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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那是因為魅魔……嗯,基本上來說就是那個術士的情人吧,難道你要我邀請她和我一起向著夕陽奔跑嗎?

  ——你要相信你的魅力,看,你連水獺都能迷惑住,還是一隻公水獺。

  ——……你知道嗎?

  ——什麼?

  ——我覺得你在戲弄我,

  ——……那是你的錯覺,親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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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特寇特的侍從在星河尚未重又變得黯淡之前就送來了一個嬰兒,完全符合巫妖之前的要求,沒有脫落的臍帶上血跡都還未凝固,他的母親也被帶來了,她可能剛被擄掠到格瑞納達,還裹著一件亞麻的長袍而不是奴隸們的黑衣。

  異界的靈魂不得不默許了巫妖的行為,那個嬰兒——也是在格瑞納達的王都里唯一可以保證未曾行惡的生命種類,巫妖的法術讓他失去了大量的血,嬰兒變得極其虛弱,但只要今後能夠得到充足的營養和照顧,他還是能夠活下去的。他和自己的母親一起被豢養在地下。讓異界的靈魂感到啼笑皆非的是,如果這兩個人類仍然是奴隸,可能第二天,或是第三天就會無聲無息地死去,但作為一個龍裔與術士的實驗材料或是祭品,他們反而可以獲得更好與更長久的生命。

  巫妖已經完全地沉寂了下去,不過在施放那個法術之前,他已經抄寫了足夠多的捲軸,而他們身邊還有符文與魔杖,一些是他們從極北之海獲得的,一些則來自於交易與龍火列島商人們的奉獻,還有的就是新王與米特寇特作為父親和兄長的饋贈,讓異界的靈魂感到意外的是,奧斯塔爾居然也送來了上百卷空白捲軸與珍罕的墨水。

  與之相對的,是新王和格瑞第,黑髮的龍裔沒有被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召見。格瑞第似乎始終在自己的巢穴中沉睡,而新王則已經有幾十年沒有離開自己的居所了,他的孤僻與古怪是每個格瑞納達人都知道的。

  異界的靈魂猜想新王或許在等待著他們,但巫妖說過,在格瑞第召見他們之前,最好還是不要先去謁見格瑞納達名義上的統治者,這個與是否會引起格瑞第的不滿無關,主要是他們必須先從格瑞第那裡拿到自己的位置才能確定自己有多少能夠與新王談判的籌碼——就連異界的靈魂也不相信他真的會是一個慈祥的父親。

  巫妖好奇地詢問過他為什麼會對一個從未謀面的人如此警惕,而異界的靈魂回答他說因為那位不是別的,正是格瑞納達的王,就算只是一個名義上的王。

  ——我們的國家有一句話,世界上有三種人,男人,女人還有國王,異界的靈魂說。

  ——我們這裡也有一句話,巫妖難得地發自於真心地笑了笑,國王是怪物。真奇妙,兩個位面的相差是那樣的懸殊,但人們評論一個統治者的時候居然相差無幾。

  不過隨著克瑞瑪爾的歸來,這座被空置廢棄過的巨宅還是重又顯露出原有的光華,它總是那麼寂靜,寂靜到就像是那些超過一雙手指數的侍從們從不存在,當然,這只是一個比喻,黑髮的龍裔不再是個無力的嬰兒,他回到這裡,可能獲得驚人的權勢與力量——現在這些侍從們只是在做自己應做的事情,以及觀察自己的新主人,一等到他的地位被確認下來,無論是高,又或是低,他們就可以做出最後的選擇了。

  除了侍從,其他人或許也是這麼想的,反正在格瑞第正式召見之前,他們什麼也不會做。

  異界的靈魂明白這一點,不過它本身就是一個宅,不受打攪正合他意——這天他正在調配藥水,這種藥水在整個調配過程中都不能見到陽光,所以他把工作搬到了地下來做,格瑞納達即便是地下室也不會潮濕,反而十分的乾燥,精巧的設計令得有微風穿過室內,帶來新鮮的空氣。

  藥水的調配過程可以說順利無比。異界的靈魂乘機去看了看那對母子,母親在獲得充足有營養的食物後奶水充沛,嬰兒甚至比之前還要胖一點,除了脊背上的瘢痕,看不出受過那樣致命的傷害——異界的靈魂看了幾眼後就輕輕地走開了,沒讓他們發現自己。它上次去探望他們的時候被母親發現了,她竟然恐懼到要親手掐死自己的孩子,免得他痛苦地死在紅袍的解剖台上。即便是現在,她在無需擔憂食水,無需勞作,隨時可以休息的狀況下,仍然一天比一天消瘦,她的眼睛中裝滿了恐懼,總是將孩子緊緊地抱在懷裡,就像是要把他塞回到自己的肚子裡。

  異界的靈魂想過是否要將他們還回去——問題是他們只要一離開這裡,無論是母親還是嬰孩,只怕都難免一死,至少嬰孩無法倖免,格瑞納達和龍火列島一樣充斥著無數奴隸,但格瑞納達的人們從不有意地,成規模地讓奴隸生育後代,他們更喜歡,或說渴望戰爭,然後從戰爭中獲得金幣、食物和奴隸,不會有人允許奴隸養育他們自己的後代。

  離開那個讓他心情沉悶的地方後,異界的靈魂才發現今天是罕見的落雨日,雖然雨水纖細的就像是一根根透明的絲線,但它帶來的水汽仍然讓格瑞納達的氣息和善了許多,與之同時,不再那麼暴烈殘酷的光線從雲層的縫隙與邊緣灑落在植物深綠色的枝葉上,讓色澤暗沉的葉片也變得明亮剔透起來,就在異界的靈魂努力分辨他腳下的馬賽克所描繪的究竟是只朝著城市噴火的黑龍,還是兩個正在跳著奇怪舞蹈的地精時,一個侍從前來詢問,他是否有時間和他的兄長,也就是新王的長子,米特寇特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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