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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七一把推開鹿欽原的手,傲然而立:“打你不是因為我生氣,是因為你錯了。錯了就該打!”

  蘇難臉頰上也挨了一拳,嘴角掛著一點血絲,只是一味的冷笑。

  鹿欽原第一次見小七發火,這才是小七真正生氣的樣子,聲音倨傲冷厲,身姿如松,如睥睨天下的王者,不容人違逆。七爺也有七爺的氣勢,也有服人的本事。

  曲餘音也是第一次見蘇難這個模樣,蘇難雖然一直高高在上,但在待人接物上承襲了父輩的謙遜隨和,心裡再如何也絕不會現在面上,可現在這副譏誚滿滿嘲諷有餘的樣子,任誰看了都想打他一頓。

  蘇難冷笑道:“現在打也打了,讓我看看你對在哪兒了!”

  小七似乎冷靜下來,周身氣勢瞬間收斂無蹤,恢復往常人畜無害的模樣,對鹿欽原說:“大哥派了人來接我們,走吧,別理這個智障。”指指自己腦袋:“他腦子有問題。”

  鹿欽原笑笑:“好。”和小七一起離開。

  蘇難朝著他們背影大喊:“簡七律你腦子才有問題!靠,白挨揍了!你給我回來說清楚!”

  看著生龍活虎的蘇難,曲餘音捏了捏蘇難差點被掰折的手腕,蘇難“嗷”一嗓子叫了出來,嘴上麻利的道歉:“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一直說到曲餘音滿意為止。

  小七在前,鹿欽原在後,兩人不約而同的慢下腳步。

  地上落著幾片銀杏葉子,在一棵銀杏樹背陰處,開著一朵嫩白的姜花,小七跑過去看了一眼又回來,挨著鹿欽原走了幾步,小心翼翼伸出手勾住鹿欽原的小指。

  鹿欽原仿佛不覺,走了沒幾步,小七終於開口道:“你喜歡我嗎?”

  鹿欽原回答:“喜歡。”

  又走了幾步,小七又問:“你愛我嗎?”

  鹿欽原笑了下,說:“愛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情,讓人又開心又傷心。”

  小七攥緊鹿欽原小指的力道微微放鬆下來,暗暗的吐出一口氣。

  “哦對了,”鹿欽原停下腳步,伸手,垂下一條銀鏈,鏈子下端墜著一隻打著葉子的龍貓,鹿欽原給小七看了一眼替他戴在脖子上,特地把龍貓露在衣服外面:“朱厭掉在院子裡被我撿到的,我一直幫你收著。你很喜歡這個小東西。”

  小七摸了摸掛在胸前的龍貓:“你不覺得它笑得很開心,讓人看了也開心?”

  鹿欽原忍不住摸了摸小七的頭:“我不覺得,不過看到你開心,我也很高興。”

  “阿鹿,你現在還可以回去。”小七語氣變得猶豫起來,鹿欽原在他腦門上輕輕一彈:“你等我這麼多天,就為了跟我說這句話?這可不像我認識的小七。”

  “這才是我。”小七低聲嘀咕了一句,不再多說什麼。

  人一生當中,沒有哪件事是值得或不值得,應該或不應該做的,只有你想或不想,願意或不願意去做。

  鹿欽原比小七更明白,這一去代表了什麼,但他依然選擇了陪伴。

  而有些時候,任何表達都比不過我陪在你身邊。

  不遠處銀杏樹蔭下停著兩輛寶馬,一輛車邊站著兩個文質彬彬的精英男士,看到鹿欽原和小七,其中一個彎身朝車裡說了句什麼,另一個人忙上前打開車門,從車裡下來一位氣質冷冽的青年,容貌俊朗,眉目疏淡,神色涼薄,薄唇如水,寡情絕色。

  看到青年,小七放開鹿欽原的手小跑幾步上前,還沒走近便先喊道:“芮芮,你怎麼親自來了!”

  青年涼薄的面色上顯出一絲柔和:“大少爺分不開身,讓我來接你。”聲音內斂溫和,聽著卻是多情人。向慢一步而來的鹿欽原道:“鹿爺,小七多受你照顧。”

  鹿欽原道:“鍾先生不必這麼客氣,之後,多受你關照。”

  鍾吾芮微微點頭,伸手:“鹿爺請。”

  兩個精英男士立刻打開車門,恭敬的微微低著頭,等鹿欽原和小七上了車便關上車門,其中一個上車當司機。

  透過車窗可以看到鍾吾芮上了另一輛車,那輛車先行,他們這輛隨後。

  第47章 第47章 上澤

  上澤市有一句關於司城家的歌謠:有司有城,上澤無憂。

  司城家族便是上澤市的標誌,便是上澤市的天。

  外界傳言司城家有二子,長子司城正哲,溫雅如玉,謙和似竹,喜怒不行於色,城府深不可測,次子司城正理,性烈如火,頑劣似猴,嚴氣正性不拘小節。兩兄弟的性子截然相反,一靜一動,一張一弛,司城正哲打理家族生意,反倒是性格暴躁的司城正理繼承了家族衣缽,成了一名醫生。

  其實司城家還有一子,名叫司城簡一,但他經常自稱七律,不隨父姓冠母姓,別人也都依著尊他一聲七少爺,也就是簡七律。

  更多的便查不到了,司城家的保密工作比鹿欽原想像的還要牢靠。

  上濘到上澤至多三個小時車程,照著這個速度剛好能趕上晚飯。

  小七自上了車便一直沉默,一隻手卻不停摩挲戴在腕上的羊脂玉佛珠,鹿欽原拉過小七的手看了一眼,將小七的手握在掌心裡,閉上眼睛養神。

  鹿欽原心裡有很多問題,紛擾而來,繁雜的讓他不知道從哪裡問起,小七其實也並不平靜,他也有很多話想告訴鹿欽原,可是鹿欽原不問,他也不知道從哪裡說起。

  順其自然吧,該知道的早晚會知道,不該知道的時候到了也就知道了。

  鹿欽原掌心溫暖寬厚,將小七的手包裹的嚴嚴實實,就像一股陽光環繞在小七的心上,暖暖的安心,小七朝鹿欽原身邊挪了挪,靠在鹿欽原的肩上慢慢睡了過去。

  白色,無盡的白,細長的針頭,充滿血液的透明膠管,黑色,冰冷的黑,無情的眼眸,充滿殷切狂熱的痴迷。

  帶著笑臉面具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拿著針筒,笑著說:“該打針了七少爺,今天調低了劑量,不會痛了,我會慢一點,不要怕七少爺……”

  有時候是一張哭臉,端著一碗藥:“七少爺吃藥了,要聽話,不吃藥明天就會死掉,一天都不能斷的……”

  一根長長的管子從嘴裡伸進胃裡,小七感覺自己的胃慢慢被苦澀填滿,戴著吐舌面具的醫生放下手裡的藥碗,很是得意的笑著說:“這樣就不會吐了……”

  藥好苦啊,嘴裡心上都苦,想喝水,想吃糖,想……想哭,想大聲的哭,想讓所有人都聽到他的哭聲,讓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想喝藥了,不喝了,好不好?

  “好不好,求你……”睡夢中的小七忽然發出一聲夢囈,眼角滾下顆淚珠兒,鹿欽原伸出另一隻手抹去小七眼角的淚水,低聲輕柔道:“好,不喜歡不願意做的事咱不做,好不好?”

  這個聲音讓小七感覺安穩可靠,哭著嬰寧兩聲才逐漸安分下來。

  鹿欽原側了側身體直接把小七攬在懷裡,一邊細心的抹去他的淚痕一邊問:“認得你們這位七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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