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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玫瑰沒理他,她覺得自己給予一個守衛隊長的尊重已經足夠多了:「這個旅館是我爸爸的,」她說:「也是我弟弟的家,我不會讓別人來經營他的。」

  守衛隊長的臉色不再那麼好看了,「真是太任性了!」他喊道:「這可不是一個好女人應該有的行為!是的,你缺乏教養,畢竟你的母親很早就死了,而你的父親緊跟著也死了,小玫瑰,」他故作寬容地說:「我可以原諒你,如果你能夠溫順一點……我可以給你黃金的戒指,絲綢衣服,或許還有女僕,我就是那麼一個慷慨大度的人。」他沾沾自喜地說:「你應該感到榮幸,有那麼多的淑女想要嫁給我,而我只選擇了你。」

  他或許真的是那麼以為的,但玫瑰回復給他的只有不屑地沉默,守衛隊長一個人站在那裡,守衛們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說話,他們的頂頭上司臉皮顏色不是紅就是紫,目光中猶如巨龍那樣醞釀著暴怒的火焰,但他在看到玫瑰女士提起了的袖子和暴露出來的胳膊之後就又變得溫和了,更正確地說,貪慾勝過了因為被無視而產生的羞怒:「好吧,我可以寬恕你的傲慢。」他說:「就像之前的每一次。」

  旅館的女主人終於抬起頭來:「每一次?」如果說拒絕他的求婚就是傲慢的話,那也許是有的。

  但守衛隊長今天所說的並不是這件事情,他點了點頭,身邊立即走出幾個士兵,克瑞瑪爾認出他們就是在之前不久企圖將一個平民碾入糞便堆溺死的三個傢伙。

  「說說你們之前遇到的事情。」守衛隊長說。

  「我們在拘捕一個盜賊的時候,」其中一個守衛說:「被玫瑰女士毆打和制止了,我和我的同伴們都受了傷,還被那個可惡的傢伙逃走了。」他還歪過脖子,讓人們看他頸側的淤青。

  守衛隊長以一個用膝蓋也能分辨出來的得意洋洋的神色轉向玫瑰。

  「就憑你們的片面之詞?」玫瑰女士說,她昂首挺胸地站著,嘴唇邊的小絨毛在劣質的牛油燈下投下淡薄的陰影。

  「當然不止。」守衛隊長說,然後另外幾個守衛拖出了一個人,他就是那個差點被溺死在糞便里的平民,他就連衣服也沒換【可能是沒衣服換】,渾身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臭氣,他跪在地上,連眼睛都不敢抬,守衛隊長厭惡地皺了皺眉,拿出一塊灑滿了香料的手帕擋在自己的鼻子前面。

  「說說看。」守衛隊長嗡里嗡氣地說。

  「是……這位女士。」那個平民怯怯地說:「是她毆打了士兵。」

  「但他是無辜的。」玫瑰女士說。

  「他是一個盜賊。」守衛隊長不耐煩地略微移開了手帕:「你是一個盜賊嗎?」

  那個平民的眼睛在玫瑰女士和守衛隊長之間轉來轉去,他的面孔上滿是髒污,但還是能夠分辨得出那份掩藏在麻木不仁下的愧疚不安:「……是的,」最終他低聲說:「是的,我是一個盜賊。」

  「哈,」守衛隊長高興地說:「事實真相便是如此,我的小玫瑰,你惹上了大麻煩了。」他故意側著腦袋,用那種他以為風流倜儻實則只會讓人更難從皺紋中找到他的眼睛的姿態看著玫瑰女士,以為她會驚慌失措:「告訴我,」他大聲說:「我們城市的法律是如何規定的,如果你幫助一個盜賊逃走,還攻擊了三個士兵!?」

  「應該被絞死!」一個守衛高聲回答。

  「錯了!」守衛隊長不滿地說:「我知道有種刑罰,是一個三角塔體,有個尖錐,把人剝光了吊起來,然後用他的屁股對著尖錐,然後他會被自己的重量劈成兩瓣兒……」

  「我們的城市沒有這條法律。」玫瑰女士反駁說。

  「我說有就有,」守衛隊長的神情變得冷酷起來:「也許正是為你準備的,我的小玫瑰。」

  玫瑰女士看了一眼周圍的人,有些人的面上充滿了憤怒,但更多人已經準備偷偷摸摸地離開,顯然並不準備被捲入她和守衛隊長之間的爭執里,幾個守衛蠢蠢欲動,只等著守衛隊長一聲令下,就會衝上來把她帶走。

  她將雙手放在檯面上,上身前傾,從胸衣里露出的美景讓很多男人吞咽了一下口水,守衛隊長尤其多。但就當守衛隊長以為她不得不妥協的時候,她露出了一個甜美的笑容:「也許您不知道,」她說:「我的弟弟明天就要回來了。」

  「這不可能!」守衛隊長警惕地說:「他還沒被允許離開術士塔呢。」

  「聽您的兒子這麼說的是嗎?」玫瑰女士恢復到原先的站姿,抱著自己的胳膊:「那麼請問您的兒子已經離開術士塔多久,又有多久沒被術士塔召喚回去了呢?」

  守衛隊長那張衰老的面孔抽搐了起來,他的兒子是個紅袍,但並不是最好的一個,雖然在這座小城裡他就像是個神明,但在術士塔中他活得就像是一隻老鼠,但他仍然期望能夠被召喚,雖然被召喚有時候意味著慘重的傷痛甚至死亡,但沒有術士塔的關注,他也就只是一隻落單的鬣狗。

  昨天他的兒子還和他嘲笑過那個沒被允許離開術士塔的小學徒,但他現在聽見了什麼,他就要離開術士塔了,也就是說,這個小城即將出現第二個紅袍,比他的兒子更年輕,或許還要更強大。

  他惶恐起來,「你,你應該再考慮一下,」守衛隊長語無倫次地說。「我們都是紅袍的親眷,我們原本就該是一家人……小玫瑰,我們應該齊心協力……」他一邊說,一邊站起來,就像是在逃走那樣急匆匆地跑出了旅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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