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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沒什麼, 突然覺得書房比較適合你這種日理萬機的高智商人才。為了保持你的高智商,不被普通智商的人傳染, 我決定——”

  不等林思晗把話說完,沈亦白帶著林思晗在沙發上坐下。他一手搭在林思晗腰上,另一隻胳膊舒展著橫搭在沙發上,林思晗就被他順勢帶著坐到了他懷裡。

  “教你。”沈亦白的舌尖微捲起,掃過左側邊的後槽牙, 低笑了聲,“怎麼這麼記仇?”

  “我就記仇,很記仇, 非常記仇,不講道理的記仇。”林思晗被沈亦白圈在懷裡,坐在他大腿上。

  “嗯。”沈亦白捲起的舌尖繼而又掃過右側邊的後槽牙,說:“把桌上的牌夠過來。”

  林思晗聽話地在沈亦白懷中傾身,伸長了胳膊去夠到茶几邊上的紙牌。紙牌還是新的, 拿在手裡還能聞到新紙牌特有的油墨味。

  前面不遠處剛搬過去的屏風後面人影攢動,左邊靠窗的位置立著溫聲軟語的倆人。雕花的朱紅木窗外大雪紛飛, 寒風裹著著雪片肆意地流竄著, 室內用來增點氣氛的銅花小碳爐慢慢地燃燒著,碳塊中加了香料, 一經燃燒,味似灼酒般撩人。

  “看清楚了嗎?”沈亦白修長的手覆在林思晗纖細的手上,溫熱的指尖點在她的指尖上壓著刻意留下來的鬼牌上。

  完整的一副牌被分成兩部分,反扣著向下,鬼牌就在右邊那一部分的最上方。沈亦白雙手手掌彎曲著,大拇指和食指拉出漂亮的弧度。

  “記得鬼牌在哪?”

  “嗯。”林思晗點了點頭。

  “看我手指。”

  沈亦白右手大拇指略略地退了一點,最下面第一張鬼牌滑下,之後兩隻手的大拇指同時退了點,紙牌對插發出“嘩嘩”的聲音。

  如果沒有沈亦白刻意的提醒,平常人根本注意不到。他右手大拇指後退的細微的距離,肉眼幾乎不可察,只略微動了一下,對分的紙牌便開始紛插著。

  沈亦白抽出最下面的鬼牌,翻到最上面,又抽了幾張牌翻到最上邊後,重新洗了一遍。只不過洗牌的時候,林思晗清楚地看到在他指間紛飛著的紙牌除了他沒抽過的幾張牌,其餘的都是不規則地對插。

  “知道鬼牌在第幾張嗎?”沈亦白把屈指彈了下洗好的紙牌,紙牌被他反扣在透明的玻璃茶几上。

  “第五張?”

  沈亦白背靠著沙發,神色慵懶,沒說是也沒說不是,“摸摸看。”

  林思晗帶著求證地心理開始摸牌。

  第一張,黑桃A;第二張,方塊2……

  林思晗期待地捏著第五張翻過來,紅桃Q。

  “怎麼會?”

  她明明眼睛眨都沒眨一下的盯著那張鬼牌,什麼時候跑到下面去了……

  按照沈亦白剛才洗牌的手法,被她緊盯著的鬼牌應該就是在第五張。

  “再摸兩張。”沈亦白笑了一聲,捏了捏林思晗柔軟的臉頰。

  林思晗快速地抽過第六張,摸到第七張翻過來,大鬼牌。

  “……”

  她突然不想說話。這不是智商問題,沈亦白這個人就很有問題,赤果果地有當jian商的天賦。林思晗感覺沈亦白就像是一個坑蒙拐騙的江湖術士。

  “就這樣。”沈亦白蹙起的眉頭很快又鬆開,“嚴格意義上,這不算出千。”

  林思晗轉頭,望著抱著自己的人,食指和中指間夾著那張大鬼牌,問:“那這算什麼?”

  “資本家把他稱之為投機。”

  見了鬼的投機。

  投機靠的還是智商。

  “我突然不想靠智商了。”林思晗纖細的雙指間夾著那張大鬼牌,微側過身體,勾人的雙目像一隻慵懶的波斯貓一樣半眯著,眼尾的弧度上挑,尾梢脈脈藏情。

  “那靠什麼?”沈亦白眼中調笑地意味更深,“靠美色?”

  “靠家暴。”林思晗一下子收了紙牌,塗了西瓜紅指甲油的指甲戳了戳沈亦白的胸膛,“這是智商的問題嗎?你是不是想上天。”

  ——————

  過了年,林思晗和沈亦白回S市沒呆幾天,沈亦白就開始了新一年的工作,她也收拾收拾東西進了劇組。

  這次拍攝的地點定在內陸極北的一個歷史古都中,古都中還保留著前朝的宮殿樓閣,牆上早些年刷的朱紅的漆已經剝落,真正的歷史文化名城保留的不過是歷史上遺留下來的斷壁殘垣,這些斷壁殘垣一般也不會被修復,只是在不斷流逝的時光中訴說著它昔日的繁華與熱鬧。

  當然,這種早就上升到文物級別的宮殿也不會隨隨便便給人們用來拍攝電影。《唐妝》這部電影只有最後一個百年後王朝沒落的鏡頭會在這座宮殿中拍攝,其餘的鏡頭都是在復刻這座宮殿的影視城中拍攝的。

  林思晗進組快有一個月了,還是沒有適應內陸極北地區的氣候。S市屬於南方,在S市,年後不久氣溫就會開始回暖,而這裡現在竟然還飄著鵝毛大雪!

  “多貼點。”唐如說著又撕了一個暖寶寶,貼到林思晗大腿上,貼完又抱了個軍大衣過來,“等會拍攝的時候把大衣也裹在腿上。”

  林思晗哆嗦著捧了杯薑茶,咬著蒼白的下唇,牙齒打著顫抿了一小口滾熱的薑茶。滾熱的薑茶下腹,被冷風吹刺的沒有知覺的小腹不再麻木。

  她剛結束一場戲,休息十五分鐘後還有下一場戲等著她。為了保證身上穿的輕薄複雜的宮裝不亂,她連羽絨服都不敢套,只能虛虛地攏著。

  還沒等她徹底緩過神來,片場的工作人員又開始喊人了。

  林思晗放下薑茶,把身上披著的羽絨服扯下塞到唐如手中,冒著風雪出了殿門。下面要拍的這幕戲是皇帝在隆冬死後不久,身為皇后的她不顧丈夫未寒的屍骨,尋了一個國不可一日無主的藉口擇日登基。

  殿外,一級一級蜿蜒而上的白玉台階下是身著鵝黃宮裝的林思晗。漫天紛飛的大雪,她手捧碧璽拾級而上,身後是跪了一地身穿品階朝服頭都不敢抬一下的文武百官。

  刺骨的冷風揚起她單薄的輕紗長袖,衣袂翻飛中帶著縷縷暗淡的冷梅香,額心一點硃砂暗藏肅殺。

  沈亦白進片場後第一眼就看到了在白雪中移動的一抹鵝黃,幾乎下一秒就皺了眉頭,“怎麼穿這麼少?”

  拍戲需要穿這麼少?在大雪天中,輕紗穿了和沒穿有什麼區別?除了遮醜,根本擋不住一絲一毫的寒風。

  “劇情需要。”編劇相當淡定地推上了滑下來的眼鏡,顯然把沈亦白當成了某個整了容模樣出挑的跑龍頭,說:“美人不畏嚴寒,不知嚴寒。”

  沈亦白瞥了眼智障編劇,嘴角揚了抹刻薄的弧度。

  唐如“嘶”了一聲,“衣服上都貼了暖寶寶,大腿不至於凍到。”

  至於上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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