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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像看著一個白痴一樣看著阮洋:“你還說你不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冒著道德高尚的金光?你這一大堆義正言辭不就在說你很高尚嗎?”

  阮洋看了一眼顏色越來越深的牆體,心知時間真的已經不多了,想大步甩開這個少年,不想將寶貴的時間浪費在與少年無聊的爭辯下。

  少年亦步亦趨地跟著他,繼續恐嚇道:“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還是你一看到我就很喜歡我,決定留下來與我作伴,但又不好意思直說?”

  阮洋瞥了一眼少年,似在讓少年看清楚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繼續往院外走去,心裡不知道想到什麼,語氣溫柔了幾分:“我不會永遠出不去的,有人一定會帶著我離開。”

  “誰啊?”少年敏感地感到阮洋提起這個人時,心境十分平和和信賴,就像朝聖者講起自己曾經見過的聖光。

  阮洋淺淺地笑了笑,沒有回答。

  一把拉開院門,“轟——”地一陣猛烈的陰風颳過。

  阮洋忍不住眯起眼睛避開風頭,等在睜開眼睛時,外面的景象一切都變了。

  寒冷的風獵獵地刮著,周圍的樹木樹葉全都凋零了,只剩下光禿禿的枝椏。天空不再是冬日溫暖的午後,而是冷冽刺骨的冬夜,漆黑幽深,沒有一顆星星。

  “呼呼”的寒風順著巷子席捲而來,發出一聲聲恐怖的/低/吟/,像有無數冤魂在哭訴著生前的冤屈,久久不願散去。

  阮洋看著院門外沒有一點豆大燈光的村落,朝身後的少年問道:“怎麼回事?”

  身後的少年探出腦袋,習以為常地說:“哪有怎麼回事,不就是吳家嬸娘又在想念她當家的麼。”

  “吳家嬸娘?”阮洋剛重複這個詞立馬就品味了過來,是指吳正國的妻子,那個瘋女人。阮洋相信少年的話,這個非真實的世界似乎同吳正國的妻子有絲絲關聯。之前自己充當吳正國,土狗充當吳正國的兒子時,外面陽光明媚,一派歲月靜好的樣子。

  “你知道她當家的是怎麼死的嗎?”阮洋面對院外突變的情景,不知道一時該往哪裡走,直覺告訴他,只要解開吳正國妻子的怨念和偏執,這個非真實的世界自然就能打破。所以,阮洋回頭問了少年一句。

  少年眼珠子滴哩咕嚕轉了一圈,拉起阮洋的胳膊說:“跟我來,我帶你去看看。”

  “去看?”

  “對啊!你不是說想知道吳阿叔他怎麼死的嗎?我帶你去看看啊!”

  阮洋心中疑惑不解,看吳正國怎麼死的?難道在這個非真實的世界裡,吳正國死亡的情景會經常重演?

  少年確實是石子溝的村民,對石子溝彎來拐去的小徑偏路都很熟悉。阮洋跟著走了半天,才發覺自己已經離石子溝中心的位置越來越遠,像是要出了石子溝。

  “我們這是去哪兒?”

  “你怎麼這麼囉嗦,還要不要知道吳阿叔怎麼死的了?”少年對緊跟在身後的阮洋一直提出疑問有些不耐煩,“就快到了,待會兒無論看到什麼都別吭聲。”

  阮洋這才靜默下來,可眼睛看著周圍越來越黑的夜色,越來越急的寒風,心裡不由忽上忽下,抬手捏緊了玉鈴鐺,才心裡稍稍安定。

  一離開靈鏡時,阮洋看了手機,沒有信號。一重新回到靈鏡後,阮洋再看了眼手機,信號格還是顯示為零。不知道應書懷這個時候在幹什麼,有沒有打過電話給自己,一見打不通會不會著急。

  阮洋甩甩腦袋,不願意在這個應該專注力高度集中的時候,再讓這些兒女情長分散自己的思緒,緊跟了一直在前面帶路的少年幾步,從一個小草坡翻了上去,再撥開草叢來到大路上時,阮洋呆立了片刻。

  “這......這不是我們來過的路嗎?只是這條路小了一些,但其他都沒有變,這個界碑也在。”阮洋盯著路邊一個刻有石子溝的界碑,喃喃低語。

  “沒錯啊,這就是通往我們石子溝的大路,應該是被修過,拓寬了些。不過我又沒有出去,也看不見現在的路有多寬,但是車輛要進出石子溝,必須經過這裡。”少年拉著阮洋躲到一棵大樹後面。

  阮洋抬頭望著這棵大樹的樹冠,這不就是當時元文熊暈車嘔吐的那棵樹嗎?看來當時躲在樹冠上呵笑的果然是瘋女人。瘋女人見我們走後,從樹上爬下來,從小草坡翻下去,抄了近路回到小土院,然後在院門後盯著從院子前經過的我們。

  在我們一進入石子溝開始,全程都在瘋女人的監視下。阮洋想到這一點,不寒而慄。

  “你抖什麼?”少年覺察到阮洋的不對勁。

  “沒什麼,風太冷了。”阮洋拉緊了身上的外套,掩飾道,“我們現在躲在這裡要等到什麼時候?”

  “噓!”少年穿著單薄的壽衣,卻沒有一點被冷風吹到的寒意,神情嚴肅地看向大路的盡頭。

  大路盡頭來了走來兩個人影,一個高一個矮,大人牽著孩子。遠遠有稚嫩的聲音傳來:“爸爸,好冷啊,也好累啊!我要走不動了。”

  “同子再堅持一下,我們就快到家了,你媽媽煮了一大鍋雞湯,我們趕緊回家喝熱雞湯咯。”

  “哈哈哈,爸爸我們來比賽,看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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