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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實際上賈貴妃如何瞧不出這裡面的明爭暗鬥呢,一個是自幼相依為命的兄長,一個是親生兒子,他們倆的性子她都太了解。

  哥哥心比天高,一旦得了權勢哪裡還會有知足的時候?至於兒子……到底是一朝儲君,與生俱來的驕傲讓他無法忍受舅父的壓制,反抗是必然的。

  賈太師笑著岔開話題:“再過一個多月是妹妹壽誕,好幾年都沒熱鬧過了,今年倒是可以好生舉辦。”

  太子也跟著附和,於是兩人又展開賈貴妃壽誕聊了起來,卻仍有分歧。太師說請宮外的戲班子入宮給貴妃助興,太子卻說母妃喜靜,不愛看戲,還是請三品以上官員太太們入宮相陪,辦一個賞花宴更雅致。

  兩人爭得不可開交,貴妃聽得頭疼,面色略有些發白,揉著太陽穴抿唇不語。

  “母妃這是怎麼了?”太子最先發現賈貴妃的異樣,關切地上前來扶住他。

  賈太師也神色嚴肅幾分:“可是頭風又犯了?”又對著外面的人呵斥,“傳御醫過來!”

  賈貴妃擺手:“罷了,宮裡的御醫都不頂用,藥吃了一籮筐,卻總不見好,我也受不得那些苦味兒了。”

  “都是一群庸醫!”太子關心母妃病情,面色也難看幾分。

  賈太師看著忍受頭疼的妹妹,沉思片刻,忽而道:“妹妹不是說神醫廖先生之前為太后治療咳疾大有奇效,此人又是不慕名利的,不如宣了他入宮給妹妹瞧瞧?”

  太子也想起了此人,難得與太師意見一致:“舅父說的是,便請那位神醫入宮瞧瞧,沒準兒比公里的那群庸醫管用。”語罷已經讓人去請人了。

  廖啟很快被傳入宮中,為貴妃診脈。因為賈貴妃頭風之症已經多年,廖啟診脈後建議施針加吃藥來醫治,如此好得快些。

  廖啟醫先前醫好了太后多年的咳疾,賈貴妃對其十分信任,便聽憑他的意見,由他為自己施針,不想一刻鐘後便頗有奇效,陣痛也消散了。

  廖啟拔了針,緩緩道:“娘娘此病耽擱太久,非一年半載的難以好全,待草民為貴妃開幾貼藥每日服用,再每月施針一次,總會藥到病除。”

  太子和太師聞之大喜,都言說要重賞他,廖啟卻果斷推辭,什麼也不肯接受,實則心裡卻在滴血。太師和太子這樣的人,府上肯定有很多寶貝藥材,該死的蘇丞,居然不讓他領賞!

  從宮裡出來,廖啟一路上都在大罵蘇丞那個黑心肝的,等回了鄰泉胡同的蘇宅,見了他本人,更是沖他破口大罵。

  蘇丞看他唾沫星子滿天飛,懶得理他,自顧自坐著看書。

  廖啟罵的沒勁了,才蔫蔫兒道:“你們兄妹一聲不響搬過來,倒把我扔在平南侯府,好生無情,我也要住在這兒!”

  “清風齋。”蘇丞翻著書,看都不看他。

  得了住處,廖啟終於喜笑顏開:“你好好看書,我不打擾你了。”

  他現在就找人收拾東西搬家去!

  蘇瑜聽聞廖啟搬來了,歡歡喜喜來問蘇丞。彼時蘇丞正在書房內看兵書,抿了口茶,淡淡應一聲,繼續翻一頁書來看。

  蘇瑜覺得她三哥沒趣,趴在書案前盯著他看,眼睛眨巴眨巴的,明顯沒有要出去的打算。

  蘇丞被她看得渾身難受,只好把書放下,無奈而寵溺地看著她:“三哥臉上有花?”

  “三哥,你每天除了上朝、去神策營和衛機營以外就是看書,再或者便是在院子裡練拳腳,你都不悶的嗎?”她都快悶死了,三哥在家她又不敢看閒書,無非讀讀《史記》,練練字,畫幾幅畫,雖然也還好,可是每天都這樣好沒意思。

  蘇丞笑看她:“那你想做什麼?”他面容本就生得好,這一笑如寒冬里的一抹暖陽,看得人心上暖暖的。

  蘇瑜跟著一雙眼眯成了月牙狀:“我讓繡娘幫我做了一件舞衣,方才試了一下感覺還不錯,想幫三哥幫我看看我的舞姿有沒有退步。”

  若說蘇瑜有什麼最拿手,讓閨閣女子遠遠不及的,應該便是舞了。

  當年蘇瑜的母親俞氏和秦皇后在宮中春日宴上共舞《鳳踏金蓮》一曲,還是太子的當今聖上對秦皇后一見傾心,蘇瑜的父親也因那一支舞對俞氏難以忘懷,後娶為妻房,寵若珍寶。蘇瑜的《鳳踏金蓮》便是其母俞氏親自教的,得俞氏真傳,又比俞氏和秦皇后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

  只不過跳此舞極傷元神,蘇瑜嬌生慣養的,自學會之後便很少再舞,蘇丞也未曾見過完整的舞步。不想這丫頭如今竟然破天荒的想跳舞給自己看,蘇丞本著為她指點的態度很平淡地應了,心上卻有些格外的期待。

  蘇瑜歡歡喜喜拉著蘇丞去了後院,讓他在亭中稍後。蘇丞極為配合,當真悠閒地坐在亭中等著,看那丫頭急急忙忙跑走了,他面上湧起一抹淺淡的笑。

  等了一會兒不見有動靜,蘇丞便讓人擺了棋放在亭內的石桌上,一個人慢悠悠地鑽研。不知過了多久,待背後有音樂響起,他方回眸而望。

  不遠之處,八名黃裳舞女共捧一隻含苞待放的金蓮,她們圍著金蓮單膝著地,將姣好面容埋於花苞之內。隨著音樂驟轉,舞女們身體後傾,金蓮花綻,一紅衣女子輕紗遮面,從金蓮中旋轉而出,宛若花中精靈一般抬腕低眉,如仙似妖,風情萬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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