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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單單是那些已經被菸草迷惑的人,就連那些被菸草迷惑後,又得到了牧師的治療,去除了毒癮的人,還有那些聽說過這種奇妙作物的人也在抱怨和詛咒哈威,還有阿爾瓦與安東尼奧。他們覺得這種菸草沒什麼,它能帶來如此美妙的享受,那麼略微有一點點危害也是可以得到原諒的,世上本來就沒有什麼十全十美的東西——一些人甚至勸說哈威,要他放開菸草的控制:「有監管的售賣難道不比放肆的走私更好些嗎?」還能收取稅金,遭到拒絕後他們不是搖頭嘆息就是暴跳著咒罵哈威的石頭腦袋。

  哈威和阿爾瓦也曾經帶著議員們去看過那些因為無法從菸草中自拔而窮困潦倒,形容枯槁的人,但效果並不盡如人意,沒有人就此認為菸草應該被禁止,他們大略可以分為兩種人,一種人認為這些人只是意志力太薄弱,無法經受誘惑才會淪落自此,而另一種人認為這種菸草固然有害,但他們大可以售賣給碧岬堤堡之外的人啊,他們和金幣可沒什麼仇怨,只要控制好自己和子女不去接觸這種菸草就行了。這兩種論調在碧岬堤堡居然還成為了一種風潮。

  就連奧布里也不得不承認哈威的決斷是正確的,如果碧岬堤堡還是一個被議會掌控著的自由城市,只怕在他們無休止地扯皮的時候,那種危險的菸草早就占據了這座美麗城市的所有角落。但現在的情況也不能說是安樂無憂了,陰謀與恐嚇在黑暗中此起彼伏,哈威的士兵如果不三五成群地走在街道上,那麼隨時會被拖入陰冷的街巷裡一刀割喉——總有些孤注一擲的人會去拿走身上最後一個金幣去僱傭盜賊和刺客;還有,在哈威還只是個執政官的時候,士兵們時常被邀請進入居民的家中喝上一碗肉湯,或是酒館老闆隨手遞出的一杯麥酒,但自從有被隱藏起來的罪人家眷往飲料和酒裡面摻毒,這種和樂融融的情景也再也看不見了。

  作為大公的哈威更是危機重重,反對他的人越多,他就不得不愈發嚴苛,而他愈發嚴苛,反對他的人也越來越多,這已經是個死循環,就連多謀的阿爾瓦法師也無法解決。

  唯一能讓凱瑞本感到安心的是,支持哈威大公的人也不是那麼的少,還有羅薩達,伊爾摩特以及泰爾的牧師與聖騎士們,這三位善神在碧岬堤堡都有神殿和聖所,作為信仰堅定的追隨者們當然不會因為外物而輕易動搖。雖然如密黎兒,希恩渥絲,弗羅,沃金等神祗的一些牧師還頗為推崇這菸草,認為它能儘快地幫助他們進入冥想或是失神狀態,儘可能地靠近神祗,但這三位的牧師和聖騎可不這麼認為,他們甚至對此十分警惕——這讓哈威大公的壓力減輕了不少,人們即便對這三位神祗不是那麼虔誠,也是願意對他們表示誠服與首肯,畢竟他們的教義從來就是傾向於大部分凡人的。

  還有以小奧布里為首的年輕人,他們和那些外來人一樣是軍隊中的人,哈威成為執政官的十來年裡的所作所為都被他們分毫不差地看在眼裡。他是一個威嚴的首領,也是一個寬容的長者,行事施政即便不能說完美無瑕也可以說是公正嚴明,他不是個自私的人,或更準確地說,他是個很少顧及自己的人——哈威是碧岬堤堡的執政官,而碧岬堤堡,正如人們所描述的,是南方諸國冠冕上的一顆珍珠。他以前的執政官,無需收受賄賂也能憑藉著商人們約定俗成的饋贈而一躍成為令無數人艷羨的富有之人。只有哈威,他接受的饋贈,連同大半的俸金,一起奉獻給了碧岬堤堡。在那些商人們沒有覺察到的陰暗角落裡,那些受傷被迫離開軍隊的士兵和他們的家眷【以及殉職者的家眷】正是因為有著他的幫助才能不至於淪為流民,如果一個士兵死了,哈威會參加他的葬禮,幫助他贍養父母,照顧妻子和孩子,如果他的父母死去了,妻子又決定改嫁,無處可去的孩子還會被他領養——那些終日奔跑在執政官官邸的孩子們就是這麼來的,哈威沒有妻子,也沒有親生的孩子,他的房間裡空空蕩蕩,沒有護牆板,沒有掛毯與地毯,沒有帷幔,使用的紡織品不是亞麻就是棉布,簡樸的會讓人以為走進了一個伊爾摩特牧師的房間。

  他只有幾身用於出席宴會的華麗衣服,配套的珠寶事實上只有兩三套,只是他時常把它們打亂了佩戴,所以才不至於一下子就被人辨認出來,但小奧布里知道他的別針上有一枚寶石早就裂開了,他找了阿爾瓦法師施放了一個小法術把它黏結起來,從外表上看起來似乎還不錯,但只要翻轉別針,你就能看到那條醜陋的裂縫。

  這些即便他已經成為了哈威大公後也未改變,在接受精靈遊俠的謁見時,他不慎踩住了自己的斗篷,然後所有人不無尷尬地看著那條斗篷在刺耳的撕裂聲中變成了兩塊——很顯然,用來製作這條斗篷的布料被存放了太久所以已經變脆了。

  「這可太……」李奧娜含蓄地說,「你覺得他會需要……」她一邊做了一個手勢。而坐在她身邊的伯德溫笑著搖了搖頭,他覺得哈威大公現在需要的不是斗篷——他簽署了十張專賣證書,這些可以讓那些就像是雛鳥那樣無時不刻都在嗷嗷叫著張大的嘴巴安靜一些,至於蔗糖與甜菜糖,他們還可以向其他領主購買——有數十位諾曼的領主與騎士暗中向王女李奧娜獻出了他們的忠誠,他們帶來了大量的金幣,黑鐵與煤炭,還有一些珍稀的礦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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