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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異界的靈魂說:「我需要的是一個能夠讓所有的鷹面獅身獸為之顫抖的朋友,他將是我的臂膀和我的劍,在必要的時刻,他要能夠讓那些鳥頭不至於對我的命令陽奉陰違。」

  褐眼的女面獅身獸為了他話語中的「鳥頭」而發笑,「真不應該讓他帶壞了您,這樣對我們的敵人可真是有點不夠尊重。」

  「鳥頭也沒有尊重過我們,」一個女面獅身獸說,「又或許是太笨了,他們從來沒有聽懂過我們的拒絕。」

  這個話題激起了女面獅身獸們的控訴欲,她們之中有不少都曾經被強迫生下鷹首獅身獸的蛋,問題是那些蛋孵化出來之後都只能是鷹首獅身獸,從還是幼崽開始就又笨又殘暴,一些年輕,甚至是第一次產子的女面獅身獸會設法撫養和教導它們,但很快她們就發現那根本是無用功,那些幼崽在飢餓的時候連生養它們的母親都會遭到攻擊。

  「兩者皆而有之吧,邪惡之輩總是不會去傾聽弱者的聲音,它們習慣於踐踏與奴役後者,正如它們也願意被更強大的存在統治。」異界的靈魂說,它在另一個位面的時候並不相信人生來就是邪惡的,但到了這個位面之後他才發覺,無論有無智慧,某些生命就是與生俱來的邪惡,這是無法改變也不需要去改變的,所以它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接受格里芬,無論那隻鷹首獅身獸是否願意忠誠它,都不會,因為他們從一開始就站在兩個陣營,還間隔著根本不可能逾越過去的鴻溝。

  「好啦,」褐眼的女面獅身獸說,異界的靈魂注意到她一開始說話所有的嘈雜聲就馬上低微了起來,很有可能,她是這群女面獅身獸的首領,就像他們之前遇到的那隻男面獅身獸那樣,她有著比其他女面獅身獸更強壯的身軀與端莊而秀麗的面孔:「這個問題從來沒有答案,尊敬的客人,在篝火燃起,我的丈夫回來之前,請您再說一個謎語,然後您就應該休息了,我知道你們總是需要休息的。」

  「謹遵鈞命,夫人,」異界的靈魂回答,它回憶了一會,從識海的深處撈取出一塊破碎的記憶,這個記憶竟然是那樣的清晰,讓它都有些驚喜了。

  「……世界上哪樣東西是最長的又是最短的,最快的又是最慢的,最能分割的又是最廣大的,最不受重視的又是最珍貴的;沒有它,什麼事情都做不成;它使一切渺小的東西歸於消滅,使一切偉大的東西生命不絕?」

  這個謎語讓所有的女面獅身獸們陷入了漫長的思考與討論中,她們一邊甩動著尾巴,一邊得出了很多答案,但沒有一個能夠統一的,而她們的首領先是輕微地蹙著眉頭,而後又露出了苦苦思索的神情,但在捕捉到那道靈光的時候,她從激揚的情緒中緩慢地平靜了下來,「這是一個非常好的謎語。」她說:「如同在沙子中熠熠生輝的金子,又如同雨後盛開的第一朵花,它的光輝與芬芳可以流傳一萬年或是更久,我們的小客人,這是你的財富嗎?」

  「不,」異界的靈魂否認道:「它來自於一個睿智的長者,我從他那裡拿來,珍藏在記憶里。」

  「我很高興你沒有說謊,」褐眼的女面獅身獸說:「那麼請聽我的答案吧,我的答案是——時間。」

  「最長的莫過於時間,因為它永無窮盡;最短的也莫過於時間,因為人們所有的計劃都來不及完成;在等待的人,時間是最慢的;在作樂的人,時間是最快的;它可以擴展到無窮大,也可以分割到無窮小。當時誰都不加重視,過後誰都表示惋惜;沒有時間,什麼事都做不成;不值得後世紀念的,它都令人忘懷;偉大的,它都使它們永生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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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面獅身獸的首領拍打著雙翼從天空降落的時候,他們首先嗅聞到的就是濃郁的肉香。

  「這是用來招待我的嗎?」用黑色的長巾包裹著頭髮與半張面孔的人類男性大聲地喊道,在空中,風會帶走聲音,所以即便是大喊大叫,也只有很少的一些能夠被捕捉到,不過男面獅身獸的首領的耳朵並不似人類那樣愚鈍。

  「就算我想,」男面獅身獸的首領令人傷心地說,「穆薩,難道我們還會為你特意豢養一個廚子嗎?」人面獅身獸和鷹首獅身獸那樣習慣享用血淋淋的食物,不過人面獅身獸偶爾也會好奇地嘗嘗人類的烤肉和煮肉,但若說他們會特意保留一個人類的廚子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但我確實聞到了細葉香桂樹皮與胡椒的氣味。」穆薩喃喃自語道,而他們已經看到沙丘上燃起的那堆篝火。

  褐眼的女面獅身獸已經站了起來,她揚起雙翼,飛向空中,在穆薩的古怪配音下,兩位人面獅身獸甜蜜地接了一個吻,並親昵地摩擦著面孔和脖子——而等他們終於落到細膩的沙子上的時候,女面獅身獸與看護著她們的男面獅身獸都已經站立了起來。

  正如男面獅身獸的首領之前所說的,他沒有允許穆薩騎在自己身上,但穆薩並不是沒有坐騎的,他是沙漠蠻族的部落首領,當然也有著自己的坐騎,一隻看上去不比恐爪龍更小一些的食蛛獸。他們落在在場唯二的人類身前,穆薩露在外面的眼睛注視著身著白袍的黑髮青年,雖然他知道對方是一個龍裔,但他必須承認,這個龍裔並沒有一個充溢著邪惡氣息的外表,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晨光之神的牧師,而且是從還是幼童起就沒有離開過神殿聖所,無憂無慮地在月桂樹下嬉戲長大的那種,僅有的苦惱不過是無法記得那些連篇累牘的頌歌歌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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