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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洋眼睛盯著符文,腦海里卻不由自主地閃現一身玄色金邊衣袍的應書懷醉酒念叨“北辰”的畫面,可是自始至終令阮洋奇怪的一點是,他心裡沒有一點吃味,只是酸澀。

  甩甩腦袋不去想這些東西,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應書懷沉吟片刻,起身:“這個鎮邪符早就沒用了。石子溝的亡命死局一破,邪靈本身鬼力損傷極大,應該還在古墓里養息。只是邪靈素來是奸猾狡詐之流,我們無法肯定哪一條道是安全,或是......”

  “或是兩條道都不安全。”阮洋接過話,接著往下說:“我們不能直接將墓道封死,再加一個封印嗎?”

  應書懷:“不行。鎮邪符要對症下藥,你不知道邪靈屬於哪一路的,沒法畫出最關鍵的符文,而且......”

  應書懷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而且你們之間沒有一個人的道術水平能達到畫這個鎮邪符的程度。”

  阮洋一愣,看向老沈。老沈輕輕搖了搖頭,默認應書懷的說法。阮洋又去看關寒時,關寒時說:“我只是剪紙一門,嚴格說起來,並不是正統的降鬼除魔門派。”

  阮洋最後將視線挪到應書懷臉上,應書懷坦然回視,第一次正面回答阮洋:“我不是天師。”

  這話一出,老沈和關寒時均目光一沉,心思已千迴百轉。

  阮洋又想起老烏跪在應書懷面前的畫面,深深地看了應書懷一眼,轉頭掏出玉鈴鐺:“車到山前必有路。來的是邪,我就打它灰飛煙滅,來的是鬼,我就困它永世不得超生。”

  墓道里靜默了一下。

  裴盛率先大笑打破沉寂:“阮洋洋,你怎麼睡了一覺突然自信心迷之爆棚?聽我說,我們先讓姓關的小紙人打頭陣,再......”

  “嘭——”

  裴盛喋喋不休勸說的嘴還沒合上,只見玉鈴鐺自阮洋掌心內騰起,發出的青碧色光芒照亮了整個墓道,掩蓋過古銅小油燈的昏黃光芒。

  阮洋從玉鈴鐺里抽出金鞭,朝一側墓道里甩出一聲清脆悠遠的鞭響,聲音隱沒在黑暗的墓道里,好半天才聽見一聲回聲。阮洋心裡已經默念了自甩鞭後到聽到回聲的秒數,又朝另一側墓道甩出一鞭。

  這回沒有聽到回聲。

  阮洋微側過頭:“走這邊。”隨即率先走向沒有聽見回聲的墓道。

  應書懷毫不遲疑,直接跟了上去。走沒幾步,前面的阮洋停了下來,應書懷險些撞在阮洋身上。阮洋抽出他的陰桃劍,回身越過應書懷遞給裴盛:“裴扒皮,拿著,遇到鬼你就扒它一層皮下來。”

  裴盛手忙腳亂地接過陰桃劍後,阮洋早已在應書懷複雜的目光中往前走去。

  阮洋大話放出去後,心裡還是忐忑的。越往墓道深處走越陰冷,還好有手中的金鞭給予自己溫度。玉鈴鐺懸在正前方給阮洋照亮,阮洋的金鞭在手中自動如靈蛇遊走,時不時鞭響一聲,隨後有一片片斑駁的暗影快速悉悉索索爬入磚縫中。

  阮洋邊走邊思索著身後的人,他能感覺到應書懷即便不是一名天師,也不是一名普通的大學教授。一直隱瞞他至今的應書懷今日沒有再隱瞞的打算,如果不是時機不恰當,他能肯定應書懷會坦誠地告訴自己。

  “別走神。”身後傳來應書懷低沉的嗓音,在墓道里顯得更加沉悶,“別忘了你剛進墓道前說的話。”

  阮洋穩住心神,猛地一甩金鞭,像硬要爭口氣似的:“天靈地靈,兵卒先行。冥府大帝,惡孽肅清。急急如律令,破!”

  整個墓道微微震動起來,磚縫裡有細微的塵土漏了下來。裴盛大叫:“阮洋洋,你別衝動啊,別還沒等我扒到鬼皮,先被你活埋了。”

  關寒時扯住了裴盛的胳膊,輕“噓”了一聲。裴盛是個外行,自然看不見當阮洋金鞭甩出時,墓道頂和左右兩壁悄悄伸出的白森森的手掌骨倏忽地縮回去,偶爾伸出一兩節指骨在探路,也瞬間被玉鈴鐺的青碧色光芒灼燒光。

  老沈則憂思重重。玉鈴鐺是上代沈門門主傳下來的沒錯,可他一直認為這只是一個辟邪護身的玉符,直到玉鈴鐺在阮洋的手裡發揮出越來越大的威力,他好似才明白沈門門主臨終前的未盡之言。

  行之將木的沈門門主說:“玉鈴鐺只是沈門代管之物,以後遇到有機緣的人,自然會把它尋回去。”

  當年在村子裡遇上帶阮洋過來的阮家老爺子,塵封已久的玉鈴鐺忽然震盪起來。老沈才順勢將玉鈴鐺贈與阮洋。原本還指望阮洋繼承衣缽的老沈,忽然無比心塞,現在的阮洋不是老沈一句兩句可以哄騙的,沈門要沒落了麼?

  第69章 幽谷鬼蝶08

  此時的阮洋倒不知道老沈的糾結, 他聽著耳邊悉悉索索, 蠢蠢欲動的聲音, 心裡莫名地覺得這些噪音令人心浮氣躁。

  手掌一攤,迅速抬指在虛空中畫符文。指尖拖出一條淡金色的線條, 飛快流轉,結出一個繁複的圖案。待阮洋收回手指的那一刻,符文金光大盛, 連著懸在頭頂上的玉鈴鐺都急速旋轉, “叮鐺鐺”清脆的鈴鐺聲在墓道里顯得格外有穿透力。

  阮洋手掌拍在符文上, 向前一推。金色的符文“咻”地掠入前方昏暗中。

  “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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