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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讓龍山城邦的施法者數量逐漸增加到一個同樣會令人咋舌的地步,但這些施法者們,比起格瑞納達的術士與法師們來說,他們又有著一個莫大的弱點,那就是不夠殘忍與卑鄙。

  但他們很清楚自己無法後退,他們身後是他們的父母,他們的妻子和孩子,還有同伴和朋友,胖術士已經不止一次地看到某個施法者突然閃現出晴空烈日般的光芒——在法術的列表中,有個法術可以讓一個施法者產生相當於他最高上限的十倍傷害,但這種法術,除了能夠毀滅他們的敵人之外,位於法術爆發中心的法師也將會承擔所有的傷害,無需推測,也無需施法,胖術士也知道在法術的光芒湮滅後,他認識或是不認識的法師可能連一根頭髮也未必能夠剩的下來。

  而就在他的上方,耀眼的光亮再一次占據了人們的視野,一隻鷹首獅身獸哀鳴著跌落下來,它僥倖還能勉強保有著一絲呼吸,但它身上的騎士與術士都已經成為了飛灰。

  只有三十尺了,胖術士對自己說,他用牙齒咬碎符文,魔法激盪著身周的空氣,一個惡毒的法術因此未能生效,但隨之而來的短矛卻割開了他腰側的皮膚,只差一點就把他釘在了城牆上,胖術士能夠聽到鷹首獅身獸在唳叫,聲音從微弱變得響亮,風擦過他的面頰,這是又一次俯衝而來的前兆,他抓住了一瓶藥水,但一隻手從後方伸過來,拿走了那隻瓶子。

  胖術士嚇的差點忘記了自己的法術,從高聳的城牆上掉了下去,但他很快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這張臉的主人是一個德魯伊,「讓我來對付這些傢伙,」德魯伊說:「你去完成你的工作。」

  胖術士猛地閉上眼睛,一股狂猛的風突然推開了他的身體,他能夠睜開眼睛的時候,只看到一隻巨大的金雕正在與一個鷹首獅身獸相互糾纏著廝鬥,在這對有翼生物的戰鬥中,鷹首獅身獸身上的騎士幾乎無法起到他應起的作用,就連術士數次做出手勢也被無情地打斷,無論如何,一個德魯伊的智慧是不會遜色於一隻野獸的,他甚至不會在術士剛剛舉起雙手或是吟唱出第一個音節的時候就打斷他,也不會冒險等待到最後一刻,他每次都在中途,不是衝撞,就是啄咬,或是用翅膀掀起裹挾著凌亂羽毛的風,術士氣惱地尖叫,但那隻鷹首獅身獸已經因為再三受到挑釁而發了瘋,騎士或許可以控制住它,但可能不是現在——而且,就在胖術士就像是陰影里的小蟲那樣潛入到土元素生物的雙臂之下的時候,他看到那隻金雕用爪子緊緊地攫住了鷹首獅身獸的尾巴,後者被前者拖拽著墜落,直到獅身獸的脊背上閃過一陣微弱的光芒——他們所在的地方突然失去了大半的重力,金雕毫無防備地被高高拋起,術士的法術擊中了他,但這時那隻危險的小瓶子也掉了下來,恰好落在騎士與術士之間,隨後,是的,如胖術士希望看到的,一場血肉飛濺的爆炸。

  另外兩個龍牙騎士注意到了這裡,他們驅使著自己的鷹首獅身獸往此地飛來,胖術士往陰影里藏了藏,他們就在不遠處掠過,沒有發現他,也沒有找到德魯伊,只有始終注視著他的胖術士知道,化身金雕的德魯伊被爆炸的氣浪與術士的法術推出去後,就立即降落到了地上,之後胖術士也沒能找到他,不過他可能已經變成了一隻鼴鼠,或是一隻兔子,反正就是那種很會打洞的傢伙。胖術士停頓了一下,懷疑他會不會潛入土元素生物的屍骸內,不過隨即他就甩開了這個愚蠢的念頭——當然不會,德魯伊顯然是知道他要完成的是那項工作。

  被派遣來的施法者還有好幾位,胖術士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唯一一個到達這裡的,但他隨即聽到了陰鬱的轟鳴聲,就像是從很遠的地方而來的,但他知道它就在他的身邊,他棲身的地方劇烈地搖晃著,石頭和泥土從上空墜落,他聽到有格瑞納達人用他們的語言咒罵和尖叫,「我可不能太晚。」他對自己說,先前把他固定在土元素身軀上的法術已經快要失效了,胖術士拿出身上的符文盤,他還是第一次拿到這麼漂亮的符文盤呢,純秘銀,上面鑲嵌著的寶石即便被一個國王佩戴也是完全可以的。

  他的手指放在符文盤的中央,那裡是一塊非常易裂的祖母綠,只要一動,它就會破碎,然後符文盤中蘊藏的魔法就會噴涌而出。

  「住手!請立即住手,」一個陌生的聲音突然說。「術士!」

  胖術士茫然地抬起頭來,他看到了一隻顯然要比其他鷹首獅身獸更大的蠢傢伙,它的胸部與腹部都披裹著秘銀的鏈甲,而它身上的騎士看上去就像是一個閣下或是殿下,容貌甚至稱得上端正威嚴,看上去一點也不邪惡,倒像是信奉泰爾或是羅薩達的聖騎士,但胖術士知道他是一個個格瑞納達人,還是一個血脈濃厚的龍裔,他的發色和瞳色就是再確鑿也不過的證明。

  「你知道你拿著的是什麼嗎?」米特寇特說。

  「一個符文盤。」胖術士老老實實地說。

  「一個可以殺死你一千次的東西。」米特寇特說,「那些人沒有和你說嗎?當然,這是應當的,不然你就不會把它拿在手裡,又帶到這個地方來。」

  「我不是很明白,大人,」胖術士傻呼呼地笑了笑,「有什麼問題嗎?我是說,除了你們的?」

  「他們沒有告訴你,」米特寇特說:「這個符文中蘊含的魔法一旦被激發,就會吞沒一切,在你能夠做出任何反應之前。」他的眼睛裡帶上了一絲憐憫:「他們想要毀掉我們的道路,但同時,他們也沒有留給你哪怕一個再微小不過的機會,你會死在這裡,在無數的岩石與泥土之下,就像是一個凡人。沒人知道你在這裡,是你做了這件事情,或許還會有人認為你逃走了,」他搖了搖頭:「他們甚至可能不會收斂你的屍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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