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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肉乾被幾十個強壯的流民分而食之,上面當然沾滿了」青蛙佬」的血液,但那是肉乾啊,難道就因為沾了血就扔掉嗎?他們可不是城市裡的老爺。

  在第三天的早上,那個身材瘦小的流民率先開始動彈不得,他渾身發熱,從眼睛和鼻孔里流血,對於這種情況,流民們也有解決的方法——他被活埋了。但第四天,第五天,就像是某種詛咒那樣,流民的群落里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變得虛弱,也正是因為這種虛弱,他們沒有察覺到就在這幾天,往來雷霆堡的人更少了,每一個進入雷霆堡的人們更是要經過牧師與法師的詳細檢查後才能入內,即便是最為富有的商人也不例外。

  他們也沒有預先察覺到獸人先鋒們的到來,在被獸人撕裂的可憐人發出第一聲哭叫的時候,他們才恍然大悟般地掙扎著向城牆處跑去,但以往至少會開啟一次的閘門這次如同寒冬中的龍脊山脈一般巍然不動,流民們抬起頭,向城牆上的士兵們哀求祈禱,但他們只是站在那裡,看著這些人類被獸人們捉住,拖回他們的軍隊——沒有射出箭矢,也沒有投出石頭。

  流民們的詛咒在愈發凜冽的寒風中逐漸變得縹緲不定,獸人們也許並不理解城牆上的人類守軍這次為何沒有拯救他們的同類,但這一點也不妨礙他們用這些流民來宣揚他們的殘忍與強大,被捉住的流民就在守軍的視線範圍內被活生生地撕扯著吃掉,他們的骨頭和頭顱被投石機投向城牆,然後被人類法師的法術所阻擋。

  雷曼低著頭看著那些如同血色的圓球那樣咕嚕嚕地落在城牆下的頭顱,還有帶著齒印的骨頭,露出了無法言喻的複雜神情:「難道毒藥女士並沒有和卡烏奢組成同盟嗎?」

  他起初認為這是毒藥女士的牧師受了獸人卡烏奢的派遣,要在獸人進攻之前減弱雷霆堡的力量,幾個傳染源頭都已經被伊爾摩特的牧師們查清了,城牆外的流民們就是其中一個,這也是為什麼這次他們會被拒絕的原因,但沒有想到的是,獸人們竟然毫不介意地吃了這些如同行走著的疫病包囊的人類——或者他們有防止感染瘟疫的方法?這也有可能。

  不過雷曼很快,也很高興地發覺自己錯了,因為獸人的軍隊竟然在距離龍腹隘口不足數千尺的地方停了下來。

  獸人們從來對於沐浴沒有太大的興趣,令人作嘔的,他們之中甚至還有人喜歡用血來塗抹自己的鬃毛與皮膚,讓血液在身上硬結,好讓自己看上去危險無比,還有的就是他們對於糞便與汗液的處理——就是幾乎不處理,對於這個,格什在成為獸人之王的最初曾經制定過嚴厲的法律,但在他和他的繼承人死去之後,祭司們認為這是一種卑劣的,偏向於「人類」的可笑行為,被強行取締了,或者說,每一道格什制定的法律與條文都是如此,要保持潔淨很難,又麻煩,所以當獸人們重新回到又髒又臭的環境中後,除了少數獸人,其他獸人甚至有了一種被放縱的快感。

  也有獸人們還是挺喜歡自己乾乾淨淨的,但因為祭司們仇視著與格什相關的一切,所以他們也只得和同伴們一起沉浸在污臭的泥沼里——他們聚在一起,用一個碩大的頭蓋骨酒杯喝酒,撕咬同一隻半生的盤羊,角鹿與人類,用他們嵌著糞便和污垢的尖爪撕扯骨頭上的肉,分享獸人女性與人類女奴……這種情況讓瘟疫的擴散變得一如呼嘯平原上的風那樣快,在獸人之神卡烏奢暴跳如雷地找到毒藥與疾病女士之前,孱弱的人類是最先死去的,緊接著就是獸人們的戰士——這讓獸人們的祭司哀嚎不已,這是獸人們在擺脫了格什統治後的第一次出征,他們原本希望能夠藉此得回獸人之神卡烏奢的眷顧,但現在……他們應該怎麼說呢,難道還能說這些屈辱地死在了瘟疫之中而不是戰爭中的獸人是他們奉獻給卡烏奢的而不是毒藥與疾病女士塔洛娜的?

  對於雷霆堡的人類來說,這個令人啼笑皆非的陰差陽錯是極其有利的,他們所不知道的是,在千里之外,他們的另一些同族也正在遭受到神祗施加的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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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這個位面之中,可能沒有人會不知道克瑞法,一座三桅船一般可以航行在海面之上的城市。在雷霆堡的人們與侵襲此處的獸人遭到瘟疫的打擊時,克瑞法遭遇到的危機即便不能與之相等,也相差無幾了——如果有人可以從上萬尺的高空俯瞰,那麼,他可以清晰地看見三個漩渦般的雲團正如同紡錘周圍的羊毛那樣纏繞在這座聳立著黑塔的海上浮城上,這並不是自然的手筆,而是出於神祗的授意,在這些風暴中明顯地可以分辨出一個最為平靜與安全的地方,乘坐著船隻揮動手臂施放神術的不是別人,正是長袍上繡著閃電與浪濤的塔洛斯牧師。

  「我記得我們奉上過給塔洛斯的祭品和金幣!」一個龍牙騎士大喊道。而他身邊的人只是無趣地看了他一眼:「並不是每一次。」而且因為克瑞法主人的怪癖,他們提供不了人類的生命與靈魂,這一點讓塔洛斯的牧師們時有不滿,他們不得不用更多的金幣去封住他們的嘴。

  「塔洛斯應該已經與希瑞克,或是卡烏奢結盟了。」他們身邊的法師說:「他們已經無法被收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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