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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得累了,小七盤腿坐在地上兜著一包山莓吃,看得朱厭牙酸,忍不住勸他:“少吃點吧,酸倒了牙難受死了。”

  小七不在意的笑:“那怎麼行,我說了要吃飽,現在肚子裡還沒什麼感覺呢。我就把山莓當成中午飯來吃,倒了牙也值得。”

  “別吃得胃難受了,我要知道你這個吃法,就不帶你來了。”朱厭看得心驚肉跳,喜歡也不帶這麼糟蹋山莓的。

  “大叔你還沒答應幫我種山莓呢,你答應不答應。”小七還惦記著山莓樹的事兒,朱厭無奈:“知道了知道了,改天就給你在旁邊種上一棵,那你能不能少吃點兒?”

  “好吧,看在大叔答應幫我種樹的份上,我就不吃了。大叔你再給摘點,我要拿回去分給閔加哥小白哥他們。”小七拍了拍手,把沒吃完的兜在懷裡,向後張倒躺在草地上,閉著眼睛感受照在薄薄眼皮上溫暖的陽光,就像一顆深埋地下的種子突然破土而出接受陽光的沐浴,美好的感覺讓他恍惚這是一種短暫的奢侈。

  朱厭應了一聲去摘山莓,細心的挑熟得好得,等摘的差不多過來一看,小七已經睡著了。中午陽光有點烈,曬得小七臉上紅撲撲的,衣服上臉上都是暖的,朱厭探了探他的額頭,比平時也熱了些。

  朱厭沒有叫醒小七的意思,脫下外套把山莓兜起來塞小七懷裡,抱起小七回了別墅。

  鹿欽原就坐在屋前的躺椅里,喝著茶,和旁邊的莫遒說話,一見朱厭抱著小七回來便轉過頭來:“小七睡了,給我吧。”

  “是,鹿爺。”朱厭小心放小七到鹿欽原展開的臂彎里,抓起裝著山莓的外套提在手裡,一顆飽滿紅潤的果實漏出來,掉進小七的脖子裡,鹿欽原伸出兩根手指探進去夠,一面吩咐朱厭:“洗了送點來,讓莫遒也嘗嘗。”

  探進去的手指半天沒拿出來,山莓被推的越來越往裡,不太好夠,莫遒看了眼站起身,笑著說:“我跟二師兄一塊去,回來還沒和他好好說句話。”

  “你們好好聊。”掉進去的果實終於被鹿欽原夠著了,兩指夾著拿出來,已經壓破了皮,有些沾在了小七露在外面的皮膚上。小七身上的皮膚和臉上的一樣,細膩白嫩,稍微用點力就能壓出紅印子。

  鹿欽原低下頭,伸出舌頭將沾著的紅色汁液一點點溫柔的舔淨,在小七唇上啄了一下。調整了小七的姿勢,讓小七的頭靠在自己胸口位置,讓他即使睡著也要聽著他的心跳聲。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養成的習慣,看不見小七就要問一句小七去哪兒了。得知是跟朱厭出去的,鹿欽原有點生氣,不是氣跟朱厭出去了,是氣出去沒告訴他一聲。他想知道小七在幹什麼,想把小七罩在自己的掌控之內。

  鹿欽原是想著小七回來了要好好敲打敲打,讓他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是個可有可無的玩偶,他是他的主人。

  誰知小七睡著了,被朱厭給抱了回來。一從朱厭懷裡接過小七,鹿欽原已經把當初的心思拋得乾乾淨淨,心裡眼裡只剩下了小七。他想,束秀擔心的事情成了現實,而自己卻樂在其中,甚至覺得滿足和幸福。

  晚餐沙棠準備的十分豐盛,過了今晚,短暫的小聚之後就是分離,再見一面就很難了,也有可能再也見不了一面。

  小七吃山莓吃的牙根酸軟,只能看著其他人大快朵頤,自己捧著碗喝粥。閔加坐到他的旁邊來,笑著說:“我陪你喝粥。”一低頭,露出鎖骨上遮掩不住的吻痕,密密麻麻疊成誘人的紅色。小七的視線多在上面停留了一會兒,閔加注意到了只是笑笑,什麼也沒說。

  閔加坐過來,他家的狗便隔著桌子哀怨的望著他,望了一會兒,忽然起身開始敬酒,敬一圈就到了閔加身邊,閔加低著頭喝粥不為所動,齊岳拿胳膊肘拐他:“加加……”

  一連叫了幾聲閔加還是不理他,著了急,指著天發誓:“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保證,加加你就原諒我吧,好嗎?寶貝兒?”

  齊岳發瘋不是一回兩回,眾人都十分淡定,束秀卻是每回都覺得受不了,咬著牙嚷:“齊岳你發瘋出去瘋,噁心死了!”

  齊岳斜眼甩過一排冷刀子,轉過頭堆著滿臉的討好賣乖:“我是太愛你了加加,你要體諒我,我們快要分開了,分開我會更想你,一想到分開我就難過死了。”他悄悄看閔加的臉色,見閔加置若罔聞的樣子心裡更難過,低著頭跟只受委屈的大狗一樣挪著步子往回走,才邁開一步閔加發話了:“給我盛碗粥,哦,還有小七的。”遞上去兩隻碗。

  齊岳歡天喜地的接過碗,先給小七的盛了端過來,又盛滿滿的一碗親手送到閔加面前:“加加你多吃點。”乖乖的回到座位上坐好。

  “你敬了一圈酒,單就撇下我是什麼意思?”小七手拿調羹攪著碗裡熱騰騰的粥,斜著眼瞥齊岳:“我當不起你敬的酒嗎?”

  “別人我是敬酒,你我是敬粥,還頂餓,你還不滿意?”齊岳隔著桌子像小七舉了舉酒杯:“簡少爺,敬你!”

  小七已經低下了頭,咬著勺子一點一點吃粥,鹿欽原看他一眼:“好好地說生氣就生氣,多大的氣性。”

  小七誰也不搭理,就一個勁低頭吃自己的粥,一直吃到晚餐結束,大家都散了,小七還坐在桌前一動不動。

  “你到底生誰的氣?”鹿欽原收走他手裡的碗遞給傭人,把人拽到沙發上攬在懷裡,捏著他的下巴問:“說,這是吃誰的醋?”

  “沒有。”小七搖頭否認,黯然的低垂下眼帘。

  鹿欽原扭過他的下巴在他唇上親了親,抱緊小七。

  月光透過窗簾間的縫隙擠了進來,在濃濃夜色中劈開一道明亮的線,像針一樣扎進小七的眼睛裡。

  這是第一次在睡夢中毫無預兆的清醒,小七睜大眼睛瞪著天花板上水晶燈模糊的影子,輕輕的嘆了口氣,掀開被子赤著腳走出了臥室。

  走廊里留著夜燈,燈光昏暗,小七如貓一般走路無聲,走到樓梯邊站住腳,側著耳朵聽,模糊中聽到急劇的喘息聲,在夜色里格外的濃稠熱烈。

  循著聲音,小七停在了一間客房前,背靠著牆壁慢慢坐下來,抱住膝蓋。

  隔音的房門卻擋不住裡面傳出的斷斷續續的低喘,摻雜著難耐的歡愉與迫切,魚兒一般在水裡歡騰,那聲音壓抑低沉,尖銳高亢,痛苦忍耐,絕望乞求,求而不得,得而難以承受,裡面的感情就像餐桌上的那碗八寶粥,濃稠的分不清彼此。

  “齊岳,你是想要我的命啊!”帶著哭腔的嘶啞反抗,無奈又縱容。

  “加加,寶貝兒,我是愛你,我愛你!”伴著喃喃的情話,是更加難以承受的低泣。

  忽然一雙手穿過膝蓋,小七惶然回神,望進深沉如水的眼睛裡,眼睛深處有他看不懂的情愫,一如他聽不懂房裡露出來的歡愛,小七順從的把頭抵在鹿欽原的胸口,他真的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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