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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可能,我會從後續的另一個公國中得到更多的奴隸,到那時候,也許會的。」

  年老的術士微微驚訝了一下,因為他從剛才的話語裡突然有了幾分隱約的領悟,但他聰明地沒有提起哪怕一個字:「我和大公有著同樣的姓氏,」他說:「我的死亡已成定局,但我並不想到哀悼荒原去,我知道您們攜帶著灰袍,我懇求您,接受我的效力,」他深深地向黑髮的龍裔鞠躬:「我有著許多的經驗,也有著豐富的知識,在我成為幽魂後,我將是您最為得力的臂膀。」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我會失去尊嚴,自由以及我的靈魂。」大公的叔叔說,「但這仍然能讓我滯留在這個世間,我還有很多的事情沒有做完,也有更多的疑問沒有得到答案。」

  還有就是為了確定提蘭人可以如大公期望的那樣得到些許微薄的希望,巫妖想,但他應允了這個要求,他幾乎可以相信這個幽魂的忠誠,因為提蘭人的前路就掌握在他的手中,如果他死了,或是失敗了,那麼接替他的人未必能夠繼續依照這種對格瑞納達人來說簡直就是仁慈的做法來對待這些奴隸,為了提蘭的子民,這個幽魂都會不惜一切代價為他效力做事的。

  「你想要保留自己原來的名字嗎?」巫妖問,成為幽魂之後,幽魂可以繼續沿用自己的名字,也可以由主人命名:「還是重新得到一個?」

  「重新得到一個。」即將成為一個幽魂的術士說,他冷靜地看了一眼應召而來的灰袍女士,死靈法師身上都帶著難以磨滅的陰冷的負能量氣息,她站在那裡,不比大公一家好到哪兒去——一些幽魂會執著於之前的名字,但既然他也是一個術士,那麼他知道一旦被人認出他的身份,很有可能某些施法者可以利用他還是生者時的名字來控制他。

  巫妖點了點頭。

  灰袍女士抬起手指,術士被一個致命的法術擊中,他的靈魂瞬間離開了身體,但因為灰袍女士提前施放的另一個法術,雖然哀悼荒原的風塵已經吹拂過他的身軀,但還是沒能帶走他的靈魂,他站在那裡,外界的負能量被陡然吸入室內,形成了一個速度飛快的漩渦,而最後,如同漏洞形狀的漩渦就像是找到了傾瀉的漏洞,猛地注入了那個孤單的靈魂——半透明的靈魂剎那間變得堅實清晰,負能量之火從他的眼睛和口中溢出,青色的光芒照亮了巫妖的面孔。

  它嘶喊著,法術與哀悼荒原的相互拉扯所帶來的痛苦讓它有那麼一段時間處於瘋狂的狀態,它左右衝突,尋找著法術的間隙,想要逃走和殺戮,但一隻小小的手穿過了它的身體,它悚然而驚——那是大公女兒的身軀,裡面是空洞的,被灰袍女士控制著,幽魂的面孔上露出了茫然的神色,然後是悲傷,之後它不再是它,而是他,作為一個人類時的理智重新灌注到這個靈魂中,他清醒了過來:「非常感謝。」他慢吞吞地說,每一個音節都要在房間裡迴蕩三次。

  「啊,」灰袍女士毫不介意地說:「這沒什麼,凡俗的感情確實常會令人煩惱不已,但有時候它也會在關鍵的時候給予我們幫助,這只不過是其中之一。」

  沒錯,巫妖在心裡說,我們的灰袍女士正處於真摯甜蜜的愛戀之中。

  灰袍女士在確定幽魂已經恢復了應有的理智後就退出了房間,巫妖和幽魂簽訂了契約,他在還是克瑞瑪爾的時候也曾經和幽魂簽訂過契約,不過在離開格瑞納達之前,那些契約都解除了——不然凱爾門與凱爾絲馬上就會知道自己受到了欺騙與嘲弄。

  「好啦,」幽魂說:「我的主人,您想要我做些什麼呢?」

  巫妖沒有說話,而是先將一捧碎末投入簽訂契約時候燃起的香船,這是靈魂寶石的碎末,是幽魂的食物,他憑藉著這些東西來強壯自身,幽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在這方面,他的新主人看來倒是毫無吝嗇之虞——他也是一個術士,知道一些惡劣的術士常會用各種方法抵賴掉原應付出的酬勞,更別說提前給出獎賞了。

  「去看看呼嘯平原。」曾經的不死者說。

  「獸人。」

  「獸人,還有人類,」巫妖說:「不要驚動他們,我需要的只是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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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魂這時候還不知道自己將會在呼嘯平原看到如同提蘭的都城差不多的景象,不,確切點說,是雷霆堡。

  貫穿了整個雷霆堡以及內城的奴隸隊伍就像是沙漏中的沙子那樣從城內落入城外,雷霆堡的城牆上,就連無從得知內情的士兵們也不由得膽戰心驚,之前也有商人將人類奴隸作為貨物賣給獸人,獸人只懂得征戰與掠奪,他們不會耕種,也不會紡織,更別說燒制陶器與製作其他的生活必需品,有些他們會向商人直接購買,而有些則會直接購買手工藝人,只是無論怎樣的奴隸,都很難在呼嘯平原上度過三個冬天。但那個時候,獸人們的需求量也沒有高到這種程度,每天都有上千個奴隸通過雷霆堡的數重閘門。

  一個士兵突然愣了一下,他看到了一張屬於高地諾曼人的臉,還有諾曼人特有的高大身軀,那是一個生相醜陋的女性,也許是因為反抗得格外厲害的關係,她被捆綁起來拖拽在馬匹後面,雖然馬匹走的不是很快,但她赤著腳,一瘸一拐,而且顯然很久沒有休息過了,她的臉上與身上都有在砂礫岩石上摩擦過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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