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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華寬站在蔣華安身後,見貴姐在跟蔣華安說話,居然滿臉慈愛,不由暗笑,果然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愛。正想著,回頭見賀詞在那頭脆聲應著什麼,這下糾結了,若是自己大哥以後娶了圓姐兒,他就是詞哥兒的妹夫了。到了賀府,大哥還要低詞哥兒一個頭,那自己豈不是也要低詞哥兒一個頭?難道到時要跟著大哥一起叫詞哥兒舅爺?啊,舅爺大人你好!呼,真寒!

  蔣華寬想到這個嚴重問題時,卻聽到宋少陽和陶靈傑的聲音,原來他們也起了一個大早來送賀圓和賀詞,一會幾個小孩子自是湊一起嘀咕了好幾句。宋少陽拉過賀圓道:“圓姐兒,這回到北成國去,你得當心那個唐至禮。雖然他幾年沒來了,聽得你過去,還不知道會不會藉機又為難你呢?據說到了北成國,那邊會擺個國宴招待參加南北繡品大會的姑娘,還會藉機考較一下隨行的人,可得小心。上一回南北繡品大會時,我兩個哥哥隨行到北成國去,還被考較著作了兩首茶聯,幸好他們兩個善於這個,卻沒出醜。這回隨行的是安哥哥和寬哥哥,要說武的他們還行,要說文的,只怕就有些拿不出手了。”

  “放心,跟我們同行的還有一個人,就是沈願之。他可是狀元郎,詩詞這些東西自然難不倒他。他已先行出發到北成國安排好一切,就等我們過去呢!”賀圓見宋少陽和陶靈傑跑來相送,自也是一番話別。

  蔣華寬見得宋少陽和陶靈傑拉著賀圓說個不停,不由托著下巴,眨也不眨的看著他們,嘴裡跟蔣華安道:“大哥,你得看緊些,可別叫人把圓姐兒拐了去!”

  “這個自然!”蔣華安見宋少陽湊近賀圓去說話,臉上笑嘻嘻的,一下便跨步過去,一手提了宋少陽的手臂,放到自己身側道:“好了,幫著搬行李上馬車吧,有的沒的話待回來再說!”

  “安哥哥,我這是跟圓姐兒在話別,不是什麼有的沒的話。”宋少陽撫撫自己手臂,嗚,安哥哥捏的我好痛,不知道是怎麼啦?

  “這次出遠門,要到碼頭坐船,然後再坐馬車,各人隨身帶的行李不能太多。”幾個嬤嬤檢視各人的行李包,指著陳珠的行李包道:“你一人就帶了三個包袱,以為是搬家嗎?”

  “娘,你都給我裝了什麼?”陳珠小聲問翰林夫人,極不好意思的說:“別人都帶兩個包袱,怎麼你就給我裝了三個包袱呢?”

  “這會兒春天,不久就是夏天了,再到你們回來,可能秋天了,裡面有春夏秋三季衣裳,怕秋天時早晚天涼,還放了棉衣。不經不覺就裝了三個包袱。”翰林夫人聽得不能帶太多行李,只得拆開三個包袱,準備把棉衣拿出來。

  陳珠見包袱開了,居然連她去年夏天拿著扇的團扇也放在裡面,還有耳挖子等等小雜物,不由看的眼花,怪不得比別人多了一個包袱呢!卻聽嬤嬤們在旁邊道:“只能帶一個包袱,被蓋衣裳等物,宮裡統一分發,現下由我們保管著。到了北成國,十個姑娘的衣裳款式顏色都是一個樣的,你們只帶幾套現下要穿的衣裳就行了。還有一個時辰就要出發了,快些把不必要的東西整理走。”一邊又埋怨道:“不是早早就告訴不能帶太多東西了嗎?怎麼姑娘們還是帶這麼多?”

  貴姐見嬤嬤說只能帶一個包袱,不得已也過去幫賀圓把包袱整理成一個,只是一個珍珠小枕頭卻無論如何塞不下去了。

  賀圓前些時低頭做針線,因脖子酸痛,晚間睡覺便不敢用太高的枕頭,後來做了這個珍珠小枕頭,枕著高低剛剛好,便不肯再枕其它的枕頭。這會兒想著要上遠路,便把這個小枕頭帶上了,現下包袱都塞滿了,卻沒法把枕頭塞進去,不由干著急,小聲道:“哥哥帶的東西少,這枕頭不若放在哥哥那包袱里。”

  “放在我大哥包袱里吧,他帶的東西更少。”蔣華寬巡了一遍,見得大家都把自己的行李重整理了一次,只帶一個包袱,回頭見賀圓抱著一個白色小枕頭左塞右塞就是塞不進自己的包袱,不由過來道:“到時晚上巡夜,是我跟大哥輪著來,把枕頭放他那裡,卻比放詞哥兒那兒方便些。”嘿嘿,未來大嫂的東西麼,自然是放大哥那兒最妥當。蔣華寬見得賀圓一聽就抱了小枕頭奔去找蔣華安,說要放在他的包袱里,不由暗笑,到時一天拿一回枕頭,放一回枕頭,這不是多了一次接觸機會麼?

  蔣華安聽得賀圓的包袱里放不下枕頭了,便抖了自己的包袱讓她放,他包袱里東西極少,賀圓的小枕頭塞進去時,發現還空空的,一時又問道:“安哥哥,我還有東西,再放一些在你這兒好不好?”

  “你放吧!”蔣華安聽得賀圓軟軟糯糯的聲音相問,不由瞧她兩眼,因要出門,挽了一個簡潔的包子頭,年紀雖還小,已略略有了少女的味兒。不由暗點頭,這趟從北成國回來,確是該從速上賀府去提親了,這麼可愛一個小女孩,相信同年齡的小男孩們看著都會動心,自己小弟懵懵懂懂的,可別被宋少陽陶靈傑這些人搶了先。

  “安哥哥,我也放兩件東西在你這包袱里好不好?”史悅帶了好幾對繡花鞋子,這會哪一對也捨不得不帶走。她奶娘在旁邊幫著整理成一個包袱,見她舉著兩對繡花鞋子就是不願放下,便湊近去低低嘀咕了幾句。史悅聽的輕輕點頭,拿了繡花鞋子便過來找蔣華安,想把繡花鞋子放在他的包袱里。

  “圓姐兒要放,你的可能放不下了。”蔣華安一抬頭見是史悅,不動聲色的轉開頭,招手叫過蔣華寬道:“你帶的東西也不多,包袱不是扁扁的麼?讓悅姑娘放兩件東西罷!”說著又招手跟陳珠道:“你的東西也多,非帶不可的也放華寬包袱里,他那包袱大。”蔣華安想起臨出門時,老娘召了自己去面談,語重心長,說道華寬也十九了,擱別人家裡,早就做了爹了,現下還沒個著落。這趟上北成國,十位參加南北繡品大會的姑娘家,除了圓姐兒已定下是將軍府的人外,還有九位姑娘呢,可得拐一位給華寬,才不枉這趟辛苦奔波。蔣華安現下一見史悅湊過來,馬上想起老娘的話,心裡暗暗打鼓,老娘當時這樣跟自己說,沒準也同樣跟華寬這樣說了,這是華寬配合老娘的話,要給自己配對麼?這麼一個十四歲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往跟前一站,再找著藉口拿東拿西,到時傳出什麼話來要自己負責,自己可得煩惱。還是讓她把東西放華寬那兒,找華寬說話去。華寬直慡,有什麼不妥馬上就會不留情面的指出來,省事些。再說了,華寬也真箇到了娶親年紀了,他跟史悅年紀差的不多,一個魁梧,一個嬌小,看著極登對呀。兩個有意,這事兒就成了,兩個無意,自然客客氣氣的一拿一放的。況且還有陳珠這個小女孩夾在當中,更不會生閒話。再有,我的包袱里放小弟媳的東西自然無礙,小弟媳年小,人家不會往那方面亂傳。而且,小弟媳是自己看著長大的,相當於妹妹,自己就是偏心些又有誰能說什麼?

  “,我的包袱是挺大的,你們要放就放吧!”蔣華寬見蔣華安護著賀圓,包袱只讓賀圓放東西,也不以為忤,嘿嘿,大哥的包袱當然放他小媳婦的東西了,若還放其它姑娘的東西,日後說不清怎麼辦?自己就不怕了,自己不打算成親找麻煩,清慡的很。

  史悅見蔣華安不讓自己把東西放他包袱里,不由回頭看看奶娘,見奶娘作個手勢,她又帶了笑道:“珠妹妹東西多,就放寬哥哥那裡吧!我才放兩對繡花鞋子,就跟著圓姐兒一起放華安哥哥這包袱里好了!”

  “我包袱里待會還要放一些東西,放不了你的繡花鞋子了!”蔣華安臉色溫和,把包袱一包道:“圓姐兒,你要放什麼快放,府裡帶了一大包吃食,待會也要放這包袱里。你放了東西,看看還能塞下多少吃食,到時上了路也有個零嘴兒給你們吃。”那些吃食是蔣老夫人和尚婕準備的,好大一包,讓他路上拿給賀圓吃人,他待要不拿,卻被硬塞在手裡,進了針工局就隨手放到一邊去了,本來不打算帶的,這會見史悅還不死心,想要把繡花鞋放他包袱里,一時想著那還不如放吃食呢!

  史悅無奈,只得把繡花鞋子放在蔣華寬的包袱里。

  待各人重新整理好,家裡大人又是千叮萬囑的,時辰也到了,一排馬車到了針工局門口,姑娘們帶著行李,兩個人一輛上了馬車。貴姐等人猶自不放心,另坐了馬車跟在後頭直送到碼頭去,一路上又跟賀守嘀咕了許多話,無非事事留心,好生護送著去,護送著回來等語。待賀圓等人上了船,貴姐等人才依依不捨的回去。

  44、第一次餵水

  十位姑娘都是第一次坐船,起帆開船後,有幾個稍微不適,卻有三個嚴重暈船,嬤嬤們雖抱怨,好在早有準備,忙忙找了薑片給她們含著,又在她們肚臍上貼了膏藥,這才好些了。賀圓雖沒有暈船,也還是討了一片薄薑片含著了,因同艙的姑娘嘔吐過,艙里味道不好,便偕了陳珠溜到甲板上透氣。

  “圓姐兒,你覺不覺得史悅老往安哥哥跟前湊?”陳珠跟賀圓手挽手,悄悄道:“她十四歲了,還沒許人,是不是看上安哥哥了?那天在家裡,我聽得我大哥跟大嫂說道安哥哥是一個極出色的,有好多的夫人想把女兒嫁與他呢!史悅要是嫁了安哥哥,那就是少將夫人,可是威風。”說著又俯耳過去道:“你小時候,將軍夫人不是帶了安哥哥他們一起上你們府求過親麼,那會究竟是為哪位哥兒求的?如果是安哥哥就太好了,若你們府里應下親事,這會你就是安哥哥的未婚妻子了,史悅自然得一邊涼快去。”

  “啐啐,胡說什麼?”賀圓趕緊掩住陳珠的嘴,憋著一張臉哭笑不得。一時回心一想,又疑惑起來,是啊,將軍夫人當時上府里求親,是為哪位哥兒求的?按理來說,求親自然是先從大兒子開始。只是自己當時年小,她不可能為十幾歲的兒子求幾歲大的女娃娃當兒媳婦吧?大家都料著是為蔣華蓋求的,有時府里的人還拿來開玩笑說呢!先前幾天小哥哥還悄悄跟自己說,這回從北成國回來,將軍府的人可能就要正式上賀府求親了,讓自己有個心理準備。自己度著老娘必不會隨便答應婚事的,倒極是安心。

  陳珠被捂著嘴,卻把手指向甲板那邊。賀圓順著她的手看過去,見蔣華安站在甲板另一邊,一下想起他包袱里放了許多零嘴,不由鬆開捂在陳珠嘴上的手,笑嘻嘻道:“咱們跟安哥哥拿點零食吃吃解解悶!”

  陳珠猛點頭道:“我就是要說這句話,被你捂住說不出來。我可見著他把零嘴分了一半給嬤嬤們,剩下一半塞在包袱里。聽得是蔣老夫人和將軍夫人準備著讓他拿在路上吃的。他們哪裡會吃零,自然是要分給我們吃的。含了這半天薑片,嘴裡一股姜味,還得拿點蜜餞棗兒嚼嚼。都怪我娘,只顧放衣裳等物,就沒給我放點零嘴,不知道我沒零食坐不住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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