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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靈地靈,兵卒先行。冥府大帝,惡孽肅清。急急如律令,破!”

  應書懷又聽到這句錯漏百出的咒語,心中曬笑,眼裡的風雪驟停,換上無可奈何又要認命收拾爛攤子的甘之如飴。手掌從褲袋裡抽出,屈指一彈,一縷紫色的光芒快如閃電射入玉鈴鐺中,無人察覺。

  玉鈴鐺金光大盛,似有經文誦詠的聲音隱隱從許蘭樓內四面八方迴蕩響起,沖堵著鬼鲶的雙耳。鬼鲶徒然鬆開對老沈的鉗制,捂住耳朵踉踉蹌蹌向樓外跑去。

  阮洋忙加快念咒,玉鈴鐺猝然橫飛而出,撞著鬼鲶向一扇綠色的玻璃牆。“嘩啦”一地的碎玻璃里,鬼鲶身形肉眼可見的速度萎縮下去,最後變成一隻左右撲騰的大鲶魚。阮洋從未見過如此大的鲶魚,比成年男子的大腿還要粗壯。

  張子雯見原本勝券在握的局勢一下逆轉,騰地爬起來,抓起地上的碎玻璃抵在張毅的喉嚨處。

  “雯雯,我是你爸爸!”張毅大聲喝道。

  “死的還是我媽!你是自作自受!”張子雯手上就要用勁,突然一股力量甩開了她的手。張子雯怒目側頭看過去,呆愣了。

  許蘭的魂魄被老沈放了出來。鬼鲶被打回原形,屍骨又已拼湊完整,怨氣盡散,只剩牽掛和遺願讓她不舍離開人間。

  “雯雯,你的人生還長著。媽媽不願意你的前途斷送在這種渣仔手裡。”戾氣消弭的許蘭是溫婉端莊的女子,十分溫柔。

  張子雯把涌到眼角的淚花憋了回去,沖許蘭一笑:“媽媽,你安心地去輪迴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來世我們再見!”

  一隻烏鴉從窗外飛進來,騰地化作一團黑煙。黑煙散去,在墓園見過的老者又出現了。老者照例要下跪行禮,膝蓋卻怎麼也彎不下去,驚疑地看向應書懷才明白他的意思,轉向阮洋拱了拱手。廣袖一揮,地上的大鲶魚消失不見。

  “多謝小友出手。冥……冥府西趙帝感念小友相助之情,小王不多耽擱,就此別過。”一溜黑煙後,杳無痕跡。

  許蘭的魂魄也被老者順手帶走。張子雯目送黑煙消散的地方,沉默片刻,撥了報警電話。

  電閃雷鳴大半天的夜空,終於下起了嘩啦啦的大雨,沖洗著世間的塵埃與污濁。天明後,又是煥然一新。

  警察將張毅扣押回警局,身著白大褂的法醫忙碌在勉強拼湊的白骨間。阮洋見張子雯悵然所失的樣子,於心不忍問道:“小丫頭,接下來什麼打算?”

  張子雯瞟了他一眼,望向泛白的天際:“守住家業,清理門戶。”阮洋一笑,白擔心了,輕拍了她的肩離開。

  “臭小子!老頭子怎麼教你的!咒語都記錯!”老沈提著他的破口袋從後面趕上,敲了阮洋一下。

  “我哪裡念錯了?”阮洋不服氣。

  “‘天明地靈,陰兵先行。鬼孽成精,肅清道明’。你念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你怎麼知道你的就是對的?至少我念了有效果啊!”

  “你這個不尊師重教的臭小子。不聽老頭子的話,早晚得吃苦頭。我立馬給你算一卦,唔……三日內,你必有血光之災。”

  “……”

  應書懷安然地跟在後面,嘴角微挑。阮洋不知道,從這天起,傳承了幾百年的道家破殺咒多了一條,而且還是只有他能使用起效果的一條。

  迎著晨光,應書懷驀地微側了下頭,掃了眼旁邊的灌木叢。枝椏上的新葉被晨光染上一層橘黃,充滿勃勃生機。

  應書懷捏了捏鼻樑骨,跟上了前面的阮洋。沒瞧見灌木叢下邊,一雙鮮紅色,繡著鴛鴦的繡花鞋悄悄地挪了回去,隱沒在枝葉里。

  老沈說要拜訪位朋友,沒有與他們同行。阮洋自作主張直接開車回公寓,再一次拐了應書懷回家。應書懷一聽阮洋餓了,立馬熟門熟路去冰箱取出水果清洗。

  聽著廚房裡稀里嘩啦的水聲,阮洋忽然覺得這樣的日子似乎不錯。阿強見阮洋窩在吊椅里看著廚房的方向,一臉傻笑,真想自挖雙目,哦錯了,自挖獨目。

  “小暖陽,引狼入室這個成語你知道不?”

  阮洋旋著吊椅轉了個方向,面對露台,才把自己從浮想聯翩里拔了出來:“哪兒的狼?要說狼,我才是匹狼,阿爾法頭狼,懂不?”

  阿強翻了個白眼,鄙夷地掃了阮洋一眼:“小暖陽,你對你自己的定位還不太清楚啊,會吃虧的。”

  阮洋輕哼了聲,誓死捍衛自己的男性尊嚴:“我是極陽鋼鐵猛男第一攻。”想到剛才腦海里的旖旎,意猶未盡地伸指撫了撫下巴:“應教授嘛,早晚是我身下受。”

  “什麼?”

  清冽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驚得阮洋連忙想起身,沒抓牢吊椅,直接滾到地上。

  阿強聳了聳肩,拋給阮洋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那個,我今晚回家看我老婆孩子一趟,不回來了。”隨即麻利地消失在露台上。

  阮洋覺得不講義氣的阿強這話聽著有些奇怪。慢騰騰地爬起來,首先躍入眼帘的是筆挺得不見一絲褶皺的西裝褲,然後是禁慾得一塵不染的白襯衫,隱約可見襯衫下性感的肌肉線條。視線上移到微凸的喉結處,讓阮洋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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