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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冷凌澈那清淺的笑,他只覺得甚是刺眼,春日的微光映在冷凌澈的眼中,變成了讓夏帝無法直視的灼目光華。
眾人站在兩旁,都呆滯恍惚的看著那白色的身影一步一步的走進殿中,白衣如雪不染一絲塵埃,這彷如仙人一般的模樣,為何他們當時就沒想到這樣的人遲早要登回頂端?
冷凌澈站在殿中央,仰望著金龍椅上那一身金色龍袍的夏帝,嘴角微揚,啟唇輕語,“參見夏帝,吾乃平南元帥,楚國錦安世子冷凌澈!”
……
雲曦幾乎是一夜未眠,自從聽聞冷凌澈他們會在今日歸回,她的那顆心就像是不屬於自己了一般,忽快忽慢,時而欣喜時而悲戚,就像是入了魔怔心緒難平。
未到凌晨,雲曦便坐起了身,看著窗外微亮的光,她卻是如何也躺不住了。
她沒有吵醒安華她們,只一個人坐起身,披著柔軟的錦被縮在床角里。
他今日就要回來了,一如他的約定……
她的嘴角突然揚起,露出了一抹甜蜜羞赧的笑,似在暗暗自喜,眼角眉梢都閃爍著她內心的歡愉,那是一種她從未露過的微笑,卻本應屬於每個碧玉少女。
忽然,她的眼尾垂下,嘴角緊抿,看起來內心又十分的糾結。
可就算他來了,他們又能走到哪步呢,短暫相逢後,難道又會是更深的別離嗎?
殿外春意濃濃,殿內的少女卻是心緒忽明忽暗,忽悲忽喜,直到她自己也承受不住這種折磨,才起床更衣。
她穿著一件淺紫色的中衣,端坐在銅鏡前,一下一下梳理著烏黑濃密的長髮。
髮絲仿若浸染了漆墨,濃黑光澤,髮絲穿過指尖,仿若流水過隙,輕快悅然。
外室的喜華打了一個哈欠,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才一邊揉著惺忪的睡眼,一邊走進了內殿。
喜華剛邁進殿內,便看見一個清瘦的背影,長發垂腰,瑩白纖細的手正一下下梳理著墨黑的發,烏髮襯得那手白的仿若沒有血色。
“有鬼啊!”喜華大聲的尖叫起來,雲曦本就正在失神,頓時也被嚇得一驚,手一松,梳子落在地上摔出好遠。
安華幾人聞聲連忙跑了進來,樂華以為有刺客,把匕首都拔了出來,可是一衝進殿內看到的卻是雲曦和喜華兩人面面相覷。
安華連忙走到雲曦身邊,只見雲曦一副受了驚嚇的樣子,忙開口問道:“公主您怎麼了?”
雲曦摸著心口,那裡還“怦怦”的跳個不停,雲曦喘了兩口粗氣,嘆聲道:“喜華,你是要嚇死我嗎?”
喜華大口的喘著氣,只覺得自己的兩條腿直到現在還軟著,便是連站都站不住,便蹲在地上苦著臉說道:“公主……您嚇死奴婢了,您不睡覺梳什麼頭髮嘛,奴婢還以為見到女鬼了呢!”
安華她們這才明白,原來這一切都是喜華搞出的動靜,寧華搖頭笑了笑,抬步去小廚房準備熬些安神湯,這一大早整個曦華宮都受到了驚嚇。
樂華收回了匕首,卻是抬腳狠狠的踢了喜華一下,喜華本就蹲在地上,瞬間被踢的趴在了地上,哀叫連連。
“樂華,你個小混蛋!你居然偷襲我,你卑鄙無恥!”
“哼!”樂華卻只冷哼了一聲,抬步便走,連一個眼神都不給喜華。
安華也沒好氣的斥責道:“一大早上的就鬼叫連連,你想嚇死我們啊!”
喜華爬了起來,拂了拂身上的灰塵,委屈的說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啊,都是公主太嚇人了……”
聲音越到後來越小,喜華撥弄著手指也是一副羞愧的模樣,雲曦擺了擺手說道:“算了算了,她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別罵她了!”
“哈哈!還是公主好!”喜華的表情瞬間晴朗起來,就跟變戲法似的。
安華瞪了她一眼,與雲曦抱怨道:“公主,你不要慣著她,她那個脾氣慣不得的!”
“人家知錯了嘛!”喜華走到雲曦身邊,笑嘻嘻的奉承道:“我若知道是公主這般的美人,那便是女鬼奴婢也不會怕啦!”
“滾滾滾!去打水去,少在這裡說胡話!”安華瞥了她一眼,嫌棄的揮手趕走她。
喜華連忙笑著跑了出去,心裡暗暗覺得今天早上反而比往日要輕快呢,沒想到受到驚嚇還有這般的好處!
安華給雲曦挽了髮髻,當安華要給雲曦戴上一支鸞鳳金翅簪時,雲曦卻開口道:“安華,你把那匣子拿過來我看看!”
安華不明所以,卻還是將桌上放的一個紫檀木的描金匣子抱了過來,匣子裡擺放的都是簪子,雲曦伸手撥著,也不是在找些什麼。
突然,雲曦微微有些臉紅,拿出了一支赤金環珠玲瓏蝴蝶簪,髮簪上的兩隻蝴蝶做的甚至精巧,蝶翅做的輕薄幾乎透明,上面卻是灑滿了小米粒般大小的各色寶石,遠遠望去就像蝴蝶翅膀上的閃粉。
安華瞬間瞭然,看著雲曦臉上那薄薄的紅暈,只開口道:“公主的首飾太多了,也應該換著戴戴了!”
“嗯!”雲曦連忙應了一聲,聽安華這般說,心中的羞意漸淡。
正巧這個時候喜華打水回來,看見了雲曦頭上的蝴蝶簪,立刻“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