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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戴爾先是嗅到了一股濃郁的血腥氣味,然後才看到了凱爾絲,血液在她的身上流淌和板結,但從這位龍裔的神情上就能知道她並未經過一場戰鬥,或是因為其他的原因而受傷,亞戴爾厭煩地蹙眉,那些都是犧牲品的血。他現在只能希望她們所需要的是孕婦,而不是女孩,這樣那些不幸的祭品或許還能苟延殘喘幾個月,他不知道這對於她們來說是折磨還是希望,但只要還能活著,那麼總還有一兩分微薄的可能。

  「看來你已經做好準備了。」凱爾絲說:「但你還要等上一會。」她需要清洗掉祭品的血,女性的血黏膩而污濁,讓她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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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戴爾安靜地躺在那張如同更小一點的祭台一般的床榻上,它是黑曜石的,表層覆蓋著秘銀,四角銘刻著符文,四隻腳爪則是純金,而它的兩側,竟然也和祭台一樣預留著深深的血槽,而且,就他所能看到的,這個房間的地面、牆壁上也刻畫著精密的圖案與文字,而在他的視線末端,是一尊格瑞第的神像——一隻鼓脹的腹部幾乎拖沓到地面上的美艷女子,她的身軀與面孔都是象牙的,散發著乳白色的光芒,佩戴著的珠寶就像是星辰那樣閃閃發光,亞戴爾無法分辨她的金色雙眼是何種質地,但無論他將視線移動到什麼地方,都能感覺那尊雕像在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那個崩崩不是崩崩,這個認知讓他略微安心了一點,在他受到從背後而來的襲擊,頹然倒下的時候,看到了等候在庭院之外的崩崩正在變化,他的身軀突然如同膠泥一般地拉長了,而五官變得模糊,四肢變細,手指落在膝蓋上,而膝蓋古怪地彎曲著,雖然只是一瞬間,羅薩達的牧師也知道自己是被一個變形怪襲擊了——他變化成崩崩的樣子,將自己帶到了一個沒有那麼多眼睛和耳朵的地方,然後打倒了自己,將自己帶到這裡。

  那些人對凱爾絲的心理把握的非常正確,亞戴爾不知道凱爾絲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落在了他人的預測中會是怎樣的感受——如果他們所說的不錯,那麼他現在應該在格瑞第的聖所中,也就是格瑞第的牧師們的居所,這裡對凱爾絲來說是最能讓她安心的小小巢穴,其他地方只會讓她倍感焦躁,更別說細細品味獵物的美味了……以及,她是那樣的懦弱,雖然在表面上,凱爾絲一直是死亡與恐怖的象徵,但她的本質簡直就是一隻愚蠢的沙鼠——她甚至不敢與留在克瑞瑪爾宮室中的魅魔費瑞克希爾對峙,她詢問和查找過這個名字,但就像是每個惡魔與魔鬼那樣,這個名字也是一個模稜兩可的變體名,它被魔法承認,但只有曾經召喚過這個魅魔的法師或是術士才能將名字與本人對應起來,對於無關人士,這個名字毫無作用。

  但這個魅魔可以讓在術士塔上永遠地占據著一個頂層房間的灰袍低頭,凱爾絲並不認為克瑞瑪爾能夠讓這位在格瑞納達斷斷續續地停留了數百年的死靈法師臣服,那麼只能說他是被那個魅魔誘惑或是震懾了,她考慮過是否應該召喚更多的裙下之臣去試探,但令人遺憾的,那個魅魔已經知道了她的名字——人們稱她為紅龍之女,凱爾絲也以此為傲,但只有她自己知道事實並非如此,她不能為了一個以後還能得到的機會而撕開那層薄薄的屏障,如果,她是說,如果人們知道了她並不是紅龍的寵兒,而是它的恥辱……

  她甚至深深地懊悔,鑑於她曾經無知地嘲弄過自己的父親,她不可能從他這裡得到助力與保護。

  但凱爾絲不想放棄,失敗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她需要挽回,需要安慰。

  羅薩達的牧師輕輕挪動手指,發現它們無法用上哪怕一絲力氣,他的衣服連同捲軸、藥水一起被收繳得一乾二淨,他的身體被徹底地清潔過,而身體內部甚至可以感受到空蕩,就是那種飢餓了很久才會有的空蕩感,這可能是個法術,免得受到折磨的人嘔吐或是失禁,繼而破壞了凱爾絲的興致。

  侍女們最後一次檢查了亞戴爾的身體情況後就離開了,房間裡只剩下了凱爾絲與亞戴爾兩個人,一個人類,一個龍裔都像是胎兒那樣毫無遮掩地面對著彼此,在仔細打量了一番之後,紅龍之女露出了貪婪的神色,奧斯塔爾說的對,亞戴爾的面孔與年齡都不符合凱爾絲的喜好,但他是克瑞瑪爾所在意的人就已經是最大的砝碼了,凱爾絲將手指放在他的胸膛上,這個牧師並不像她之前購買的貨物那樣或是乾癟,或是肥胖,他就像是一個戰士那樣有著堅實的肌肉與強壯的骨骼,與他殘留著烙印的面孔相比,他的皮膚要更為光潔細膩,而且是那種讓巨龍與龍裔喜愛的淡金色,凱爾絲跪伏在床榻上,就像是一隻野獸按著自己的禮物,繼承於紅龍的尖銳牙齒從嘴唇中綻露,猩紅的舌頭伸向空中,如同毒蛇那樣舔抿著空氣中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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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凱爾絲的侍女們守候在門外,之後的殘骸與血跡還要她們清理。一個侍女突然露出微笑,向另一個侍女晃動著手指,「你覺得……」她用寂語「說」,「那個牧師會不會是魅魔的獵獲物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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