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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寧月儀最近似乎接觸過麝香一類可導致小產的東西,所以才會……”院首小心翼翼的說道,他入宮多年,自然知道這宮裡的彎彎繞,只怕是有人容不下寧月儀的這個孩子!
“什麼!真是豈有此理!這宮裡居然敢有人戕害皇嗣,給朕查!給朕好好的查!”夏帝終於可以完全脫離此事,心裡驀地鬆了一口氣,卻是做出了一副盛怒的模樣,將桌案拍的啪啪作響。
楊太后聞此有些意外,她們並沒有出手,韓妃也被幽居冷宮,這件事又到底是誰做的呢?
這裡的事情傳到了各個宮中,可是雲曦她們都是未出閣的公主,自然不能參與其中。
雲涵聽聞之後,卻是有些開心,這宮裡少一個皇子,興兒便少了一個威脅。
而且前幾日雲澤還與寧月儀有了爭執,最好將這筆帳算到雲澤的頭上才好!
只是可惜了她前兩日送給寧月儀的衣裙,那條裙子精美別致,若是寧月儀就此失寵,那還真是浪費。
雲涵有了困意,正想入睡,紫香卻是來到了內殿門前,聽起來有些急促慌張,“公主,您睡了嗎?陛下請您去寧玉殿一趟!”
“讓本宮去?”雲涵不由得有些奇怪,寧月儀的事情如何也請不到她吧!
“好,本宮知道了,你進來為本宮更衣吧!”
曦華宮中,殿內燃著一根快要燒盡了的蠟燭,燭光微弱,顯得室內十分的昏沉。
雲曦身穿一件藕荷色的紗衣,松松披著一件紫色繡牡丹的披風,長發用一條紫色的絲帶松松挽就,多了一絲女兒家的溫婉。
“公主,燭火暗了,奴婢去換一個吧!”喜華小聲開口道。
“不必,讓它自己燃盡吧!”雲曦輕輕的撫摸著眼前的古琴,若有若無的撥動著琴弦。
安華開門進殿,低聲道:“公主,春桃已經送出了宮外,那繡娘也得了銀子,帶著自己的兒子回了江南!”
“好,你們都去歇著吧,今晚沒有我們的事情了!”雲曦輕聲開口,纖細潔白的手指放在弦上,撥動出聲。
安華她們見此便也不再煩擾雲曦,只都擔憂的望了一眼,便退出了殿內。
這麼長時間以來,她從未想對寧月儀腹中的孩子出手,即便每一個皇子的誕生都是澤兒的威脅,她也不想變得與韓妃她們一般!
便是之前韓貴妃權傾六宮,她也從未想過要傷害雲興,即便是雲嫻屢屢挑釁,她也不過是教訓一番,從未想傷她性命!
因為她知道死亡是一件悲哀的事,她不喜歡死別,也不願看到一個本是鮮活的生命瞬間凋零。
可是,為什麼她們都要逼她?為什麼她們都要一次次的將手伸向澤兒?為什麼他們就是喜歡爭搶別人的東西?
她好怕,每一次的殺戮之後,她都好怕,她不怕冤魂索命,她只是怕生活會將她變成她最討厭的模樣,將她變得殘忍、血腥、涼薄!
簫聲如期而至,宛若潺潺溪流,又好似融融月華,雲曦嘴角輕揚,卻是滑落顆顆淚珠。
她還有資格得到仙人的守護嗎?她可還配得上這淡逸清幽的簫聲嗎?
寧玉殿中。
一邁進殿內,雲涵就聞到了一陣濃烈的血腥之氣,雲涵蹙了蹙眉,邁進了內殿。
楊太后和麗妃都坐在內殿中,夏帝坐在床榻上,正輕聲說著些什麼安撫著啜泣不止的寧月儀。
楊太后和麗妃看她的眼神都複雜莫測,夏帝背對著她,她看不見他此時的樣子。
屋內壓抑的氣氛讓雲涵覺得有些詭異,她跪地行禮問安,卻是久久未聽到夏帝讓她起身的聲響。
“寧月儀的孩子沒了,涵兒,你可想說什麼?”夏帝還是沒有回頭,聲音淡漠疏離,讓雲涵不由得覺得一驚。
雲涵暗暗揣摩,不解其意,只輕聲答道:“父皇不要過度傷神,父皇正值壯年,寧月儀也還年輕,還會有其他的孩子的!”
未等夏帝開口,床榻上的寧月儀卻是突然坐起了身子,她的臉色蒼白如紙,一雙眼睛卻紅的仿若染血。
“雲涵,你這個惡毒的賤人,居然傷我腹中的孩兒!下一個孩子?難道你害我一次不夠,還要害我下一個孩兒嗎?”
寧月儀嘶聲裂肺的尖聲吼道,絲毫沒有了往日裡的溫婉,如同一隻發了瘋的猛獸,憤怒咆哮著。
雲涵聞此更是震驚,“寧月儀,你沒了孩子心中傷痛,這些本宮可以理解,可是你不能信口雌黃,污衊本宮啊!”
“我污衊你?你個賤人,事到臨頭居然還敢否認,陛下,請你殺了她,殺了她給我們的孩子贖罪!”寧月儀緊緊的抓著夏帝的手臂,目眥欲咧的說道。
夏帝痛的皺了皺眉,看著往日裡溫柔似水的美人,竟是變成了這般的模樣,心裡自是不好受。
他轉過身,看著跪在地上的雲涵,神色複雜,“雲涵,你還要狡辯嗎?”
雲涵猛地抬起頭,一雙含淚的美目楚楚可憐的看著夏帝,白皙無暇的臉蛋,波光粼粼的眼眸,還有那微微蹙起的柳眉,都襯得她愈發的無助可憐。
“父皇,難道你不了解涵兒嗎,您覺得涵兒可會做這種惡毒的事情?
涵兒從來都沒有傷過任何一人,又如何會傷害一個無辜的嬰孩?父皇,您難道就這麼厭棄涵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