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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凱瑞本覺得,七十七群島的半神巫妖埃戴爾那應該在他的法師塔前銘刻著這麼一條警告——他,他的弟子,或是他弟子的弟子,永遠不要在任何時候進行任何一個哪怕看起來無比短暫或是安全的星界旅行,無論是出於任何理由!

  尤其是這個近似於詛咒的高可能性已經殃及到其他人的時候——安格瑞斯作證,他只是想要去拜訪一個朋友而已!

  「這是哪裡?」

  「一個平和的位面。」黑髮的施法者語調溫柔地說,他的位面,在經過了多到就連巫妖也不想要去回憶的失敗之後,他們終於找到了他的家,他的位面,只是沒想到五彩池突然產生了一點小問題,簡單點來說,就是將一些不該被捲入其中的東西也帶了進來,並由此產生了一場微小的風暴——具體情況可以參照他們的外表,無論是即將成為銀冠密林之王的凱瑞本,還是他們,都有幾百年沒有那麼狼狽過了。

  就在下一刻,在寂靜的黑夜中,粗魯的咒罵與鐵棍敲打金屬的聲音響徹天際。

  「一個平和的位面?」凱瑞本暫時無法聽懂這個位面的人們所說的話,但那個人類扭曲的面孔著實不太像是在稱讚和褒獎他們,更別說他身邊的狗在一個勁兒地吠叫。

  「是啊,」黑髮的施法者面不改色地說道:「你看,他沒有拿箭來射我們。」

  大約只用了幾秒鐘,他們就從距離地面約有五十米的塔吊上消失了。

  看管工地的工人向後退了兩步,他的狗還在叫著,但尾巴已經緊緊地夾在雙腿之間——工人的手提手電筒可以照到一千米之外的地方,五十米的塔吊頂端更是亮如白晝,而就在他眼珠子緊盯著一點兒也不錯的時候,站在塔吊上的兩個人竟然就這麼不見了!不見了!不見了!晚飯時候的半斤二鍋頭一下子就變成冷汗從他的脊背上流了下來,他想自己一定是看錯了,以前也有喝多了看見一群凳子跳踢死狗的時候,但他就站在哪兒,清晰地記得他看到的那兩個人,都裹著怪模怪樣的大衣——一個還是高鼻子白頭髮的外國人。

  他他他……之前還以為是那個被拖欠了三年薪水的老黃又來爬塔吊要錢了,上回他爬了一次,好不容易勸下來了,工頭只給了五千,三年啊,五千算什麼,老黃也是個可憐人,但工頭也說了,再有一次,他就一起滾,他奶奶個球,老黃可憐,他也可憐啊——守個工地工地竟然守出鬼來了,夭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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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愛的朋友們快出來看上帝!

  凱瑞本察覺到輕微的魔法波動,「你做了什麼?」

  「讓手機和監控鏡頭失效。」克瑞瑪爾專心致志地調控著圖像的清晰度和角度。要讓監控鏡頭與手機鏡頭裡的他們消失當然很簡單,但這樣只會引起更大的騷動,所以他只是讓留存的影像出現些許扭曲模糊,這樣人們只會以為是因為手指顫抖,或是機械疲勞而產生的偏差。

  「是那個嗎?」凱瑞本問。

  他們進入到電梯裡,這種提升下降的機械矮人和侏儒那裡都有,凱瑞本並不好奇,但他可以感覺到確實有什麼在注視著自己——鑲嵌在一個角落裡的黑色半圓球?

  「大概就是魔眼之類的東西。」

  「和那位女士拿在手裡的東西相類似?」

  「部分。」克瑞瑪爾推開房門。

  「但她並不是法師,」凱瑞本說:「也不是法師或是牧師。」

  「因為那並不是魔法,」克瑞瑪爾說:「我們這裡沒有神祗,也沒有星河,只有科學。」

  他們的房間位於三十三層,當然,並不是頂層,謙虛點說,只是一個商務套間而已,但它的價格仍然可以讓普通人為之望而生畏,但相對的,這裡的安靜、空曠與周到的服務是現在的他們最為需要的——偽造護照以及一系列證件,信用卡,連同網絡中的一些小問題對於克瑞瑪爾來說簡直就是輕而易舉,他甚至很奇怪自己居然還能如此清楚地記得每一個細節——也許是因為那幾百年裡巫妖幾乎把識海中的每一塊碎片都不厭其煩地撈出來看了又看的關係。

  起居室的落地玻璃窗有三十尺那麼寬,十尺那麼高,凱瑞本將手指放在玻璃上,驚奇地俯瞰著下方的景象,這幾乎只有在巨龍或是巨鷹的脊背上才能看到的景象,不,在他們的位面,即便是在冰冷的高空,這樣的景象也是無法看見的——就像是星河傾瀉在了陸地上,無數的光形成了點、線與平面,高大如同山巒的建築覆蓋著耀眼的鱗甲,鋼鐵的車輛在橋樑與道路上奔馳,猶如熔岩在流動,光從密集的地方蔓延向荒蕪的地方,就像是盛開的花朵,又像是巨大的漣漪。就算是精靈的視力也無法看到盡頭。

  「這是個城市?」確定不是一個國家?

  「一個有著三千萬常住人口的大型城市。」克瑞瑪爾說。

  「常住?」

  「還有三分之一的流動人口,」克瑞瑪爾說:「總計超過四千萬。」

  「難以想像。」凱瑞本簡直無法將自己的視線從那些象徵著家庭與人口的光點上移開,他的心中涌流著溫暖的情感,「我明白你為什麼要回到這裡來了。」他說。

  如果不是有著長久的和平與安寧,像這樣的城市根本不可能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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