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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機里忽然發出一些雜音,接著傳來一個蛇精病一樣的男聲:「老實人同學?你在嗎?聽到請回答呦麼麼噠~」

  田晉江臉上忍不住拉了幾條黑線,按下領口的對講按鈕:“在的。”

  「啊~太好了。」某蛇精病聽起來似乎很開心,「周圍的情況已經確認完畢,沒有無關的人了。你可以把那個混蛋小玩意兒放出來啦,記得要狠狠捏住它喲,不然它會咬你的~」

  “收到。”田晉江打開了密封袋,伸手進去抓住那隻“喪團”。

  一離開袋子,“喪團”像突然被驚醒了一般,開始在他手心裡拼命掙扎。田晉江握攏拳頭,把它緊緊攥住。這東西表情兇惡,但力氣很小,只要被人抓在手裡就無法逃脫。

  田晉江站起身,感到掌心微微一麻,好像被它咬了一口。他用了點力氣一捏,聽見“咕”的一聲,“喪團”老實了。果然是個色厲內荏的傢伙。

  “我已經把那個糰子握在手裡了。下一步怎麼做?”

  「幹得漂亮!現在,沿著走廊往前走~注意不要著急,行動儘量保持自然,慢慢地走~讓你自身的生氣和『喪團』的喪氣充分混合在一起,這樣『魙』才會誤以為那些喪氣是你散發出來的~」赤熛的聲音飄忽,時大時小。田晉江完全能想像到這個傢伙現在的樣子:一定是雙腳蹺在桌子上,手臂枕在腦後靠著椅背,一左一右轉動著座椅,距離桌上的對講機時遠時近。

  “明白了。”田晉江按照對方指示,放慢步子,走向眼前那條長長的走廊。

  有幾分鐘,耳機里一片靜默,只有輕微的電流聲滋滋地標記著時間。

  忽然,赤熛的聲音再次響起:「來了,來了。就在你前面。」

  作者有話要說:

  ☆、第 32 章

  “就在前面?”儘管有心理準備,田晉江後背的汗毛還是倏地立了起來,看向自己前方。

  什麼也沒有。被燈光分割的黑暗裡,只有清冷冷的空氣。

  “我、我什麼也沒看到啊。”田晉江戰戰兢兢道,“它在哪兒?離我有多遠?”

  「哈哈哈哈~」那邊的赤熛笑得很蕩漾,「怕你太緊張,逗你一下~」

  “……”田晉江想罵人,“這是開玩笑的時候嗎?你敢不敢正經地活一會兒?”

  「哪裡哪裡,我一直都活得很正經。就是因為太正經了,所以直到現在都沒勾引到飼主。要是我像苗青一樣會撩,早就躺在飼主的床上愉快地吶喊了。」赤熛的聲音又開始忽近忽遠。

  “你再耍我,當心苗青收拾你。”

  「很遺憾,他和老白現在不在對講機範圍之內,聽不到我們的對話喲~而且他現在的道行沒我高了,恐怕收拾不了我喲~」赤熛更加蕩漾了三分,轉椅被他扭得咯吱咯吱響,「記住我們剛才交待過你的三條注意事項:第一不要害怕,第二不要害怕,第三記住前面兩條。『魙』的智力比『魖』高,可能會用很多種方法來嚇唬你。你越是害怕,它的力量就越強。當你完全不害怕它的時候,它就沒辦法攻擊你了。」

  “你說的是很容易,可我是個普通人類啊。”田晉江咕噥。

  「你只要堅持一小會兒就夠了,苗青和阿白封住大樓東西入口之後就會趕過去保護你。順便跟你說一聲,『魙』正在向你靠近。」

  “你又在逗我?”

  「……這回是真噠。好了,我現在要去樓頂上,不跟你聊天啦。記住,不要害怕啊!」

  “等等!那我現在要做些什麼?”

  「不需要做什麼了。你就站在那裡不要動,繼續當誘餌。放心吧,我們肯定不會有事的。」

  “好。”

  「我是說,『我們』肯定不會有事的。」赤熛加重了“我們”兩個字,「至於施主你,自求多福吧,我們會記得為你點個蠟。」

  “……”田晉江決定改名叫法海,回家就用洗菜盆收了這條蛇精。

  咔嗒一聲過後,對講機里沒音了。

  少了赤熛的插科打諢,周遭的空氣一下子寂靜了,像雪後的午夜。

  田晉江僵硬地站著。他知道這一次赤熛不是開玩笑,他感覺得到,有東西在什麼地方盯著他,遠遠的,冷冷的。

  壓迫感一點一點在周身蔓延。田晉江努力平穩呼吸,挺直後脊攥緊了拳頭。

  好在走廊里仍有燈光,儘管微弱,但每隔幾步就有一小片光明,多少能讓人心裡安穩一些。就像夜海中連綿的燈塔,一盞一盞……

  一盞一盞滅掉了啊臥槽!!

  這樣照搬恐怖片的場景真的好嗎!!

  燈光是從走廊盡頭開始熄滅的。每滅去一盞,便會有一聲輕響。隨著距離越來越近,田晉江漸漸發現了那聲音的來源:是牆壁上的照明開關。似乎有一個看不見的人正在貼著牆根慢慢行走,手扶在牆壁上,逐一按掉那些白色的開關。

  “咕!咕唧!”手心裡有個東西在拼命扭動。那個“喪團”仿佛感受到了什麼,驚恐地掙扎著想要逃離。田晉江一剎那產生了一種本能的衝動,想要把“喪團”砸向那個剛剛被按掉的開關,然後扭頭就跑。

  燈光突然不再繼續熄滅。大約二十米開外,明暗交接的暈影之中,浮現出一個顏色淺淡的人形。它安靜地佇立在牆邊,像是一張照片上的一痕污跡。

  “喪團”停止了掙扎,在田晉江手心裡簌簌發抖。被它帶動著,田晉江覺得自己的那隻手也開始抖起來,繼而整條手臂都在微微發顫。

  惡靈也好,厲鬼也好,民間傳說中所有那些令人恐怖的事物,它們真正的可怖之處不是它們本身的形態,而是它們所代表的未知的險惡。

  一個半夜入室行竊的小偷是危險的,但不一定是恐怖的。而一個半夜靜靜站在你的床頭什麼也不做的黑影卻是恐怖的,因為那是一種目的不明的惡意。

  田晉江此時感受到的就是這種惡意。那個淺淡的人形之物只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卻仿佛要將它所“看”到的一切都帶入險惡的深淵。它全身的氣息在重複傳遞著一個字:殺。殺。殺。

  這時,燈又滅了一盞。那個人形的東西隱沒入黑暗之中,接著在下一個照明開關前重新出現。仍是站在明暗交接的暈影里,比剛才的顏色濃重了一些,更像是一個有實體的人了。

  這個過程又重複了兩次。第三次,那個人形之物沒有再出現在田晉江眼前。情況變得與最初一樣:只有燈光由遠及近一盞一盞漸次熄滅,但空氣里什麼也沒有。

  苗青說過,當“魙”和人離得很近的時候,人就看不到它了。

  “喪團”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田晉江的手心濕唧唧的,不知道是“喪團”的淚水還是他自己的汗水。他下意識地連連向後退,一邊在心裡默念著:苗青苗青你快來救我不然你就吃不到我給你做的小米糕了也享受不到我的田式按摩了……

  某種奇怪的咯咯聲從頭頂正上方傳來。田晉江心臟一縮,條件反射地要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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