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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不能這麼說,有情人之間哪裡有的什麼高低貴賤,煙花女子又如何,那也是活生生的人命吶。”說到這兒,蘇瑜嘆了口氣,“其實覓薇此人我見過的,生的很漂亮,也不怪蘇澤生方才將你錯認成她,我上回看見覓薇時也險些認錯。其實你們倆長得不像,可就是有一種很相似的感覺。”

  說著,她突然問:“對了,你有沒有什麼失散的姊妹?”

  忍冬搖頭,雖然她記得元宵夜在清風苑見蘇瑜的事,不過此事身份不一樣,她還是多問了一句:“姑娘怎麼會見過覓薇呢,在什麼時候?你去過清風苑?”

  蘇瑜面上一僵,訕笑著擺手:“沒有的事,就是碰巧遇見過一次,不熟的,不熟……”

  見這個話題揭過去,忍冬鬆了口氣,側目看了眼後面的男子,忍冬心上不解。蘇澤生怎麼會獨自一人來慈新庵,莫非也是拜菩薩的不成?

  她記得之前他說過,他從來不信神佛,只相信事在人為的。

  “忍冬,你怎麼了?”蘇瑜往前走了幾個台階,看忍冬沒跟上,停下來喊了一句。

  忍冬回神,跟了上去:“沒什麼,姑娘走吧。”

  到慈新庵,蘇瑜拜了菩薩,捐了香火,出來時外面人山人海的,倒是有不少人。

  “姑娘,聽聞在庵里用齋飯對身體好,可要留下來用膳?”蟬衣問她。

  蘇瑜想著太早回去也沒什麼事,便點頭應了。不過此時離齋飯的時間還有些時辰,她也不覺得餓,便四處在庵里走走。

  走著走著突然起風了,忍冬怕蘇瑜凍著,便讓蟬衣陪著蘇瑜,自己去山下幫她拿氅衣。蘇瑜覺得山下太遠,不想讓她太麻煩,忍冬卻堅持要去,又說她輕功好,不過也就是一會兒的功夫,不費什麼事,反而蘇瑜因此染了風寒讓蘇丞擔心。

  風來的突然,又是在山上,的確涼颼颼有些刺骨,蘇瑜也就不再堅持,憑著她去了。

  慈新庵門口有棵百年的姻緣樹,樹上掛著善男信女的姻緣福,將整棵樹裝點得十分漂亮,因為突然起風的緣故,求姻緣的好多人都離開了,忍冬從庵里出來時四周比較安靜,以至於蘇澤生一個人站在姻緣樹下的身影也顯得格外清晰,帶著些許落寞。

  他手裡拿了條紅色的姻緣福帶,墊腳將那福帶往樹上掛,忽然一陣狂風掛過,他眯了眼睛,抬手一擋,手裡的福帶被風吹走了。

  他面上一急,匆忙上前一路追趕,卻又好幾次近在咫尺時福帶再次被風吹起,落在遠處。他始終沒有放棄,繼續尾隨著往前跑,縱然被石頭絆著摔在地上,也不氣餒。

  忍冬就那麼看著,心上莫名有些不舒服。

  她走過去,用輕功將那條又被風吹起的福帶攥在手裡,垂首看著匍匐在地上的男子,將那福帶遞了上去。

  蘇澤生高興地接過,緩緩起身,感激地看向忍冬,對她躬身行禮:“多謝姑娘。”

  忍冬看了眼福帶,淡淡道:“一條綢帶罷了,公子何須搞得自己如此狼狽?”

  蘇澤生尷尬地笑笑,並沒接話。或許旁人看來微不足道,可他卻很珍視的。

  忍冬瞥一眼那福帶,再看看樹上的,不免詫異:“公子的福帶上怎麼沒有字?”姻緣樹上的福帶都寫有眷侶的名字,還有一些相依相守之類的話語,然他手裡那條卻什麼字都沒有。

  蘇澤生攥著手裡的福帶,抬眸看了眼頭頂的青天,目光里似有繾綣,又透著哀傷:“她已經不在人世了,我不知道該寫什麼好,掛這個綢帶只是希望她在天上能夠看見。”

  忍冬清冷的目光裡帶了些許柔和:“人死不能復生,公子節哀,早日從傷痛中走出,海闊天空才是正道。”

  語罷又停頓片刻:“如果那個人在天有靈,一定不希望公子是如今這個樣子。”

  蘇澤生抬眸看她:“姑娘的聲音跟她很像,舉手投足間也頗有她的影子,方才我認錯了人,還望姑娘恕罪。”

  “天下之大,容貌都有相似,何況聲音?既然公子的故人已經不在,那麼旁人跟她再像都不是她,公子也不必尋求著她的影子而活,忘掉過去,重新開始,方能不辜負餘生。”

  忍冬說罷,對著蘇澤生微微頷首,轉身向著山下而去。

  蘇澤生緊追上前,大聲喊:“我知道你是端寧郡君的侍女,敢問姑娘芳名?”

  忍冬早已下了山,留在原地的僅有婆娑的風聲。

  忍冬的速度的確很快,不多時便拿了氅衣回來。蘇瑜披著氅衣,整個人都覺得暖和多了。

  快正午時,留在庵里用了齋飯。

  齋飯的碗都是要自己洗刷的,蘇瑜也不假手於人,自己到井邊洗了自己的飯碗,送去廚房。

  出來時,卻迎面撞上了個熟人。

  那人穿了件素淨的艾綠色長裙,外罩白色斗篷,十分素淨,不過那張臉卻十分精緻,掩不住的風華。

  她打扮的太過素淨,臉上也未施粉黛,以至於蘇瑜乍一眼險些沒認出來,直到她上前來喚她“端寧郡君”,她愣神好一會兒才想起此人來。承恩公府的嫡女,先前跟三哥有婚約的孟良卿。

  自打她與三哥退親之後便再沒出現過,沒想到在這兒竟能碰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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