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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千刀的你這死色情狂——”羞惱的她一拳飆出。

  他則精準地截住。

  “而你是死色情狂的共犯,小姐。”順勢一拉,輕柔地將她納入懷抱。“以後,別再嚇我了好嗎?凡事量力而為就好,丟了一地爛攤是小事,我還要你長命百歲呢。”因為,他想和她白頭偕老。

  “好啦。”哎,隨便哈啦兩句都能繞回這難堪的話題。其實她也不是個特愛無理取鬧的女人,只是——唉,自尊強了點,“勇往直前”了點;既然那個沒做錯什麼的男人都對她這個“前科累累”的女人軟下聲息、好言相勸,她要再擺個臭臉拒絕就顯得很過分了。“你呀,個性、脾氣都好得一塌糊塗……”她嘟囔。

  “會被某人吃定到死嗎?”他笑弧淺淺,憶起八年前兄長的忠告。

  “拜託,還不曉得是誰吃誰咧。”她嗔了他一眼。這扮豬吃老虎的傢伙!

  赫地,由後門傳來的細微憲牽讓他警覺了起來——

  “怎麼了?”耿玉宇感受到他忽然收緊的臂彎。“媽的,又有小偷?”

  “噓。”示意她噤聲,歐陽逐迅速將她推進一邊的書房裡。“鎖好,別出來。”

  “媽的,你又藐視我!”她叉著腰,頗不服氣。

  唉,他就知道她這種性子很難改變的。

  “是,我陣亡的話再請你後方支援好不好?”來人雖只有一名,卻是不折不扣的練家子呀。

  “沒事咒自己幹嘛呀?”她扁扁嘴,還是屈服了。“喂,你要活著回來呀,本姑娘不收屍的。”說完,便認分地將自己關進書房裡。

  他於是得以心無旁騖地隱在客廳一角,留心專注著來人的一舉一動。由於自兩人醒來之後再沒開過燈,漆黑里,勉強構得上敵明我暗的優勢。

  此時,一道人影正迅疾閃入客廳,戒備地一陣逡巡後,露出面罩外的瞳光倏然一亮,顯然相准了目標。

  闊步邁向玄關,拎起了鞋柜上的——

  一隻兔子?歐陽逐微斂的劍眉隱約蹙起一絲訝然。那不是莉莉安送給他的米菲兔嗎?假若來人真是個賊。偷保絨毛玩偶能有何用處?是特殊癖好,或是?然面,瞧那人的背影卻仿佛得償宿願般的舒了口氣,捧著玩具兔像捧著什麼稀世珍寶似的……

  細瞧來人的態勢,他直覺便想到了一個人——但是,可能嗎?“他”有何理由來這兒偷兔子?難道……

  霎時間一個詭異且大膽的假產、設在腦海里成形,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趁著蒙面人因欣喜而防備盡松之時,歐陽逐自匿處凌躍上前、抄起米菲兔、翻身、在另一端落地,動作連貫、優雅利落,那樣不凡的身手搭配上八年來沒變過的溫煦斯文,差點令來人在認出他的當兒伴隨下巴脫卸、眼珠暴凸!

  正因認出了,所以在不敢置信之外更加不能忍受,那人疾厲地向他展開猛攻,欲將遭劫的兔子重新納為己有,順便以武會武、一較高下——

  歐陽逐並不特別使出什麼防禦,只是神情淡然地避開一輪拳腳齊飛,然後在書房外站定——

  “別來無恙,尹學長?”拒絕迎戰,並非不敵,而是不想讓尹飛由他出招的路數辨出曾在向宅與他交手的是他。

  “咦,尹——飛?”耿玉宇原就難耐好奇,聽歐陽逐這麼一喚,更是光明正大從門後探出頭來,長手穿過門縫往牆壁胡按一番後,將客廳數盞大小燈會給點亮了。

  這麼一照,明晰得像大白天似的,即使來人包得再密不透風也是枉然。

  “媽的,你這人怎麼這麼喜歡擅闖民宅呀?都跟你說了沒窩藏嫌犯嘛。”

  但窩藏了個男人!還是他最不願見到的那一個!尹飛一陣氣愕,一把摘掉覆面的黑巾。

  “為什麼歐陽逐會在你這裡?”陰美的長蛑來回審度著並立的兩人,那股膠著在其間似有還無的默契與情愫使他不禁握緊了拳。

  “我家那,應該是我問你來這裡幹嘛吧?”她瞠著燦朗鳳眼作茶壺狀。

  “你練了武?”這話是針對歐陽逐而發的。“八年前,懦弱地逃了;八年後,你還天真地以為憑這花拳繡腿就可以保護得了她嗎?”自負地將他適才的得逞歸為幸運,絕不承認習了二十年武術的自己會栽在他的手上。

  “喂,不要顧左右而言它!”她搶走歐陽逐的發言權,口氣可差了。“還有,什麼叫‘花拳繡腿’,麻煩你給我解釋清楚——他,呃,逐可是一等一的高手咧。”

  逐?“從前老是學弟這樣、學弟那樣的,什麼時候你和他的關係進展到可以直呼其名了?”聽了,刺耳,極刺耳。

  “呃……欽,你管我!”由氣弱到氣強,耿玉宇的轉變向來都在一瞬間的。“媽的,你總不能限制我非你不嫁吧?該死的別淨耍些下三爛手段,前任男友被你搞鬼攆走,我不計較,反正本來就快分了——但不代表我就得容忍第二次。”

  “你不需要容忍第二次,因為總有人會知難而退的。”尹飛別有深意地望著靜立一旁不搭腔的歐陽逐,然後瀟灑轉身離去。

  是的,這樣一個火焰般奔放無羈的女子只有他牽製得了;也唯有他具備足夠的能力可以替她擺平層出不窮的禍事。從高中時就認定她了,不論她間“誤入歧途”多少次,今生今世,她必定會回到他身邊的。

  “媽的咧,你半夜摸黑到我家不對在先,這筆帳我都還沒跟你算清,靠!這會兒居然畏罪逃走了?欽,喂,你關燈幹嘛?”對著空氣大嗓半天,居然發現頂上的大片光明消失了,幕後黑手正是身畔的男人。

  “來試試那一句‘知難而退’。”歐陽逐微哂,先是掂掂掌上小兔子的重量,再是細查著每一處接縫——某種正確率高達八成的推測讓他心情甚好。

  瞧著他把米菲兔擱往茶几的動作,耿玉宇大大不解:“你好像很開心哦?”

  “因為有人來了。”

  “又有人來了?”有沒有搞錯,那有啥好開心的?她家變成觀光勝地了耶。在腦中毫無概念之際,她便被他再度拉進書房躲著了;只是這回,他也陪著她一起。“你不用出去奮勇抗敵,殺他個片甲不留嗎?”

  “誰像你這麼嗜血?”他取笑地凝著她。“我可不想耿爸耿媽度假回來發現自家的屋子成了慘遭查封的凶宅……噓,訪客上門了。”

  “欽欽,你這張嘴真是愈來愈犀利嘍!”她貼在他頸邊噴著氣音。想他以前就只能呆呆站在那裡被她東念西念念不停,完全沒有任何回嘴的餘地。不過現在這樣也挺不錯的,覺得他像個會笑會鬧的凡人——她的男人呵,而不是高攀不起、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的優質菁英。

  透過書房門上的貓眼小孔向客廳窺去,只見兩尊黑色木乃伊正警戒地查看四周,再三確定安全無慮後,其中一人方自懷中掏出一隻同款米菲兔,與原置放茶几上的那隻掉了包;接著,相視的兩人互相把頭一點,便快速循來路撤離了這幢房子,顯然訓練有素且不打算驚動作何人——的確是向靜濤的作風啊,只要欽點的東西得了手,總不至於鬧出人命平添麻煩。這也可以見得,上回他老人家在“天色”競價會場大開殺戒是多麼失常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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