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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淑媛,不用拿死來嚇唬我,歷來只有你逼死別人的份,誰能逼死你?你這種自私自利的人,連無常都怕你。”紀莫非推開她。

  尹淑媛見紀莫非是動真格要休她,慌了神,她是決計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的,可嘴裡不願意說服軟的話,今天紀莫非罵了她又打了她,她要是低頭了,那以後的日子還怎麼過?

  蘇文紈和錦書等人背關在外面,聽得裡面乒桌球乓,兩人大吵,心急不得了,就怕莫非一時衝動做出傻事來,忙叫人把門撞開。

  小廝們得了命令,使出吃奶的勁去撞門。

  錦書聽到淑媛

  **小叔子成天想著二嫂子”心裡咯噔一下,這個尹淑

  魔了,這種話也是可以胡亂說的嗎?難怪莫非要打她了。

  蘇文紈也聽見了,看了錦書一眼,當即催促道:“還不給我用力撞進去,看我不進去撕爛了她的嘴,真當她是都護千金就可以肆意妄為了?”

  門終於被撞開,錦書和蘇文紈看到的是,莫非要寫休書,淑媛不讓,兩人爭來奪去,桌上墨也翻了,紙也破了,筆也禿了,兩人衣服上,手上都是墨汁,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你們這是做什麼?還嫌事情不夠亂嗎?夏荷還躺在那裡,你們兩個主子不為她張羅後事,倒在這裡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蘇文紈先將兩人都虧了一頓。

  兩人這才都鬆開了手,紀莫非凜然道:“你們來正好,可以為我做個見證,今天,我要休了她。”

  “你敢……”尹淑媛紅著眼,含著淚,直直盯著紀莫非。

  “我這就去回明父親,今日不休了她我絕不罷休。”紀莫非說著就要往外走。

  錦書趕緊攔住他:“小叔千萬別,老爺為老祖宗的事傷心勞累,本就身子不好了,你再去說什麼休妻的事,這不是要老爺的命嗎?”

  “那就不去說,反正淑媛我是休定了,這種妻子,我消受不起。”紀莫非痛苦道。

  “淑媛,不是我說你,這次你實在是太過分了,就算要責罵下人,也要分個輕重,夏荷的死你是有責任的。還有,要抓住男人的心不是靠冷嘲熱諷,百般挖苦,這樣,就算這個男人再喜歡你,性子再好也會受不了的,你別怪莫非要休你,換做我是男人,我早就休你了……

  你別不服氣,你們兩的事隨便拿到哪裡去說,都是你沒道理,你要不信就試試看。”蘇文紈教訓道。

  整個府里,最讓她看不慣的兩個人,一個來充當和事老,一個還擺出架子來教干她,真是摳都謳死了,可是……理智告訴她,這一刻她能做的只有忍。

  紀宣儀和紀存儒也趕到了,見屋內亂七八糟,莫非和淑媛就像兩頭鬥氣的牛,都犟著。

  錦書給宣儀使眼色,宣儀點點頭,拉了莫非道:“走,一起到大哥那裡喝幾杯,消消氣。”硬把莫非拖了出去。

  錦書又對蘇文紈道:“太姨娘還是先回去,免得老爺生疑,這裡有我呢!”

  蘇文紈知道錦書是有話要對淑媛說,便道:“那我先走了,你好好勸勸她。”

  等人都走了,錦書才讓春薈等人進來打掃屋子、伺候淑媛梳洗整理。

  淑媛看著鏡中的自己,眼睛是腫的,臉也是腫的,這個狠心的人,下手這樣重,把她往死里打呀!今後叫她怎麼做人?想到傷心處,眼淚就像決了堤的河水,怎麼也止不住。

  錦書示意大家下去,關上房門,坐到淑媛身邊,和聲說道:“淑媛真是好糊塗。”

  “連你也來教訓我嗎?”尹淑媛雖然狼狽卻還是一身傲氣,在錦書面前,她不能示弱。

  “我不是要教訓你,而是就事論事,當初,你我同日進門,可我心裡知道,你是天,我是地,你是只鳳凰,我……充其量也就是一隻麻雀,家裡人,誰不是對你另眼相看,拿你當寶貝似的疼愛,那時,你知道我有多羨慕你?我的情形你也看見了,婆婆不疼,丈夫不愛,受了多少白眼,多少氣,只有小叔,會對我伸以援手,可是,連我都知道那是因為小叔心地善良,為我抱不平而已,淑媛,你有這麼好的家世,這麼好的丈夫,你的人生如此完美,為何不好好的享受這一切,而要吹毛求疵,自尋煩惱呢?莫非是怎樣一個人,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只要你對他一分好,他都會十分的還給你,可你卻總要拿一些子虛烏有的事去刺他,去折磨他,也折磨你自己……淑媛,富貴的家世可以是天定,但美滿的姻緣卻要自己去爭取,人生不可能只進不退,須知有時候退一步方能海闊天空,我言盡於此,你能聽進去一二,也不枉我費一番口舌。至於夏荷的事,她是你的人,如果你還想做這個紀家三奶奶,那麼,最好你親自去辦,若是不想,我會幫你辦的。”錦書城懇道,希望能勸得她明白過來,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要她大徹大悟不容易啊……

  第一百八十九章 去意已決

  ***聽了錦書一番話,呆坐在那裡,把從進紀府的點點滴滴***里細細的過了一遍,想想那時,她是多麼風光,正如錦書說的,誰不是對她另眼相看,拿她當寶貝似的疼愛,那時,她和莫非也是很快樂的,莫非的幽默機智,溫柔體貼……他真的不喜歡她嗎?

  是什麼時候開始一切都不同了?應該是冬至……雲娘的計劃開始實施,她是第一個受害者,從那時開始,她的心裡就開始不平衡了,總是在懷疑是方晴煙暗算她,有委屈無處說,脾氣也暴躁起來,就老是拿話氣莫非,知道他最不喜歡她說他和二嫂,她偏就要說,說的連自己也信以為真了,她的任性,讓他漸漸地的失去了耐心,元宵夜,他們第一次吵架說到和離,她氣沖沖的跑回了家,而他隨即趕來,一同扯謊,一同騎馬回家,他真的不愛她嗎?就在剛才,兩人吵的這麼厲害,他還說……我不是沒想過要和你好好過日子……

  一個巴掌拍不響,走到今天,有別人的緣故,但她自己也有不對的地方。為什麼要去吃錦書的醋?錦書那樣卑微的一個人,她什麼都不比不上她,連她自己都說,她是鳳凰,她是只麻雀。她說的沒錯,沒有什麼是應該的,理所當然的,富貴家世或許可以天註定,但美滿姻緣要靠自己爭取。

  尹淑媛恍若醍醐灌頂般的清醒過來,這麼久以來,她都是想著,莫非應該對她怎樣怎樣,居高臨下的態度,卻從來沒想過自己要為莫非如何如何。莫非有一點是罵對了,她是個自私的人,而且是個愛鑽牛角尖的人,鑽進了一個死胡同,還要拼命往前,撞的頭破血流也不知道回頭。

  尹淑媛擦乾了眼淚,走出去,春薈迎上來小心翼翼問道:“小姐,你要去哪裡?”

  “去看看夏荷。”尹淑媛帶著濃重的鼻音低低道。那時罵夏荷是一時心情煩躁,找人出氣,現在冷靜下來了,心裡是真的難過,夏荷來家的時候只有八歲,乖乖巧巧的樣子,她一看就很喜歡,把她留在身邊,夏荷伺候了她十年,夏荷從來不會奉承她,嘴巴沒有春薈甜,但她留她至今,就是因為她的穩重,什麼事交給她都是十分妥帖的,反倒是春薈,沒少給她惹事……是她害了夏荷,可是,這個傻瓜,她也只是說說,逞口舌之快而已,怎會真的就將她許了瞎子瘸子了……

  春薈見小姐眼淚流個不停,也不敢言語,靜靜地跟在身後。

  院子裡的其他丫頭們早就幫夏荷洗過身子,換好衣服,雖然大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夏荷為人和氣,凡事總是為別人著想,大家想著她往日的好處,都傷心不已。

  “你們都出去,讓我和夏荷呆一會兒。”尹淑媛怔怔道。

  眾人含著淚,低著頭都退了出去。尹淑媛看著夏荷無聲無息的躺在那裡,她再也不會溫柔的笑著叫她小姐,再也不會圍著她打轉了……

  尹淑媛褪下手腕上的一對玉鐲,為夏荷戴上,哽咽著說道:“夏荷,是小姐對不起你,你別怪小姐,今天是我心情不好,就口無遮攔了……夏荷,你放心,你的後事我會幫你安排好,不會讓你走的淒悽慘慘……”

  話說,紀莫非被大哥二哥拉了過去,身上髒兮兮的,衣服上還有幾處被淑媛扯破的,府里的下人看到他都用異樣的眼光看他,連方晴煙見了,也嚇了一跳,不是說夏荷上吊了嗎?怎么小叔狼狽的像跟誰打了一架似的。

  紀存儒道:“還不快去找身乾淨的衣服給三弟換上。”

  方晴煙親自去拿了衣服讓下人服侍小叔去換上,又叫人去多弄幾個菜來,酒就不添了,人不高興的時候喝酒那喝的都是悶酒,一不小心就喝醉,所以,還是不要多喝的好。方晴煙還小聲的囑咐紀存儒:“呆會兒少喝點。”

  紀存儒不耐煩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們女人就是囉嗦。”

  方晴煙撇了嘴道:“還不是為你們好。”

  “大嫂放心,我看著他們呢!”紀宣儀笑道。

  方晴煙笑子:“二叔說的,我就相信。”

  不多時紀莫非換了衣服出來,一臉的鬱悶。

  紀存儒道:“三弟,來,坐下,今天,咱們兄弟三人好好喝幾杯,把那些煩心事就丟到一邊去。”

  紀莫非坐下,拿過酒壺就給自己斟滿一杯,一口悶了,又要斟上,紀宣儀忙奪過酒壺:“哎……你慢點喝,這是……”

  “二哥,你就別攔我,讓我喝個痛快,我這心裡,真是煩透了……”紀莫非頹然道。

  “三弟,你的苦二哥知道,說實話,三弟妹是過分了,飛揚跋扈的把誰都不放在眼裡,可是三弟,你要想想,你們的婚姻說穿了就是一場利益的交換,這其中牽涉之深之廣,根本不是一兩句話能說的清的,你要休她,大都護肯罷休?就算你占齊了理,人家明著沒話好說,心裡還不得恨死咱們?再說了,皇后是她家親戚,當初四妹能進宮,那是皇后看在咱們兩家這層關係上才幫的忙,要是反目了,皇后給四妹穿個小鞋還不容易?三弟,好好想想吧!這可真是牽一髮而動全身吶……”紀宣儀苦口婆心勸道。

  “難道要我這樣忍她一輩子嗎?你們不知道,這每一天都像是在油里煎熬著,我真的要熬不下去了。”紀莫非痛苦的抱著頭。

  紀存儒拍拍他的背,安慰道:“三弟,女人就是那麼一回事,你要看不慣她,又不能休她,大哥教你一個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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