。故而他縱有野心,應該也不會在此時恩將仇報,立刻調轉方向對大衍做出不義之舉。

  所以大衍便可趁此機會得以喘息。

  兩國之間若真有戰事,總需要一個引子,一個非開戰不可的理由。

  只是這個引子何時會來,蘇瑜就不清楚了。

  ……

  當天晚上,蘇瑜做了一個夢,夜半之時驚呼一聲,慘白著臉色從榻上做了起來。

  守夜的蟬衣聞聲進來,瞧見蘇瑜面上滲出的細汗,頗為驚訝:“姑娘可是做了不好的夢?”

  蘇瑜接過蟬衣遞來的熱帕子擦擦臉,感覺到口渴,便讓蟬衣倒了水,一口氣飲盡,想到夢境裡的畫面,她還忍不住地在喘著粗氣。

  她從記事至今,一共做過兩個噩夢,都真實的讓她不寒而慄。

  一個是瑤台上的那場大火,她敢斷定,在夢裡,瑤台之上被火燒死的姑娘是她自己。

  那個噩夢曾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在折磨著她,讓她不得安眠。

  後來宮廷驚變,瑤台被毀,蘇琬葬身火海,那個噩夢也隨之消失了。

  只是如今,竟又有了新的噩夢。

  那是怎樣的一種畫面呢,蘇瑜無法描述。她只知道在夢裡魏丞死了,無數的鐵騎大軍闖入皇城,他們燒殺劫掠,占據著大衍的土地。

  呼救聲,嘶喊聲,啼哭聲,聲聲入耳。

  眼前是一具具倒下的屍體,那是無情的戰火之後,獨屬於勝利者的狂歡。殷紅的血刺鼻的令人作嘔,讓人頭暈目眩。

  蘇瑜打了個寒顫,她雙手抱膝而坐,將整張臉埋在大腿上,身子隱隱顫抖著。

  蟬衣看她這個樣子被嚇得不輕,面露焦灼之色:“姑娘怎麼了,若是覺得哪裡不舒服,奴婢這便讓人去請郎中。實在不成,奴婢去讓人找陛下吧。”

  聽見蟬衣的話,蘇瑜漸漸回過神來,夢裡的恐懼之感方才消散些許,她深吸一口氣,笑了笑:“也沒什麼,一場噩夢罷了。”

  既然瑤台的事沒有發生,想來這個噩夢也不會發生的。

  或許便如老人所講,夢都是相反的吧。

  蘇瑜這般安慰自己,心緒漸漸平和下來,面上也隨之恢復血色。

  蟬衣松上一口氣:“無事便好,既然是夢,姑娘便莫多想了。如今天色還早,姑娘快睡吧,奴婢在這兒守著。”

  蘇瑜應著,重新攏背躺下去,沒再多想。因為有蟬衣陪著,她很安心,很快便酣甜入夢。

  聽到她淺淺的呼吸聲,蟬衣才鬆了口氣,幫她掖了掖衾被,拉上幔帳。思忖片刻,她去外室將鋪蓋拿進來,自個兒在床邊打了地鋪,小心翼翼躺下去。

  ……

  自那晚之後,蘇瑜倒是沒再做過噩夢,漸漸地,也就將這事淡忘了。

  這日迎來了蘇琅的大婚,天不亮整個侯府便忙碌開了,一直到晌午,吉時已至,男方迎親的隊伍到了,鄭氏才依依不捨地送自己的女兒出門。

  蘇恆最近在神策營當差,但今兒個是自己親妹妹的新婚,他自然告了假,親自相送。又見母親眼眶通紅,拉著蘇琅的手不肯鬆開。

  蘇恆道:“母親,琅丫頭嫁的不遠,日後總還能見到的,還是快讓她走吧,讓新郎在外面等久了可不好。”

  三老爺也跟著勸慰,將妻子擁進懷裡。

  鄭氏這才回神,擦了擦眼淚,笑對女兒說著她已經絮叨無數遍的話:“夫家不比咱們侯府,再沒人慣著你,你日後定要恪守孝道,禮敬公婆,不可刁蠻任性,惹夫家不滿,你可知道?”

  紅色蓋頭下的蘇琅聽得鼻酸,乖乖點頭:“阿娘,我知道的。”

  鄭氏鬆了女兒的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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