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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容笑道:“邱三公子客氣了!其實說來這個學生頑劣得很,平時我倒也沒怎麼教她。”

  邱三公子以為端木容說的是客氣話,只能搖搖頭。“那--咱們後會有期。”他再次抱拳,同小廝、琴憧悵然離去。

  端木容完全可以體會邱三公子的心情。當初,他也沒想到自己會敗在這一個小丫頭手上。他轉頭看看俊俊,只見她完全不在意,逕自轉頭和李澎康說笑。他搖搖頭,笑笑不提。

  李澎康拍了拍他的背,笑道:“俊俊表現得不錯吧!還沒嫁給你,已經先替你掙足了臉面。”

  端木容忍不住要說句公道話。“其實若以別的曲子,俊俊未必可勝,說起來邱三也是敗在這‘蟾宮曲’上。那曲子講的本是兒女情懷,意與情融,俊俊是在這點上占了便宜,才能略勝一籌。況且她……”他回頭,伸手捏捏俊俊的鼻子,笑道:“你還不是靠這點隨記隨彈的本事來唬人!唬得這些外行觀眾一愣一愣地,若是當真較勁起來,憑人家數十年的基本功,哪裡是她一個小丫頭耍幾個花招可以欺瞞得過去!”

  使俊才不理會,只管笑道:“我彈我的琴,哪管你們內行、外行的羅哩囉嗦。”

  這正是俊俊的過人之處,她練琴彈琴從來隨心扣欲,卻自有靈性。

  尾聲

  更新時間:2013-04-24 22:32:33 字數:1504

  端木容和俊俊才躺下,準備就寢,卻聽見隔壁房裡隱隱傳來一陣嬰兒哭聲。

  俊俊嘆了一口氣,正打算下床時,端木容卻一把摟住了她,將她按了下來。“起來做什麼?”他道。

  “你沒聽到笙兒在哭嗎?”

  “奶媽會抱他、哄他的,你用不著操心。”端木容一笑,玩笑道。“這會兒你只要抱著我,哄我開心就行了。”

  俊俊反手打他一下,嗅道:“你真不害臊,跟你兒子吃醋。”

  “你聽,他沒哭了。”

  俊俊傾耳一聽,果然是不哭了,當下放了心,隨即又閉上眼。

  端木容摟緊她,在她耳邊廝磨了一會兒,要求說:“你唱支曲子給我聽!”

  “你真是瘋了!”俊俊笑道。“這個時候?三更半夜的。”

  “輕輕地唱不就得了!”又聽端木容道:“對了,就唱那首南呂‘一枝花’好了,你先唱給我聽,我再說個典故給你聽。”

  “什麼典故?”她倒好奇。“你先唱,我再說。”

  “不要,你準是想唬我。”

  “不唬你的。”端木容笑著催道:“你快唱,唱完了,我就告訴你,很有意思的。”

  俊俊拗不過他,只好在他耳邊輕輕唱了起來。一時唱畢,只聽端木容伏在枕上格格笑個不休。

  “你笑什麼?”俊俊嗔道。“笑我唱得不好?”

  “不是,不是!”端木容好不容易才忍住笑,說道:“我笑的是,你唱了這麼多年,卻不知道這首曲子的出處典故。”

  “這曲子有什麼典故,不就是在青樓里傳唱的艷曲而已嗎?指的自然也是男歡女愛咯,哪還有什麼?”“蚊子。”

  “什麼?”俊俊怔了怔。“不會吧?我早早就已把帳子放了下來,哪裡還有蚊子?”

  端木容益發笑了起來。“我說這曲子講的是蚊子!”

  “什麼?”俊俊不信,翻身坐了起來。“你又胡說,又想騙我?這跟蚊子有什麼關係?”

  端木容又拉她躺下,笑道:“這首小令的作者是一個叫宋方壺的人。我也是偶爾在書上看到的。‘南昌’是宮調這你是知道的。‘一枝花’是曲牌,它還另有個主題叫‘蚊蟲’,所以這首曲子講的就是蚊子。那些個青樓姐兒沒念過什麼書,恐怕一時從哪兒聽到了這小令,便跟著唱了起來,沒想到一傳十,十傳百的,倒成了青樓招牌曲兒了。”他吃吃笑。“不過,歪打正著,意思倒也挺契合的。”

  “我不信。”

  “你不信?我把這首小令從頭到尾念一遍給你聽,你自己聽聽,說的是不是蚊子?”只聽他念道--妖娩體態輕,薄劣腰肢細,窩巢居柳阿,活計傍花溪,相趁相隨,聚朋黨成群隊,逞輕逛撒滯滯,愛黃昏月下星前,怕青宵風吹日炎。

  每日穿樓台蘭堂畫閣,透簾攏繡任羅幃,仗嗡嗡喬聲氣,不禁拍撫,怎受禁持,廝鳴廝咂,相抱相偎,損傷人玉體冰肌,滯人嬌並枕同席,瘦伶仃腿似蛛絲,薄支辣翅如葦煤,快棱憎嘴似鋼錐,透人骨髓,滿口兒認下胭脂記,想著癢撒撒那些滋味,有你時何曾睡到眼底,到強如蝶使蜂蝶……俊俊聽到這裡,也忍不住輕笑起來。她一翻身,壓在端木容身上,張口便往他頸項咬了下去,一面格格笑道:“好,既然你說是蚊子,那我非要咬你一口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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