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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強壓怒火,也不言語。這時,覓薇帶了今晚服侍郭悠的憐沁進來,又將今晚與郭悠相處之事表述了一遍,確如仵作所說,是郭悠房事後飲冰水導致胃疾復發,突然暴斃。

  郭悠此人深得太師賞識,此次春闈更是將此重任交給他,沒想到竟發生此等意外。他不認為一定是暴斃而亡,殺了吏部侍郎對誰有利他心知肚明,可如今毫無證據,他自然不能拿太子怎麼樣,只是心中怒火難消,目光掃向跪在地上,露著雪白頸子楚楚動人的憐沁,突然吩咐:“拉出去,杖斃!”

  憐沁哭哭啼啼著被人拖出去,外面很快傳來棍棒之下的呼痛聲,不過一刻鐘便又寂靜了下來。

  外面圍著的人靜靜看著,想到這位憐沁姑娘往日裡的風華與才情,無不心中惋惜。也是她命不好,誰讓郭悠今晚點了她,而又恰巧暴斃了呢。

  看著趴在地上遍體鱗傷,氣息全無的憐沁,覓薇閉了閉眼,讓人將她抬了下去。

  蘇瑜是第二日醒來,由蟬衣和青黛等人伺候著自己洗漱時,方才知曉她三哥昨晚竟一夜未歸的。

  春闈將至,死了個擔任主考官的吏部侍郎,自然不是小事,聽說三哥的神策營以及太師和太子殿下也都過去了。

  早膳時,蘇瑜也覺得沒什麼胃口,只喝了半碗小米粥便放下了碗筷。

  “三哥回來了嗎?”漱口之後,她扭頭問蟬衣。

  蟬衣搖頭。

  蘇瑜知道著急也沒用,難得願意主動去書案前寫幾個字,試著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在外人眼裡她是不學無術,刁蠻驕橫的跋扈少女,但實際上這些年得蘇丞親自教導,蘇瑜並不是胸無點墨,琴棋書畫也都多少有涉及。不過在素來嚴苛的蘇丞看來,她會的那些全都是半吊子,無一精通,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就跟小孩子鬧著玩兒似的。

  不過蟬衣在一旁看著她家姑娘如今寫的那些字,心裡卻是讚嘆的。她雖然不懂這些,但最起碼的好壞她還是分得清的,她就覺得姑娘的字一天一個樣,越來越好看了,跟三公子的字跡越來越像。

  怎麼不像,三姑娘的字是三公子教的,臨摹的也是三公子的字帖,不像才怪呢。

  其實要說京城裡的那些才女,未必就個個比她家姑娘強了,就是姑娘的性子太頑劣些,在外面沒留下什麼溫婉賢淑的好聲譽來,故而才沒人注意到她家主子的才情。

  直到寫了五張大字,終於有人過來告訴她,說蘇丞回來了,蘇瑜面上一喜,擱下筆拿著自己剛練的字飛奔向三哥的黎軒,挑簾進去時蘇丞換了件青色便服,正坐在案前喝茶,眼中氤氳著讓人看不通透的雲霧,整個人不知在想些什麼。

  “三哥。”蘇瑜喊了一聲在他旁邊坐下,“你昨晚上一直沒回來,是不是因為吏部侍郎暴斃的事啊,我昨晚上逛花燈的時候就聽到動靜了。”

  最近天氣暖和,她終於褪去了厚重的襖裙,今日穿著寶綠色的斜襟薔薇花上裳,同色的挑線裙子,腰間繫著玉色宮絛,顯得她身形纖細,曼妙婀娜。因為是在家,那一頭錦緞似的長髮隨意綰著髻,斜插一支海棠簪子,左右兩側垂掛白色珍珠耳璫,說話間耳璫搖曳,映著吹彈可破的肌膚,雙瞳剪水,嬌俏可人。

  看見她,蘇丞清冷幽深的眸子裡找回幾分暖意,面色也柔和了很多:“嗯,昨晚上三哥處理些事情。”

  看他三哥語氣並無不妥,蘇瑜便知事情應該不大,便好奇地趴在案上,托腮弓腰把臉往他那邊湊了湊,眼睛裡閃爍著精光:“三哥,吏部侍郎真的是暴斃嗎,不會是人為吧?”

  蘇丞眸色微恙,隨後漫不經心捏起茶盞抿了一口,看向她時帶了些許調侃:“說說看。”

  蘇瑜道:“吏部侍郎是今年春闈考試的主考官,手裡掌握著朝中新人的人脈,日後說不定門生滿朝堂。而郭悠是太師的人,也就是說以後他的那些門生也都會歸於太師一派,對太師來說自然如虎添翼,於太子殿下就很不利了。所以說,太子殺吏部侍郎的可能極大。”

  蘇丞斟了茶水遞給她,語氣平和:“說的頭頭是道,可分析的再多也沒用,朝堂上要講證據的,沒證據可不能亂說。吏部侍郎郭悠,的確是突然暴病而亡。”

  “我當然知道沒證據不能亂說。”她捧著茶小聲嘟囔,“這不是跟你說的嘛,而且很多野史上都講這個的。”

  蘇丞瞥眼看到了她手邊擱著的幾張大字,略一揚眉:“第一次見你主動練字。”

  提及這個,蘇瑜獻寶似的把自己的大字往他那邊推了推,一臉期待地看著他:“我剛練的,三哥瞧瞧好不好。”

  其實她以前練字很少心思專一的,今兒個難得心靜下來,成效還不錯,頗有些自豪,眯著眼討誇獎。

  蘇丞從來沒誇過她,實在是總覺得這丫頭的字還欠火候,不過如今看她像個討賞的小狗一樣巴巴看著自己,他的心也就軟了。也是,哪有一直不誇獎的,或許多贊贊她,她反而練得更起勁些。她性子毛躁,多練練字才能讓自己沉穩下來。

  他難得露出一絲欣賞的表情:“孺子可教。”

  得了誇獎的蘇瑜也覺得很開心:“是吧,我也覺得今天的字很不錯。”她高傲地仰著下巴,窗外溶溶的陽光照進來,她白皙的臉上微微泛紅,像朵嬌俏的薔薇悄然綻放,亭亭玉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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