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礦泉水，麵包，火腿腸，茶葉蛋……
李凡愚無奈的將雨刷器打開，掃掉風擋上一根咬了一口的烤腸。
看了看副駕駛上的那一蔟白色玫瑰，不顧後面已經驅車跟上來的記者，心情沉重的向市消防中隊開去。
……
今天，是在天城4.2特大火災中犧牲的七名消防戰士的遺體送別儀式。
可笑的是，送別儀式上並沒有遺體。
火災不會留給死去的人一副漂亮的儀容，甚至不會留下一副遺容。在犧牲的七名戰士遺體收殮的第二天，就已經被火化。
為了照顧烈士家屬的情緒，沒有人敢，也沒有人忍心讓他們看到烈士最後的樣子。所以一張薄薄的黑白照片，和一方小小的骨灰盒，就是消防隊在認領烈士遺體遺物時對家屬能做到的唯一關懷。
李凡愚只能不斷的調整呼吸，不讓自己心裡堵得難受。
他不敢看一旁哭泣到嘶啞的孩子，也不敢看傷心欲絕的女人，更不敢看白髮蒼蒼淚眼渾濁的老人。
看了，他怕自己也哭成狗。
將手中的白玫瑰放到靈台之前，對家屬們鞠躬。
看著面前七幅黑白照片裡或英武，或開朗的笑容，他不由得長嘆一聲。
火里來，火里去，最後再於火中化為不朽。
素不相識的英雄。
走好！
「李董，沒想到你能來。」
許關擦了擦紅紅的眼睛，上前打了個招呼。
「應該的。」李凡愚苦笑著點了點頭，「烈士家屬們……有沒有撫恤？」
許關點頭：「有的。」
「多少？」
「這個還沒有結算、因公犧牲的消防戰士，撫恤金標準是八十個月的工資……」
李凡愚眉頭一皺。
消防戰士一個月三千多塊錢……就算是八十個月才能有多少？
想到這裡，他便從懷裡掏出支票本——那支票本是他瑞士銀行的私人帳戶。隨手寫了個七開頭的七位數。
「不不不！李董、兄弟們還有保險的。」許關見這個數字，直接伸手推辭。
「哎呀！」李凡愚將他的手拉住，將蓋好了私章的支票塞到許關手中，「我只能做這麼多，讓我心裡好受點兒。回頭跟撫恤金一起交到家屬們手裡吧，八十個月的工資太少了、雖然這些也少，但是……」
李凡愚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在生命面前，多少錢都顯得無比蒼白。
許關抹了抹紅紅的眼眶，「好，那我代家屬們謝謝你！」
李凡愚點頭，再次對烈士遺照鞠躬，轉身離去。
消防隊的大門口，一群早就等在了那裡的記者見他出來，便立刻圍了上來！
第0740章 輿論捍衛者？你們他媽也配！？
「李凡愚！給我們一個說法！」
「對！憑什麼把我們同事打成那兒？給我們一個說話！」
「抓住他，這孫子開車太快了，別再讓他跑了！」
「你有本事打人，就別當縮頭烏龜啊！前天的尿性哪兒去了？來來來，現在我們南公新聞的記者都站在這兒，你有本事再打一個！」
「對！你不是凶嗎？我們現在就在這兒，你再動手一個讓大伙兒瞧瞧？」
「不打？不打就放屁！給我們一個說法！」
「賠禮道歉！道歉！」
「對！道歉！」
門口被三十多個記者拉成橫排堵住，李凡愚站在原地，像看猴子一樣的看著這些人。
他非常清楚這些人的目的。
昨天，集團的公關部已經做了調查。南公新聞的資料，他也已經看過了。這是一個新成立還不到半年的媒體，本身沒有什麼資歷和深度。現在好容易抓到了個大新聞，不管怎麼樣都要鬧一鬧，在自己身上博些名聲。
他本不想理這樣的跳樑小丑。
那晚過後李凡愚也反思了一下，他覺得當時自己確實是有些衝動了。但是如果把自己再放回那個時間節點，再做一次選擇的話……
估計自己還得揍那丫一頓！
此時，見到一群人群情洶湧的指著自己，他也絲毫沒有怯意。
「滾開。」他冷冷道。
見他到了這個時候還敢出口罵人，記者們立刻不幹了；
「哎！哎！看見沒有？這混蛋到了這個時候還硬氣得很呢！拍下來沒有？」
「拍下來了！」
「你就狂！我看你能狂到什麼時候！」
「曝光！這段兒必須要曝光！」
看著快戳到自己臉上的攝像機，李凡愚豎起了中指對著頂了過去：「還是那句話，去你媽的！」
正在這時，消防隊門口呼啦啦的來了好幾輛商務車。一組組扛著攝像機拿著話筒的記者蜂擁著加入了「圍堵李凡愚大軍」。
動作之敏捷，時間節點之巧妙，很難讓人相信這不是提前安排好的。
「請問你知不知道毆打記者是什麼性質的行為？」
「被你毆打的記者王昌明已經做了驗傷，牙齒斷裂四顆，面部疤痕超過三厘米，已經形成了八級輕傷。請問你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沒有？」
「面對南公新聞和王昌明的起訴，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按照我國治安管理處罰條例，尋釁滋事無端毆打他人，要受到十二天的拘留處罰。南公新聞已經發表聲明，如果你向南公新聞和受傷記者王昌明道歉，他們可以既往不咎。這件事情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