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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上人人都知道束秀是弱閻王手上的一把劍,鋒利無比,因外貌幼小,手段狠辣,地位超然,人送外號鬼太子。誰會不要命來動鬼太子?鹿見微要下手不用等到現在,而那位一向光明磊落,其他真有膽的都去地府喝茶了,沒膽的照舊沒膽繼續在某個角落裡恨著詛咒著他。

  第16章 第16章 玩偶

  不是家賊就是外勢,最近束秀一直沒出上濘市,只有上次代鹿欽原去了一趟上水,上水市正是那位的地盤,束秀要真得罪了那位更不可能全手全腳的回來。何況這事兒過去了這麼長時間才想起來秋後算帳,只能說明那個人沒有能力立刻報仇,需要時間去圖謀規劃。

  呵,小嘍囉也長本事了,敢摸老虎的屁股,簡直就是嫌命太長了。

  “束秀前段時間去了一趟上水,查查看他跟什麼人接觸,做了什麼事。”動鬼太子就好比是打了鹿欽原一巴掌,不把人找出來殺以儆猴,還當他身邊的人是隨便誰都可以動得了的,未免想得太天真。

  白澤隨意嗯了聲,已經拿出手機發下命令,程若愚一敲腦袋:“啊,對了,我有樣禮物要送給你,你來了正好省得我跑一趟。”程若愚起身走到工作檯後面,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塞到鹿欽原手裡,十分自信的說:“你肯定喜歡。”

  “又是人偶,你送了我一堆,我全部轉送給了束秀,都在他屋裡收著呢。”鹿欽原動手要拆開看看,程若愚連忙攔住,嬉笑著說:“不用看了,這個啊不一樣,你肯定捨不得送人,留著玩吧。”

  程若愚一說鹿欽原就猜出是誰的人偶了,便停下了手,看了眼小七,他站在登高架上微俯著身在那個地方看了很久都沒挪窩,在這裡待了不短的時間,看看束秀就該走了,鹿欽原便喊他:“下來,該走了。”

  起身去了臥室,情況確實是很嚇人,生死一線,鹿欽原臉色微凝,低聲說:“他的工作我會交給其他人,讓他在這裡安心養傷,養好了再回去,程若愚你多費心,你倆從見面就不對付,他要是鬧脾氣,你當哥的多擔待。”

  “阿原你說哪裡的見外話,咱倆誰跟誰啊!”程若愚把人送出來,一回頭看到束秀顫抖著睜開的眼睛,半眯著試圖聚焦視線。

  程若愚微微一笑,隨手帶上臥室的門,鹿欽原已經走到一邊供奉的靈位前,恭敬的上了三柱香,發現靈牌上蒙了一層很淺薄的灰塵,程若愚對二叔一向尊崇,每天祭拜數次,怎會讓靈牌蒙塵?

  鹿欽原心中疑惑,一種念頭在腦海中轉瞬而逝,一抬頭見小七還是一動不動的站在登高架上,叫了聲:“小七。”

  聽到催促,小七戀戀不捨的移開視線,慢騰騰下了登高架,鹿欽原拍拍他的肩:“你要是喜歡,讓程若愚送你。”

  小七搖了搖頭,看到了靈牌,注意到靈牌上的灰塵伸手很自然的擦了擦,退後兩步站直身子恭恭敬敬的三鞠躬,然後才看香菸繚繞的靈牌上刻著的字:程家二公回之靈位。

  現在很少有人在家中供奉靈牌,成家卻一直保留著這個傳統,再則就是,據說成家這位死的時候很年輕,連屍體都沒找到。

  “怎麼死的呢?”離開後,小七頗有興趣的問,看起來心情還不錯的樣子。

  鹿欽原自然也樂意跟他講:“那是成家二叔,死的時候才二十五歲,是當時醫學界的翹楚,很多醫學家都篤定說二叔將來一定會創造醫學界的奇蹟。可天妒英才,二叔所在的研究所發生了火災,二叔為了搶救研究資料給活活燒死了,屍骨無存。”

  “呃,唔,好可惜。”小七明顯走了神,鹿欽原扯了扯他的耳朵:“聽見我說什麼了,還在想著那個人偶。”

  “真的像極了。”小七摸著被揪的耳朵揉揉,強調道:“都能以假亂真了。”語氣一本正經,難得嚴肅,鹿欽原不由得就笑了。

  那個人偶在一眾人偶里並不出眾,是一個穿著白衣大褂的年輕醫生,坐在辦公桌前,一手支著下巴,微微側歪著頭,眼睛低低下垂望著某處,細密的睫毛柔軟的半遮住眼底的神情,小心翼翼的掩藏屬於自己的秘密。

  面部的表情相比於其他人偶,這個就是面無表情,但是眉眼卻很溫和,細長的眼睛裡像含著水,順著人偶的視線,可以看到人偶手上拿著顆栗子,還是已經剝了一半皮的。

  鹿欽原沒有帶著小七直接回去,車子在一所學校附近停了下來。

  正趕上學生中午放學,穿著校服的學生三三兩兩,結五成群的往外走,擁擠的縫隙間還有頑皮的學生追逐打鬧,撞了這個碰了那個,哈哈笑著喊著抱歉,在人群里靈活穿梭著躲避身後追逐的同伴。

  熙熙攘攘的人群散集到路邊的小吃店裡,店裡的喇叭廣告聲和音樂聲此起彼伏,熱鬧的掀起一片聲潮。

  小七趴在車窗玻璃上往外看,等學生散的差不多了,鹿欽原打開車門下車,對小七說:“咱們進去逛逛。”對正要下車的白澤說:“你留在車裡,別跟著了。”

  “鹿爺,不安全。”白澤不放心。

  “留下休息。”鹿欽原態度很堅決,白澤只能坐在車裡無奈的看著兩個人的背影走進學校。

  一進校門,入眼一棵百年杏樹,五六人合抱那般粗,蒼老粗壯的枝幹怒張著,鬱鬱蔥蔥在小廣場中央撐出巨大的陰涼,仿佛這座校園的守護者。杏樹周圍圍著鐵欄杆,豎著的一塊牌子上介紹著杏樹的樹齡及品種和相關知識。

  崢嶸枝葉間掛著零星的紅色絲帶,大約是許願的學生掛上去的,投掛的太高成了高高在上的倖存者。

  小七不信神佛,只對那塊牌子感興趣,盯著看了許久,才在鹿欽原的催促下邁步離開。

  下了小廣場,順著往東走,不一會兒就走進梧桐樹蔭里,風吹葉動搖晃著陽光,投落在地上的斑駁碎影便如墜地的星星盈盈閃爍,漂亮而怡人。

  樹下的長椅上,樹後的草地上,偶爾可以見到一兩對小情侶,在嚴師重規山一般的作業重壓下偷品愛情的澀果,腦袋湊在一起說著不為人知的悄悄話,便見女孩紅透了耳朵,悶悶的吃一口家長精心準備的便當,男生卻猶自臉皮厚重的說著俏皮話試圖把女孩逗笑。

  小七走在前面,鹿欽原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默默地守護著。他的心態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平靜,仿佛這個世界裡只有他和小七,還有梧桐清風相伴。

  走過梧桐小道是一面不大的人工湖,湖裡睡蓮盛綻,如一朵朵火焰飄在水面,將湖面映染得鮮艷闔麗,像是灑了胭脂在湖裡,波光瀲灩。

  一湖的睡蓮遠遠看去便如一團滾滾烈火,而站在烈火旁邊的小七就像溫暖的陽光,將其包容吸納。

  有那麼一瞬,鹿欽原恍然以為小七是站在一片如火如荼的曼珠沙華里,滿目赤紅,觸目驚心,妖冶的紅色仿佛火舌一般要將小七吞噬。

  “小七,快過來!”鹿欽原快步過去一把將小七攬進懷裡,回過神以後才驚覺自己做了什麼,他也不掩飾,更緊的抱住小七:“回吧,餓不餓?該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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