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說起唐至禮,賀圓也記起他當時身不由已叫了自己一聲姐姐的窘態,不由“噗”的笑了,“那時還小,事兒倒記的不大清楚了。只記得他當眾喊了一聲姐姐,我心裡慡極了。”

  “你說,三年後要是到北成國去,會不會碰到你這個‘弟弟’?”喬沁忍不住又笑了,擠眉弄眼道:“要是他見著你,還會不會叫姐姐?”

  “哈哈,除非我再贏了他什麼東西,才有可能讓他再叫我一聲姐姐。”賀圓正說著,聽見身後有人喊自己和喬沁,一看是翰林夫人帶了女兒陳珠來了。陳珠過去見了幾位夫人,已是湊來跟喬沁和賀圓說話,喜動顏色道:“啊哈,這回夠年齡在司繡女官跟前報了名兒,到時沒準咱們就一起去北成國呢!我告訴你們,名單上入選的二十人,可有好幾個是咱們認識的。”

  “哪幾個?快說說。”賀圓不由笑道:“我倒是知道自己和意姐姐上了名單,但是其它人就不知道了。”

  “我念一遍記得的名兒啊!”陳珠因提前知道了名單上的人選,這會得意洋洋,故意頓一頓,看賀圓和喬沁作勢要掐她,這才笑著說:“賀圓,賀意,喬沁,史悅,……你們說,二十個裡面,就有幾個是極相熟的。這些人到時選出十個來,一定也有相熟的。如果咱們都選上了,那就好了!”

  “圓姐兒是沒問題,就怕你有問題了。”喬沁知道陳珠性子活潑,要她靜坐著學針錢,實是難為了她。這會也能選上倒是奇怪了。

  “為了能去北成國瞧瞧,我是會好好學刺繡的。”陳珠握了小拳頭道:“咱們又不像男孩子能隨意出門,一輩子可能就這一次出遠門的機會了,可不想錯過。”

  賀圓聽陳珠念到史悅的名字,卻“喲”了一聲道:“她也選上了呀,這可熱鬧了!”

  史悅小時候因父親放了外任,二太太接了她到賀府里住了一段時間,那會不知道是因為二太太寵愛著,還是因為父母不在身邊,疏於管教的關係,性子最是霸道的。後來她父母任滿回京才接回府里去。這兩年有時過賀府,還記著小時候食盒裡被賀圓放了毛毛蟲的事,每回見了賀圓,總要給她一個白眼的。

  幾個小姑娘正說著話,卻聽前邊報導:“迎嫁妝的來了,請夫人和姑娘出去點嫁妝。”

  沈府姑娘要嫁的是二皇子,嫁妝自然極豐厚。沈夫人也沒能一一的點完,只當眾點了頭三頁名單上最貴重的東西,其它的就交給管事娘子去點,又領了眾位夫人並看熱鬧的姑娘回廳里喝茶去了。

  待得外面十幾位管事娘子點完嫁妝,又有人去請狀元郎沈願之出來合蓋。

  鎮南夫人笑道:“狀元郎出來給嫁妝箱子合蓋,咱們自得出去瞧瞧。”點完嫁妝,還有一個儀式,就是要請待嫁娘自家兄弟或是堂兄弟中傑出的人出來合上嫁妝箱子,寓意嫁後財路興旺,人才傑出。

  眾位夫人和姑娘這會早站起來笑道:“狀元郎合蓋,何等吉祥,怎能不瞧?”

  “看到沒,那就是狀元郎沈願之,當年十六歲就考中狀元,喜服紅帽,佩了紅花跨馬遊街時,意氣風發,一時把一街上的少女都迷住了。”眾位夫人出了正屋,到院子裡觀看沈願之合嫁妝箱子,都紛紛笑道:“有狀元郎蓋下嫁妝蓋子,寓意自是更加吉祥,新嫁娘到時也生個狀元郎。”這些人說著吉祥話,倒忘了沈家姑娘嫁的是二皇子,到時生的兒子是皇親國戚,卻是不必趕科考的。

  “聽得傳聞,據說狀元郎至今未娶親,非不願娶親,而是不敢娶親,不知此事真假?”卻有一個夫婿新調進京城的馬夫人悄悄同陳夫人道:“據說是小公主瞧中了狀元郎,要招為駙馬,讓他等她長大。”

  “你從哪兒聽來的混話?”陳夫人不由瞪圓了眼睛,小聲道:“小公主不過九歲多,哪懂這些?淨是胡說。”

  “民間倒是這樣傳呢,要不,狀元郎都二十歲了,為何還不娶親?”馬夫人出身平民,聽了不少民間的臆測,自以為臆測的事都十有**的。這會見得沈願之玉樹臨風,既不娶妻,也不納妾,一時深信民間傳說的那個沈願之要等小公主長大了好做駙馬的傳言是真的,只纏著陳夫人問究竟。

  陳夫人被纏不過,決定離馬夫人遠一點。

  賀圓正好站在馬夫人側邊,倒是聽到她的話,忍不住笑了。

  “真的很俊是不是?”賀瑛不好意思擠到前邊,只站在人後看了幾眼沈願之,小聲同賀圓道:“聽說他和將軍府的蔣華安都是夫人們最中意的女婿人選。……”說著止了話,又偷偷去看沈願之。

  “切,他又沒我爹爹俊,有什麼好瞧的?”賀圓見得賀瑛樣子入迷,怕她失態,用手扯她袖角道:“瑛姐姐,我們先進去吧!”

  “嗯,嗯,進去!”賀瑛嘴裡應著話,雙腳卻像釘在地下一樣。

  糟了,難道瑛姐姐僅看了幾眼這個沈願之,就迷了魂兒?賀瑛等人平素關在深閨大院,極少見到年輕男子,這會一見就是一個如此俊逸的狀元郎,自然就要多瞧幾眼。賀圓瞧瞧賀瑛,再順著她的眼睛去瞧沈願之,再次搖頭道:“連我小哥哥也比他俊,沒什麼好瞧的。”

  “你還小,懂什麼?”賀瑛隨口說了一句,眼睛卻眨也不眨的瞧著正在合上嫁妝箱子的沈願之。

  待得沈願之合好嫁妝箱子離開後,賀瑛才失落的隨眾人進了正屋。

  31、賀瑛的婚事

  待回到賀府,連著幾天賀瑛都心不在焉,吃睡不好。史儀聽得信兒,忙請了大夫來瞧,卻沒瞧出是什麼病。只說可能是腸胃兒弱,吃的滯了,清淡養著幾日就是。誰知將將半個月,賀瑛吃的越法少,日漸憔悴起來。史儀沒法子,只得上廟裡為她求了護身符,又尋那出名的大夫來瞧,俱是瞧不出什麼病來。

  賀圓聽得賀瑛懨懨不欲吃飯,又瞧不出是什麼病,一時暗吃一驚,想起賀瑛那天見著沈願之的情形來。只是這事兒關係賀瑛的名聲,實在不能亂說,更加不能透出半絲兒風聲。有那陳府里姑娘的例子活生生現擺著。那陳姑娘先時愛慕自己的爹爹賀年,傳的人盡皆知,後來爹爹帶了老娘等人回京時,那陳姑娘方才死心。只她年歲了大了些,又聽著她先時愛慕過人的,有那大戶人家便不肯迎她過門當正室,後來卻是當了一個小官兒的繼室了。現下賀瑛的情形卻似那陳姑娘,若是傳出她愛慕沈願之致病等事,於婚事上頭卻不利。自己小女孩,又不能跑去勸她,現下除了希望她自己醒悟過來,實在沒法子的。

  這一天史儀問得賀瑛還是吃的不多,不由在房裡發愁。賀琪聽得姐姐吃不下飯,倒是親自下廚房做了幾式點心送去。因過來史儀房裡請安,不經意道:“姐姐這樣子倒像是有了心事,長嗟短嘆的,跟戲裡演的那些害了單相思的小姐一個樣兒。”

  “你可是知道了什麼?”史儀一聽疑心大起,想著賀瑛和賀琪姐妹情厚,兩個愛在一起嘀咕些事情,不由拉了問道:“你姐姐這病來的怪,只懨懨的,別的又沒什麼,看著就是心堵。你要知道個為什麼,倒是要告訴我,好尋法子的。”

  “娘,我就打個比方兒,倒不知道什麼的。”賀琪見史儀著急,也有點犯疑,卻不敢明說,悄悄道:“要說知道姐姐事兒的,當然是跟著姐姐的丫頭們了。娘不若叫了來細問個端詳。”

  史儀皺了眉頭思忖半晌,囑賀琪剛才的話不要再說出去,這才悄悄令人叫了賀瑛的貼身丫頭石榴過去細問,究竟問不出什麼來,一時急的咬牙道:“這都是你們素日服侍不經心,才引的生了這個懨懨之症。如今你一問三不知,還留著你作什麼?”

  石榴一聽哭了伏在地下道:“姑娘平素都有說有笑的,就是那日從沈府回來之後,夜裡睡不好,連著幾天悶悶的,後來便這樣了。”

  “從沈府回來?”史儀心裡打個突,細細問了那日見過何人,說過何話。

  “至那狀元郎沈願之合嫁妝箱蓋時,我們這些人都在正屋的耳房候著,也瞧不著是何情形。後來就見著姑娘回正屋時,臉蛋兒略有些緋紅。當時是跟圓姑娘一路說著話進去的。敏姑娘卻跟了老太太進去見沈老夫人,一時也不在正屋。”石榴細細回想那天的事,見史儀著她站起來回話,這才稍稍定了心,抹了淚道:“那會有位馬夫人不懂禮數兒,纏著陳夫人問些狀元郎沈願之的事,姑娘倒似留心聽著。其它的就沒什麼了。”

  史儀尋思半天,便叫丫頭請賀圓來說話。賀圓聽得史儀叫自己過去說話兒,以為是關於刺繡的,倒沒甚在意,帶了小丫頭杏仁就過去了。到了史儀屋裡,史儀卻讓杏仁下去候著,笑讓賀圓坐在旁邊。

  賀圓見屋裡只有賀瑛的貼身丫頭石榴在,此時又臉有淚痕,不由想起賀瑛到沈府之事,當時丫頭們全在裡邊,卻是自己陪著賀瑛看沈願之合嫁妝箱蓋的。莫不成這事兒捅開了,這會尋自己來問?果然史儀問的正是那日之事,賀圓看看石榴,見石榴知機先退下了,這才老老實實把賀瑛見到沈願之當時那入迷的情況說了。聽的史儀咬了牙,原來如此,若是鬧出什麼話來,可要怎生收場?當下只能快些把賀瑛許人了。因細細囑賀圓此事萬不可再對其它人說。又拉了手道:“你心裡藏了這個事兒沒告訴人去,伯娘是感激你的。素日就知道你是一個機靈孩子,這回瑛兒的事虧得你幫助掩著。你既然知道了這個事,異日你瑛姐姐心裡有事,伯娘還要麻煩你幫著去勸的。”

  賀家幾房雖時有爭鬥,但只涉及大人,卻沒波及下一輩的小孩子們。且賀詞和賀圓小時候可愛,史儀等人更加喜歡逗了他們玩。因此賀圓雖知道史儀略看輕自己的老娘,對她卻也談不上敵對,這會聽得她放低姿態求自己這個小孩子,為的又是賀瑛,倒有些感嘆,忙應道:“伯娘放心,這個我曉得的。況且瑛姐姐待我們又好,自然不能讓她有個什麼。”

  其實二房也不容易啊,因為賀潛木是庶出的,在賀老太太跟前說不上話,再加上賀老太太不喜歡二太太,二房凡事就爭不過大房去。史儀作為二房的大媳婦,帶了兩個女兒在賀老太太跟前奉承,偏二太太還不滿意她,只說她放著正經婆婆不服侍,只去服侍太婆婆,史儀也有苦難言。因賀瑛出落的好,本來還指望著賀瑛嫁個好人家給自己爭一口氣,如今出了這樣的事,嗓子眼裡就像被堵上了一樣難受。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