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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他們終於可以回家了,在他們身為平民以及農奴的時候,他們也時常因為貧困而詛咒諸神,但直到他們成為奴隸,才發現自由是那樣的可貴,那不是通常意義上的自由,是奔跑的自由,是躺下的自由,是觀望星空的自由,是熟睡的自由,是跳躍的自由,是進食與飲水的自由,是呼吸的自由,這一切,作為奴隸是根本不存在的——他們走過城市與村莊的時候,那些曾經奴役過他們的人都不自然地避開視線,回過頭去或是索性躲藏起來,後者自己也會感到困惑,那時候自己是怎麼了呢,竟然會一意孤行地想要蓄養奴隸,呸!自個兒連牲口都養不好,連小麥和黑麥都侍弄不了,竟然想養奴隸,做老爺了,做老爺會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嗎?感到自己是做了一場噩夢的可不僅僅是國王與大公,這些平凡的人類也是,他們都曾經是好心眼兒的人,別說是用鞭子抽,用棍棒打,用烙鐵燙——他們之中可不少人連見了他人身上的瘢痕都會感到疼痛的,可是,他們就怎麼能夠相信了商人的話,將和自己一樣的人用鎖鏈鎖起來,當做牛馬一般地使喚呢?

  他們自己也想不明白,他們覺得自己是發了瘋了,才會做出這樣暴虐的事情,而現在他們清醒啦,就不由得感到羞愧起來。

  不過他們能有這樣的想法,也要歸功於各位良善神祗的牧師們,克瑞瑪爾【巫妖與異界的靈魂】有意或是無意遺忘的東西,有亞戴爾為之補足,羅薩達的選民沒有讓牧師與聖騎參與到有關於選帝侯中的事情去,但能夠讓更多的人得以擺脫桎梏與鐐銬,本就是他們不容懈怠與退卻的職責,牧師們不但會去勸說奴隸的主人們釋放奴隸,還擔負起了引導著這些奴隸行進到交換地點的重任,他們一路上還為奴隸們募集了清水和食物,還有衣物,讓他們不至於因為身體虛弱,疾病纏身而永遠無法離開這個讓他們倍感痛苦與羞辱的地方。

  除了羅薩達,泰爾以及伊爾摩特,還有蘇綸等等善神的追隨者之外,也有如查緹【大地之神】、古拉巴【土元素之神】、埃達絲【泉水女神】,希范納斯【自然之神】、希恩諾絲【貴族之神】等神祗的信徒參與了這項繁重又複雜的事務,人們甚至還在被釋放的奴隸中看見了黎兒拉【歡樂女神】與弗羅牧師們的身影,她們固然不懂得藥草,也不擅長演講勸解,但她們一個個都極其地能歌善舞,有著美麗的容顏與裊娜的身段,她們同樣可以用自己的技巧為奴隸們換取食水,棲身的場所以及避寒的衣褥,而且在入夜時分,她們也會圍繞著火堆起舞,即便是身心傷痛的可憐人,也不免在這種溫暖綺麗的場景中獲得一絲撫慰。

  像是這樣的隊伍,按照那位黑髮龍裔的提醒,身邊都有著軍隊,或是有著可靠信譽的傭兵,牧師們也同樣起著警戒與保衛的作用,他們需要警惕是兩方面,城市與村莊中的人們與被釋放的奴隸——他們的戒備並不是無的放矢,城市中的人們曾經被希瑞克的牧師煽動起來,要求他們留下「用他們的稅金得來的奴隸」,或是「不放走曾經殺害了他們親人的兇手」,而奴隸們也曾經傳播過「逃出隊伍,拿起武器復仇與奪回一切」的流言——如果不是他們始終保持著警覺,只在道路上行走,即便城鎮願意接納,也不會輕易入城,而是在外城區之外的地方駐足修整,也許更為悲慘的事情早已發生了,或許交換奴隸的行為也會因此而終止也說不定。

  「啊,」塔拉國王突然低聲喊道:「看!」而格達利亞國王沿著他的視線尋找過去,看見了一個即便身著褐色亞麻長袍仍然不減麗色的年長女性,她的嘴唇上塗著深紅色的胭脂,描長了眼尾和眉尖,這讓她在黃昏時分的光線中顯得格外明艷,她在疲憊的奴隸中走來走去,分發糖塊——這些糖塊幾乎都是從龍火列島來的,作為龍火列島不顯示於外的半個主人,克瑞瑪爾能夠輕易而舉地拿出足夠的甜蜜的貨物,這些糖塊不但安慰了孩子,也同樣能夠讓成年的男性女性振作起來,精神煥發。

  「那又怎麼了……」格達利亞的國王百無聊賴地問道:「你認識她?」

  「不,但那個是弗羅的牧師。」塔拉國王說道。

  格達利亞的統治者笑了:「或者你還在將弗羅的牧師視為娼婦,不,我的朋友,」他親密地說道:「這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我身邊就有幾個弗羅牧師,她們的神術與羅薩達或是伊爾摩特的牧師一樣強大。」

  「除此之外,她們還頗為賞心悅目。」塔拉的國王讚嘆道。格達利亞的國王不由得再次微笑起來:「確實如此,但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給予那位女神一些必要的尊敬的,鑑於她確實可以給我們的妻子一個或是更多的兒子,女兒,我需要兒子,但我更愛女兒,女兒是盛開在槍尖上的鮮花,你覺得呢?」

  塔拉國王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言,弗羅有數百年沒有顯現過能力的後果,就是她的牧師在無法獲得神祗回饋的情況下【人們所不知道的,還有紅龍格瑞第的別有用心的誤導】幾乎淪為了如同凡人娼妓一般的裝飾物,她們雖然持有著牧師的身份,但就連領主城堡中的小丑都能夠拿她們做輔佐晚餐的調料,這種情形持續了太長的時間,以至於在弗羅回歸之後,一些人們還是無法改變自己的想法與看法。處於底層的平民,農奴或是游商或許還能好點,畢竟他們能夠認得幾個字就很不錯了,距離可以閱讀文卷記載還早得很,而且他們幾乎很難消費得到弗羅牧師,幾十年的時間,足以讓這些人重新建立起對弗羅的信仰。但上層人士就大為不同了,他們接受的教導之中,弗羅牧師可稱不上什麼值得寬容與尊敬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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