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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欽原和鹿青霜實際上沒見過幾面,原因無他,鹿欽原和鹿青霜天生不對付,鹿欽原見了鹿青霜不分場合不論緣由劈手就打,鹿青霜見了鹿欽原則是能躲就躲躲不過就生受著。

  鹿青霜他媽不願意兒子挨打,就讓鹿青霜儘量別出現在鹿欽原面前。但是小孩子都是記吃不記打的,鹿青霜雖然疼在了心上,但還是渴望有小夥伴玩耍,就是挨揍挨罵他也不怕,只要有人能陪他玩就好,所以,鹿青霜頂著鹿欽原的拳頭還是往前湊。

  有一次鹿欽原拿著樹枝要插進鹿青霜屁股時,被放假回來找鹿見微玩的程回看到,程回揪著鹿欽原的耳朵提到鹿見微面前,嚴肅的把父子兩個訓了一頓。

  鹿見微十分疼愛這個小弟弟,滿口答應著一定好好教訓這個臭小子,讓人把鹿欽原帶了下去。鹿青霜懵懵懂懂的窩在程回懷裡,還意識不到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到底有多可怕。

  從那天開始,鹿欽原就再沒見過鹿青霜,直到閔初死的那年,他們才又見面。

  那年鹿欽原八歲,鹿青霜六歲,也正是程回去司城家研究所前的最後一次拜訪。

  “鹿爺,這麼晚了,你找我。”沙棠穿著睡衣,睡眼惺忪,拖拖踏踏走進來,迷迷糊糊打了個哈欠:“什麼事啊,不能明天說。”

  “過來認個人。”鹿欽原一開口沙棠立刻一個機靈清醒了大半,那把聲音就像剛在冰箱裡凍過還帶冰碴子的雪糕,冷硬還冒寒氣:“看仔細,好好認。”

  沙棠頓時睡意全無,接過照片看了半天沒看出異樣,但還覺得有點眼熟,鹿欽原道:“像不像你說的那個十年沒變樣的人,年輕的時候。”

  第34章 第34章 故人

  “……有點,眼睛很像。”沙棠不是很確定,畢竟是偶然一瞥,能印象深刻還是因為那雙眼睛,面無表情的面孔卻有著一雙迷人深邃的眼睛,總在不經意間露出少許深情淡淡熱烈驚艷人的眼眸。

  世上不乏長相相似之人,那時候衝動之餘說下那話已經讓他深感不安,不願意再次因為自己的緣故給那個僅有兩面之緣的人招禍,因此哪怕在心裡確認了這就是那個人,沙棠也不會一口認定。

  而得到沙棠這點肯定,鹿欽原已經確定,那個人就是程回無疑。

  程回眼睛生得很特別,大約是貼補他臉上的缺憾,他的眼睛是會說話的,看懂他的眼神就能讀懂這個人。鹿見微說過,如果成回不是面癱,他就是當代衛玠,走在路上會被男人和女人活埋。

  程回沒死,程回是住在小七心裡的人,鹿欽原對這個信息既喜且悲。喜的是程回沒死,悲的是那個人是程回。

  鹿欽原揮手讓沙棠離開,盯著手中的照片看了許久。他不是不憤怒,相反他很生氣,氣到表達不出來,也很疑惑,很多問題他想不通。但他什麼也沒做,就靜靜的盯著照片看,臉上看不出喜怒看不出哀樂。

  凌晨鐘聲敲響時,鹿欽原猛地回過神來,他聽到窗外滴滴答答的雨聲,忽然想,下雨了,小七找到躲雨的地方了嗎?

  夜空被森森黑幕籠罩,一點看不出之前的繁星盛景。

  鹿欽原站在窗前,看著漆黑的夜色,又想,夜那麼黑,小七會記得回來的路嗎?

  躺在床上鹿欽原久久不能入睡。閔初剛死的時候他也是夜不能寐,一躺在床上就覺得空虛的厲害,想懷裡抱著點什麼東西,想懷裡有個溫度能暖暖他。他給閔初守靈時就想,阿初不在,以後暖了床給誰睡。

  現在那種感覺又冒出來,他覺得異常孤單。鹿欽原翻身側躺望著窗外,忽然想起他和閔初第一次滾完床單時的情景。

  鹿欽原從來沒走過旱路,被藥物驅使蠻幹弄出了血,鮮紅刺目的印在淺藍色床單上,閔初上身赤(茄子)裸背對他躺著,肩膀上有他留下的牙印,脖(茄子)子上還有淡淡吻(茄子)痕。從他這個角度看,閔初的脖子修長優美,因是剛歡(茄子)愛過,有種淫(茄子)靡之色,誘(茄子)惑得他移不開眼,忍不住想觸碰。

  快要碰到時他猛地縮回手,這是誰,懶爺啊,讓他給干出血了。鹿欽原頹喪的想,怎麼辦,要不趁他沒醒,跑了再說。

  正當他苦惱時,叫凝的女人進來查看情況,看見床上那點點鮮血,揪住鹿欽原扯到門外,食指點著他的腦門教訓:“死小子能耐啊,膽兒也夠大,都出血了還在那兒發呆,趁著懶爺沒醒還不趕緊上藥贖罪。”

  塞給他一瓶藥把人推進去,鹿欽原握著藥瓶站在房裡,聽到身後傳來落鎖的聲音,眼皮一跳。

  這是懶爺啊,像他這麼大的時候懶爺的名號已經響噹噹如一面旗幟,手下兄弟無數,他上了他們老大,還弄出了血,他的兄弟們知道了會不會把自己活剮了。

  鹿欽原頓時覺得握在手裡的藥瓶燙人,站在床前不敢往前走一步。

  如果正上藥時懶爺醒了,以為他要那個,懶爺會不會揍他,鹿欽原想了很多,多到床上的人醒了他都沒發現。

  閔初一動,疼得悶哼出聲,他是疼慣了的,只是那種疼跟這種疼不是一個味,忍不住。尤其站在床前的那個死小子,那什麼表情,跟死了爹媽似的。閔初咬著牙皺眉道:“你小子啊。”

  鹿欽原猛地抬眼,閔初正爬著要坐起來,蓋在身上的被子滑到了腰(茄子)際,身上痕跡新鮮的直冒粉泡,隨著閔初動作被子越來越往下,快要滑落時一隻手快速抓住,失去一隻手支撐,閔初悶哼一聲摔趴回床上,半天沒動彈。

  “懶爺?”鹿欽原小聲叫著湊上去,把人翻過來,閔初雙眼緊閉皺著眉頭很不舒服的嗯了聲,鹿欽原摸摸他的額頭,發燒了。

  後來他才知道,男人和男人幹完那事得做清潔,不然容易引起發燒。

  他們在凝那裡多住了兩天,閔初退燒後恢復很快,當然上藥這事兒還是鹿欽原親自上手,閔初就懶洋洋盯著他臉看,心情好了勾勾手指,他把臉送過去讓閔初啃兩口,每次上完藥好像他剛被人非禮了一樣。

  閔初把鹿欽原當孫子使喚,白天餵飯晚上暖(茄子)床,沒事也要找事遛鹿欽原,看他里里外外的忙他就高興。

  玩了兩天,閔初盡了興,準備抽身走人,鹿欽原卻不幹了,黏在後面跟著,閔初問他:“跟著我幹什麼,沒玩夠?”

  鹿欽原說:“我是男人。”

  閔初磨著牙說:“你是男人,我也是男人。”

  “不一樣,”鹿欽原認真道:“我得負責。”

  閔初也沒生氣,小孩哄哄就行了:“你情我願,各有所取,我不用你負責,別跟著我了啊,乖。”

  “不行,我是你男人,我就得負責。”鹿欽原容易急,一急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聲音。

  鹿欽原忘記當時閔初是什麼臉色了,反正不太好,把他拖到胡同里揍了一頓揚長而去。

  挨了揍鹿欽原還朝著閔初的背影喊:“以後你的床,我給你暖了。”

  閔初折回來把他揍進醫院,給他蓋上充斥著消毒水味道的白色被子,摸著他的下巴笑:“你不暖床嗎,好好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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