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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張出塵明白,似也願在李世民的面前表達出心中的意願。

  張出塵道:「還沒有越規的行動,但我已從他的眼神中發覺他心中的欲望十分強烈,他以極大的定力克制著自己。

  我不知道他這種忍耐的功夫還能持續多久,二公子,很可怕呀!讓我生活得如坐針氈。過去全心練劍,還無所覺,如今是劍術有成,才感到危機四伏。李靖好狠心,丟下我一個不管了。

  當年我為他,夜奔客舍,委身相就,把女人的尊嚴一把拋開,難道這一次還要我投懷送抱?」

  李世民微微一笑,道:「原來嫂夫人心中還有如此的介蒂,都是夫妻了,還要計較什麼?李靖兄對嫂夫人懷衷如一,這一點世民願以生死擔保。」

  張出塵有些驚喜地道:「難道他對我沒有誤會?」

  「小誤會在所難免!」李世民道:「大誤會就不致於了,李靖他相信你。」

  張出塵道:「我有錯,我被劍術迷住了,疏忽了作妻小的責任,只道他修習道法會把兒女柔情看得很淡,我有此一念,誤人誤己,直到他拂袖而去,我竟然還無警覺,一直認為心繫在情郎身上,他應該感覺得到啊!」

  「投入得太深了,不過這也難怪。世民聽說習練上乘劍法的人,到了閉口所在,絕不許稍有分心。」

  張出塵苦笑一下,道:「所以,我練成了上乘的劍法,但卻差一點失去了丈夫。我從虬髯客的雙目中發覺到欲望之光,才發覺到處境的險惡。李靖可能早就發覺了,我不懂的是為什麼不早些告訴我一聲。」

  李世民道:「那時你對劍術迷戀正深,李靖兄就算說出來,你會相信嗎?一有爭執,就全然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怎麼說呢?」

  「你完全沒有發覺到虬髯客的異樣情懷,就很難認同李靖的勸告,一爭執,就泄露了這個隱密了。」李世民道:「到了那種局面,要李靖怎麼辦呢?爭吵一陣拂袖而去,還是反目動手、兵刃根見呢?都不是好結局。」

  李世民沒有再說下去,但已經夠了。

  張出塵領略了話中含意,聽得冷汗淋漓,雙頰似火,心中的激動已難自禁。

  她緩緩的道:「我會疏於防範,被人乘虛而入,占據芳心,一失足成千古恨,大概就是這個下場了……」

  她哭了,是那種無聲之泣。

  兩行清淚,一顆接一顆地順腮而下。

  李世民不再多言,再說就畫蛇添足了。

  「我對不起李靖。」張出塵的聲音平靜,拭著淚痕,道:「我真的對不起他,我要向他認錯,求他原諒我,他是個聰明、專情、又偉大的丈夫,我卻是一個愚笨又自私的妻小……」

  「言重了!」李世民道:「嫂夫人,你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此番嫂夫人能盡去心中介蒂,李靖兄這一生就享不盡溫柔之福了。」

  「嗤」的一聲,張出塵破涕為笑了,道:「二公於一番開導,使出塵重見天日,勿怪李靖能傾心相許。二公子除了王者的威嚴、氣勢令人心折之外,對人、物、事的剖析、高論,也讓人五體投地。二公子,出塵感激莫名,只有一拜酬恩情了。」

  說拜就拜,竟然真的跪了下去。

  李世民伸手相扶,但將觸及張出塵的身體時,突然收了回來。

  他暗忖道:如此美女,豈可以手相觸、肌膚相親?

  他便急急地道:「快起來呀!再要如此,世民以後如何還敢再發謬論……」

  「張姑娘!」

  一個冷冷的聲音插了進來。

  張出塵一躍而起,道:「木老,已滿了半個時辰嗎?」

  不知何時,鍾木魁手執著一根黑色手杖站在大廳門外。

  「也許不到!」鍾木魁道:「但也相差不遠,如非大王飛令上山,傳召張姑娘下山議事,木魁再多給兩位一些時間,有何不可呢?」

  張出塵道:「哦!大哥有令傳召,二公子!恕我不奉陪了。」

  「不敢當,不敢當!」李世民道:「嫂夫人多多珍重,事務繁忙,就不用多來探望我了。」

  張出塵淡淡一笑,道:「有木老照顧,二公子安全可保無慮。」

  飛身一躍,像一隻大鳥般直向廳外飛射而出。

  「二公子!」鍾木魁道:「張姑娘的話半真半假,二公子不可全信呢!」

  「怎麼說呢?」李世民淡淡一笑,道:「木老可否說的明白一些?」

  鍾木魁道:「好!二公子既不明弦外之音,老夫就說清楚了。

  若是有人想來刺殺二公子,有老夫擋關,自可保安全無慮。

  但如有人想教二公子離開此地,二公子就要多想想了,老夫奉到的令諭是一有逃走的行動就格殺勿論。」

  這是正式的警告,說明了逃走必殺。

  李世民呆呆出神。

  正在忖思之間,傳來了輕巧的步履之聲!

  一個石榴長裙、藍上衣、梳著兩條大辮子的姑娘,提著一盞宮燈,行了進來。

  那姑娘笑道:「為了不驚擾二公子的思慮,婢子們奉命全都搬了出去。這裡除了大廳、廚廁之外,還有十二房大小不同的臥室,一大間滿架存書的書房,二公子都可以隨時使用。」

  「那是說這座華山行館之中只有我一人。」李世民道:「炊食洗刷也要自理嗎?」

  「二公子是貴賓,那能慢怠。」女婢笑道:「灑掃廳房,自有我們打理,三餐飲食我們會按時送上。二公子,侍候你的女婢歌姬加起來有十八個人,也都是這座宮的人。你喜歡,可以宣她們為君侍寢。

  這裡叫『華山行宮』,不是『華山行館』,本是大王養息、靜思之所,現在全由二公子一人享受了。」

  李世民暗暗忖道:聽口氣,這丫頭似是這裡的歌姬女婢的班頭,想探得一些內情、消息,要放下身份拉下臉皮才行。

  定了主意,笑了笑,道:「侍寢的人也包括你姑娘在內了!」

  那女婢似是未料到有此一問,怔住了。

  她沉吟了好一陣,才緩緩說道:「在十八名歌姬、侍婢中,妾婢的姿色最不養眼,二公子應該不會選中妾婢才對。」

  李世民忖道:「這是她最大的脆弱之處.這丫頭早已心有所屬,我如籍故給他一些壓力,可能會逼出一些什麼?收放之間就可能有所收穫了。」

  李世民隨即微笑道:「情人眼裡出西施啊!太原侯府之中也養了一批接待貴賓的歌姬女侍,有南國佳麗,也有北地胭脂……」

  女婢黯然一嘆,道:「你們這些貴胄公子,只知酒色徵逐,遊戲人間,得償一己私慾就好,哪會管別人死活。二公子一定要選我侍寢,妾婢是無能反抗的。」

  李世民看她滿臉愁苦之色,心中暗笑道:袁寶兒何等姿色?

  何等風情?我都能把持住自己,闖過了大江風浪,怎會陰溝裡翻船?此一番弄巧、試情,旨在測驗一下虬髯客統軍之道,小有冒犯之處,還請你多多原宥了啊!

  心中默禱,口裡笑道:「敢問姑娘芳名?敬請賜告,也好留一個日後重敘舊情的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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